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枝葉,能看到滿天的繁星。
「你說你什么都知道,那你知道天上有多少顆星么?」她問。
「……」
阿灼沉默了一下,「花要開了。」
「什么?」葉依兒一愣,然而還沒來得及繼續開口,問句便啞在了嘴邊。
滿樹的花苞像是聽到了一聲令下,忽然一齊綻開,粉色的白色的花密密地擠滿了枝頭,閃爍著奇異而美麗的光芒。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宛若她想象中的景象,而她正置身其中。
她近乎貪婪地看著,忘了眨眼,眼淚莫名地從眼眶中涌出。
直到阿灼的聲音冒了出來,才使得她意識到還有人在旁。
「喝酒么?」
阿灼遞過一個白瓷瓶,看著她臉頰上的淚跡,眼神有點奇怪。
「我沒喝過。」葉依兒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她知酒是一件不太好的東西,但又猜測酒里肯定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所以才會讓她的爹爹對此如此迷戀。
她喝了一口,並沒有想象中的嗆人,而是甜甜的,帶著桃花的清香,她忍不住繼續喝了下去。
幾口下肚,她不知怎么的,就覺得有些頭暈腦脹,胃間像是有什么燒了起來,滿樹的花便也開始亂晃,無法數清,迷了她的眼。
「花好漂亮。」她說。
「我知道。」阿灼枕著手臂應。
「你也好漂亮。」她說。
「你已經說過了。」阿灼側過頭看她。
她沒有聽懂那是什么意思,也沒有辦法再思考,她越來越暈,心中對於阿灼是什么人,酒從哪里來的疑問,都被旋入了黑暗之中。
她睡著了。
夢里,搖晃著桃花與阿灼靠近的面孔。
等葉依兒一覺睡醒,已是天明。
她一時忘了自己在哪,翻身時差點從樹上掉下去。
坐起身一張望,沒有看到阿灼,而昨晚那一樹的桃花也無影無蹤,只剩下滿枝的葉子,白晃晃的晨光漏在她的臉上。
是她在做夢?
她傻傻地坐著,半天緩不過神來。正打算下樹,才突然發現自己的手中正捏著一根折斷的樹枝。
枝梢,正綴著幾朵燦爛盛開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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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人都覺得葉家女娃可憐。
自幼喪母,爹又酗酒,前些日子,還喝醉跌入河中淹死了,被人發現時屍首已經泡得發白。家中的親戚幫忙辦了喪事,但也回了房子,說是葉依兒一個女娃家,過幾年就要嫁給外姓人,房子自然不能白於她。
這話也有道理,葉依兒無依無靠,村里人也沒有願意惹這個麻煩替她強出頭的。
但也總不能讓一個女娃生生在野地里睡著,後來村里商議了一下,把村角那處廢舊的私塾拾出來,讓她住。
私塾年久失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