第 20 部分(1 / 2)

八表雄風 未知 6118 字 2021-02-25

朱玲微嘆一聲,道:「師父你既然感到為難,那就忘記剛才的話吧。」

清音大師領首道:「為師委實無法作答,我們剛才說到哪里,對了,我說天玄叟龐極狼狽逃遁出來。原來那山腹之內,下通地肺,因此有兩種天然的東西,不是人類血r之軀可以抵受……」

朱玲突然蔓然側耳,傾聽外面的聲音。清音大師道:「你出去瞧瞧,光天白日之下,他們不敢這樣大膽吧?」

朱玲立時疾縱出去,不久便獨自進來,笑道:「師父,是超力禪師和孤木道長來遏見。」

清音大師頓首道:「請他們進來。」朱玲便又出去,一忽兒便引了一僧一道進來。

只見這兩位出家人都十分狼狽,不過經過休息之後,面色卻轉好了。孤木道長受的都是皮r之傷,因此上了靈驗金創葯之後,已經復原無事。

大家見過禮之後,超力禪師道:「貧僧蒙淹主收容,並得到石大俠伉倔屢次救命之恩,難以言宣,但甚愧無能,甚至連犬馬之勞也無法效力。如今想立刻啟程返回敝寺報告。」

孤木道長接著道:「貧道也須返山向掌門師尊凜告一切經過,特此求遏淹主,面祈俯允。」

清音大師道:「兩位道友何須多禮,」貧尼受之有愧。」朱玲接口道:「兩位可是急於返山凜告尊長關於綠衣人之事?你們已知道他們是誰了么?」

孤木、超力都露出為難之色,須知他們面對朱玲,不能不答復任何問題,但這等有關門戶羞恥之事,卻又不想說出來。朱玲又道:「他們勢必在路上等候攔截你們兩位。」

孤木道長答道:「那也是無法之事,貧道只要想起門戶的羞恥,就覺得片刻也不能等待。」

超力禪師垂頭道:「貧僧如能早日見到方丈大師,把一切詳情票告之後,就算立即身死化灰,也是甘心。」

朱玲道:「兩位心中的焦急,想來千言萬語也難以形容。既是這樣,當真無法挽留。」

清音大師一直默默尋思,突然間眼中現出智慧之光,緩緩道:「玲兒說得對,貧尼等實在不能強留兩位在此,並且可惜本底適好有事,為了要保存許多條人命之故,也無法分身相送。雖是預見兩位此行必遭險阻卻只好暗禱佛祖慈悲垂佑。」

孤木和超力怔一下,孤木首先道:「淹主話中禪機深微,貧道慚愧得很,尚未能夠領會。」

超力和尚接口道:「是啊,底主說及關天人命,難道是指本淹將有殺戮之劫么?」

朱玲也詫異地望著底主,清音大師道:「不錯,本淹在這一兩日之內,將發生接二連三的命案,貧尼必須盡力阻止。」

超力禪師道:「淹主慈悲為懷,自然要盡力挽回浩劫的了。」

孤木道人道:「貧道斗膽請問淹主,是否對頭們有跡象大舉進攻本寇?」

清音大師道:「他們進攻與否,貧尼倒不放在心上,但他們的來意,兩位大概還未知道,乃是想攘奪本底多年以來,由歷代底主看守的一宗寶藏。這宗寶藏所在之處,凶險無比,任是武功高絕天下的人,進去取得後也一定無法全身而退。所以本淹目下的責任,就在盡力不讓那些逐鹿寶藏的人,能夠進入寶藏地點。」

孤木道長人和超力和尚凝眸想了一陣,突然間一齊嘆了一聲。超力和尚道:「底主當真稱得上大慈大悲菩薩心腸。」孤木道人接口道:「底主對於敵人尚且如此用心,貧道卻只為了本派內的恩怨著想,真是慚愧無地。」

朱玲欽佩地望師父一眼,心想這樣留住那一僧一道,除了清音大師這等慈悲智慧的人,誰也辦不到。目下不但增強了本淹實力,還可保全他們的性命,此舉真是功德無量。

那超力、孤木兩人既然留下,調派上可就方便得多,最後決定由這一僧一道留守在養傷眾人的房中,胡猛暫時看守那座茅屋。清音大師及朱玲休息一會兒,再去接替胡猛。

這座菩提淹平靜了整整一個上午,到了午時過後,四條人影迅疾如風般越過幾座屋頂,最後飄落在茅屋門前。

這四個人都是熟客,原來是宮天撫、無情公子張咸與及一高一矮兩個綠衣人。

從他們所帶的武器上,可以認出乃是少林的慧力禪師和武當二老之一的左寒子。茅屋後沒有門板遮掩,因此室內;望而知,只見本淹淹主清音大師獨自在屋內盤膝膚坐。

在她雙膝前面的地上,放著一支兩尺許長的白色令符、符旁邊還有一串極長的捅木佛珠。

宮天撫微哼一聲,道:「張兄請看,她把玉龍令符及一百零八粒佛珠都取出備用了。」

無情公子張咸道:「今日的一場激斗,總免不了,咱們無須與她多言,耽誤時間。宮兄以為如何?」

清音大師端秀的臉上突然現出苦笑,接聲道:「善哉,善哉,諸位何須這等匆忙呢?」

宮天撫沉聲道:「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今日重來此地,為的就是寶藏。淹主可有反對之意么?」

張咸跟著道:「假使淹主認為可以商量,坦白告以藏寶之處,我們可以將一部份歸還與你。」

清音大師道:「寶藏的地點不在本底之中,貧尼絕不打談。諸位最好設法探聽清楚之後,徑自去取。貧尼一個出家的人,不敢分潤任何珠寶財物。」

宮張兩人證一下,心中都相信清音大師不會打進,但這叫他們到何處探聽藏寶的確實地點。

四人都用心搜索屋內上下及四周,左寒子明笑一聲,道:「淹主敢不敢起身,取開蒲團?」

清音大師默然不語,隔了一陣,才道:「貧尼所坐的蒲團之下,有一方石板,乃是地道的人口……」

話未說完,門外四人都縱聲大笑,宮天撫道:「張兄,你我太老實了,居然相信這尼姑。」

清音大師道:「這條地道通往淹南的山腹之內長達數十里以上。

貧尼說過藏寶不在本淹之內,難道有假?」

無情公子張咸笑道:「咱們終於找到這寶藏,左寒子道友口舌之能,不音十萬虎狼強兵,兄弟極感佩服;」

清音大師見他們都搶入茅屋,反而被擠了出來。她站在門邊,眼見那四人即將揭開石板,進入本淹鎮守了數百年的秘密地道,心中一陣難受,竟忘了開口。

宮天撫俯身抓起鐵環,正要出力掀起蓋在地道入口處的石板;突然間一陣淡淡的香風送入眾人鼻端。

宮天撫怔一下,轉眼望著張咸,輕輕道:「她又來啦……」張咸也望著他,點點頭道:「是啊!」臉上流露出為難之色。

茅屋之內已多了一個身穿雪白羅衣的美女,她冷冷道:「宮天撫你不要臉。」

宮天撫松開鐵環,收回手掌,卻聽那白衣美女又道:「張咸你也是不要臉的人。」

左寒子發話道:「石夫人豈可出口傷人?兩位公子可不是懼怕夫人的武功,只不過顧念舊日倩誼,所以不願反駁。」

白鳳朱玲玉面籠凝著一股寒意,冷冷道:「住嘴,誰跟你吃里扒外,背叛門戶的下流胚子說話。」

左寒子眼睛瞬也不瞬,但一旁的慧力禪師卻垂下頭顱似是感到十分慚愧。

左寒子想了一想,道:「夫人罵到貧道頭上,可見得孤木他們已供出一切,等一會兒這筆帳必須算一算。但目下卻須石夫人說一說,宮張兩位公子有什么不要臉的地方?」

朱玲見宮張兩人都不開口,也不望自己,心中忽然一軟,暗想他們平日何等驕傲自負,可是為了深愛自己之故,競能忍受侮辱。此刻似乎不必現加以辱罵。心念一轉,便道:「你們和銀翼叟衛浩約定要擒到凶手以後,方始再作尋寶之舉,但目下你們已自食諾言,是不是不要臉?」

左寒子道:「姑娘怎知我等不曾擒住那神秘凶手?」

朱玲怔一下,道:「你們已擒住那神秘凶手?他是誰?」

左寒子道:「目下尚未查問出來,但相信那神秘凶手身世之謎,不久便可揭曉。」

朱玲立刻冷笑一聲,道:「自古道是口說無憑,誰能證明你們不是胡說吹牛?也許你們已查知那神秘凶手業已遠飄別處,於是大言不慚,企圖蒙混過去。」

左寒子道:「石夫人要是不信,那就沒有辦法』廠;」他向慧力禪師丟個眼色,突然一齊擊穿茅屋草牆,閃出屋外。左寒子大聲道:「我等先去找孤木等算帳。」

朱玲本來極為焦急,只因那邊只有一個胡猛可以抵敵其中之一,剩下孤木超力兩人,雖然武功不弱,但從這兩人昨夜所露的身手,似乎高出他們不少。這一來就算以二敵一,卻也未必能夠安然無事。

因此她必須即速出手攔截住一個人,或者跟蹤追去,可是這一剎那間突然又有一個疑念浮上心頭,那就是左寒子他們既然要找孤木超力的晦氣,為何最後還要說出口來,倒像是深恐自己不知道似的?疑念一生,便沒有立即跟蹤追出屋去。

外面的清音大師輕dc一聲,道:「你們兩位留下其一怎樣?」話聲中夾有一陣低微的嘯風響聲。

朱玲一聽便知淹主正以武林震驚的木佛珠,截住其中一人。心頭大寬。

同時之間也就想出左寒子的用意,必是調虎高山之計。可是內中還有一點不明白的,就是他們為何顯出要把自己誘開此地。難道他們認為淹主清音大師比不上自己的青冥劍?茅屋外慧力禪師此時被一粒緊接一粒的木佛珠迫得施展出全身絕技,嚴密防御,競無法越過院牆去。左寒子已越過院牆不見,可是片刻間又縱回院內,厲聲道:「石夫人出來,貧道想領教你幾手劍法。」朱玲眼珠一轉,見宮張兩人一直默然屹立至今尚不言語。葛地腦際中靈光一閃,悟出那左寒子用盡心機想誘開自己之故,一定是宮張兩人曾堅決表示不肯與自己動手,所以唯有由他設法引開自己。她冷笑一聲,道:「你無須白費心思,引我離開此屋,干脆都進來吧,你們的目的不是要取得寶藏么?」左寒子聽她說中要緊之處,噎了一聲,果然走入屋中,眼睛轉動時s出狐疑的光芒。

清音大師也停手不發木佛珠,慧力禪師大大松口氣,也縱入茅屋之內。

白鳳朱玲冷笑道:「你們想進去取寶,須知此事大不容易。」

左寒子道:「石夫人如要攔阻,自然不易。」

朱玲道:「我既然叫你們回來,當然不出手攔阻。」宮張兩人大感意外,迅速地瞥她一眼。這一眼不看尤自可,看了以後,就忍不住凝停在她艷麗迷人的面上。

清音大師誦聲佛號,道:「玲兒你……」朱玲卻接口道:「師父著急了,但你老放心,徒兒這就把內情坦告他們。」她轉回目光,輪流掃瞥那四人,繼續道:「家師以佛門大慈大悲之心,阻止你們妄取寶藏,但你們一定都誤以為她乃是不甘損失,然而事實上她是不想你們自取滅亡。」

左寒子道:「石夫人此言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朱玲道:「信不信由你,須知在藏寶之處,天險重重,凡是妄想得到寶藏之人,非死不可。」

左寒子冷笑一聲,道:「既然如此,令師及石夫人兩位大可不必阻止他人進去,嘿……嘿……」

朱玲怒道:「你這其真是該死,若果你敢進去,那就自己出手,不必拉著旁人送死。」

左寒子他平生足跡踏遍天下,自念世上天險如毒瘴天空,蛇獸淵空等未有不曾涉歷過,因此就算朱玲非是虛聲恫嚇,他也不怕。何況其中尚有一點,最使他難以相信的,那就是藏寶之處如果真是無法逃生的絕地,清音大師何須阻止強敵對頭入內。

這個人魔已深的道人死也不信清音大師當真是具有菩薩心腸,所以認為清音大師及朱玲必是虛聲恫嚇,事實上不會那樣厲害。

當下搶著應道:「石夫人之言雖是有理,但若然藏寶之地,人者有死無生,則你大可不必費心,誰叫我們貪心太重,自願送死,兩位公子以為貧道的話可對?」。宮張兩人一齊領首,朱玲細長的眉毛輕皺一下,轉面向清音大師道:「師父,他們堅持要入內探藏寶,目下除非我們能把這四人打出此淹,不然的話,萬萬阻不住。」

清音大師道:「我們雖無回天之力,但總得盡力阻他們,少死一人,就是一件功德。」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震耳笑聲,跟著有人道:「我等來遲一步,居然被別人著了先鞭。」

話聲傳入朱玲耳中,嬌軀競為之一震。外面院子刷刷一連落下四人,她從門口向外望去,只見院子中站著的是厲魄西門漸、銀髦叟衛浩、鐵臂熊羅歷和王圭等四人。

清音大師一看今日的形勢,已知無法阻止浩劫,不覺誦了一聲佛號。

銀鬃叟衛浩向屋內疾瞥一眼,洪聲笑道:「還好,他們尚在僵持之中。」

西門漸道:「淹主你被那幾人擠了出來,寶藏可是就在茅屋之內?」

清音大師道:「寶藏不在此處,但那通往寶藏的地道人口卻在屋中。貧尼無意攫寶藏為已有,不過本著佛門慈悲宗旨,不得不設法阻止妄起貪心之人。」

銀鬃叟衛浩道:「女尼,你等別的時候再向我們說教,現在沒有閑工夫跟你窮聊。」

朱玲怒聲叫道:「你是什么東西,竟敢目中無人。我師父如果肯開殺戒,哼,哼,憑你那幾手功夫,能夠走得上百招,我就服氣。」

衛浩冷笑一聲,道:「玲姑娘火氣真大,本座只知敝教主是你的師父,再說今日之事,已如箭在弦上,玲姑娘不妨再加三思,假使你們兩人想守住地道入口,勢必成為雙方全力攻擊的目標,實在是不智之舉。」

朱玲此刻心心念念,只要保存三個人的性命,就是宮張兩人和西門漸。但一時又想不出來什么法子,眸子微轉,已瞧見宮天撫和張咸想打開那塊石板。這一急非同小可,大聲喝道:「喂,你們兩位想干什么?」

宮天撫和張咸好似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話,左寒子搶過去一手把石板掀了起來,登時露出一個半丈大小的d口。

西門漸、衛浩、羅歷等人分頭撲到茅屋,只聽嘩啦啦暴響聲中,那座茅屋四分五散,倒向一旁。

左寒子因強敵環伺,倒也不敢貿然入d。宮天撫凝視著西門漸,冷冷道:「此地可不是碧j山,你們最好不要張狂。」

西門漸獰笑一聲,道:「放p,你管得著本座的行動么?」

朱玲靈機一動,朗聲道:「你們最好先拼上一場,瞧瞧哪一方有本事占取寶藏。」

西門漸、宮天撫聽了此言,登時煞住出手的勢子,想到假如雙方先拼一場的話,極可能兩敗俱傷,誰也得不到寶藏。

朱玲就是伯他們打起來,局勢無法控制,所以故意那樣說法,提醒他們。

這時見雙方已抑制住怒氣,便又朗聲道:「還有一個法子,最是公平不過,只不知你們願不願聽?」

左寒子覺得極為奇怪,萬萬想不到朱玲最大目的,乃是不想宮張及西門漸三人送死,所以他想來想去,都不明白朱玲為何反使雙方打不起來。當下應聲道:「石夫人高興說的話,大概也沒有人反對。」

朱玲道:「你們雙方今日一定各有顧忌,打不起來,事實上實力也差不了多少,這種情勢可能僵持到很久很久。」

鐵臂熊羅歷c口道:「然則玲姑娘有何高見,解決這種僵持的局勢?」

朱玲道:「當然有啦,我可以暫充公正人,你們雙方第一先答應彼此同心合力,設法把寶藏取出采,等到真能把寶藏取出,然後平分也好,拼個死活也好,那都是後話,暫時不提。」

她微微一笑,似是對雙方眾人都靜靜傾聽的形勢感到十分得意。

:目前先談取寶的問題,你們雙方可以各派一人,聯快進去查探。

反正里面地方不大,人多並無好處,你們說是也不是?」

左寒子沉吟道:「從石夫人的話聽來,那就是說你已有放棄守護寶藏之心了?」

朱玲道:「我早說過進去探望之人,有死無生。老實說我可不像家師那等慈悲為懷,你如果敢進去,那就進去,我絕不攔阻。」

銀囂叟衛浩生恐這是朱玲偏向宮天撫、張咸那一邊,故意這等說法,連忙接口道:「玲姑娘剛才的話,似乎意猶未盡。」

朱玲斜腮他一眼,微笑道:「你如果唯恐等不及送死,那就和他一起進去。我想說的,也不過要告訴諸位,誰想入d探寶,就得先與我較量一下,我認為有資格的話,就可放行。」

左寒子詭笑一聲,道:「石夫人對貧道及衛副教主都特別客氣,已表示可以不經石夫人利劍考驗,就得以進入地道探寶。但貧道卻不想孤身入探。想結個伴同行,石夫人不會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