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節(2 / 2)

晚上七點,f市【人間天堂】夜總會。

阿威剛步入大廳,一個濃妝艷抹的「媽媽桑」就迎了上來,熱情的打起了招呼。

「歡迎,歡迎!老板,最近在忙什么呢?怎么好些天都不過來玩啦?我們這里的小姐都想死您了!」

阿威微微一笑,隨口敷衍了幾句,就東張西望的說:「上次那個……嗯,叫什么來著?對了,好像是小鳳吧,今晚有沒有上班?」

「有,有,我這就去叫她!」媽媽桑滿臉堆笑,「您還是一切照舊,是吧?要不要換一套新鮮款式的制服?」

「不必了,就照原樣好了。」

「ok,沒問題!」

媽媽桑一口答應,將阿威帶到了一個小包廂里,端上茶點飲料後就離去了。

阿威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幾分鍾後,伴隨著一股濃郁的香水味,一個穿著全套護士制服的小姐搖曳生姿的走了進來,沖著他拋了個媚眼。

這小姐的容貌、身材雖然都不錯,但是比起石香蘭來簡直是天差地遠,只能用「庸脂俗粉」來形容。阿威卻仿佛對她很有興趣,笑著將她摟進懷里,肆意動手動腳起來……

一個小時後,阿威走出包廂,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來到櫃台前結帳。

「老板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迎賓小姐嬌滴滴的歡送聲中,阿威離開夜總會,走向停車場上自己的轎車。

剛打開車門,心里忽然泛起一種警惕的感覺,仿佛被人窺視。但他卻沒有回頭,只是從倒照鏡瞥了一眼身後。

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影!

不過,阿威卻可以肯定,這並不是自己疑神疑鬼。這幾天他多次察覺到,有人在暗中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

雖然他一次也沒有親眼見到監視者,但毫無疑問,這必然是石大奶在搞鬼!就算不是她本人親自行動,也一定是她派來的警員!

當然,這情況早已在阿威的意料之中。他清楚,這個巨ru女警對自己的懷疑並未消除,絕不可能僅僅找上門問問話就打消疑慮,要是事後不進行監視和進一步調查,那才是咄咄怪事!

因此在最近幾天里,阿威打起精神,盡力扮演著一個「正常人」的角色,演得比過去更加認真了。每天從出門的那一刻起,他就注意著自己的一言一行,甚至連眼神都經過精心控制,直到晚上回到寓所,通過暗道回到石香蘭身邊時,才大大松了口氣,恢復原本的「自我」。

這種神經高度緊張的生活,當然絕不好受,而且要是「扮演」得太過刻意的話,反而會變得不自然,更加令人疑心——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一個人若是有很深的心機、正在醞釀很大的陰謀時,平常反而會變得非常像正人君子,絕不犯任何微小的錯誤。

這個道理他懂,石大奶也一定懂,因此他才索性兵行險著,今晚故意前來夜總會風流快活。

——嘿,這就叫兵不厭詐、虛虛實實……現在就看冰奴你的智商,是不是真的跟胸部成正比了,嘻嘻……

阿威得意的想著,點火發動車子,緩慢的開了出去。

他一邊駕車,一邊整理著思緒。

——假如我是冰奴的話,現在會采取何種行動呢?嗯,首先當然是去找剛才那個叫「小鳳」的雞,想打聽更多我的生理特征。然而她卻要失望了,哈,那只雞會告訴她,我是個有特殊嗜好的性障礙者,根本就沒有侵犯女性的能力,不信可以去問夜總會里的其他姐妹,凡是被我嫖過的雞,都會給出一模一樣的答案的。哈哈哈……

想到這里,阿威忍不住笑出聲來,為自己的深謀遠慮而自豪。

早在幾個月前,他就已經開始在這家夜總會里出入了,先後接觸過多個賣yin女。由於每一次,他都是特意出清了「存貨」、筋疲力盡後才上門,所以任憑這些小姐怎么使出渾身解數,他的下半身都垂頭喪氣硬不起來,看上去像個標准的性功能障礙者。

既然有性功能障礙,怎么可能去強bao呢?哈,這些雞不被盤問也就罷了,否則將全部成為他強有力的證人,用事實證明他不可能是變態色魔!

——主人,石大奶現在已經是眾叛親離了,連她老公都拋棄了她!她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信任了,您可以放心的對她下手啦!

這是幾天前孟璇發來的一條簡訊。此外還傳來了一張照片,清清楚楚的拍攝出了一本藍色的離婚證書。

這個消息令阿威喜出望外,想不到離間計施展的如此成功,順利掃除了獵物身邊最後一個保護者,看來距離最後的勝利的確已經是指日可待了。

不過,他卻並未像孟璇建議的那樣,主動出擊企圖擒獲石冰蘭。現在的他是一點也不著急,因為他知道,這個巨ru女警一定會自己送上門來的……

「叮呤呤……」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阿威的思緒。

他忙減慢車速,取出手機一看,哈,正是「獵物」打來的電話。

控制著興奮的心情,阿威將車停在路邊,按下了接聽鍵。

「喂,小冰嗎?嗯……我正在外面閑逛,想找個地方享用晚餐……什么,你要請客?好啊,我知道有家新開的西餐廳很不錯……好的,那么回頭見!」

電話掛斷了。阿威深呼吸了一口,心臟砰砰跳動起來。

這是石冰蘭第一次向他發出邀請。她究竟有什么目的,他是一點也猜不透。

——難道她不死心,還要繼續試探我嗎?可是按理說她應該明白,第一次試探既然徒勞無功,第二次也注定是白費勁了!

阿威心里轉著念頭,腳下已重新踩動油門,飛快的驅車駛向約定的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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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柔和,環境優雅,悠揚的小提琴聲在餐廳里飄盪。

「第一次和你出來吃飯,應該我請才對!」

阿威將菜單遞給服務生後,轉過頭來,笑著對石冰蘭說。

「威哥這么說就太見外了,我們差不多是一家人了,誰請還不是一樣嗎?」

石冰蘭面露笑容,但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沙啞,臉色也比較蒼白,不過雙唇卻飽滿鮮艷,很明顯是擦了口紅。鼻梁上還架著一副墨鏡,遮住了雙眼,旁邊的人就算近在咫尺也無法看清她眸子里的神色。

而衣著也跟平時不同,此刻她很少見的沒有穿警服,換上的是一套清涼的細肩吊帶裙,胸前微微露出一點||乳|溝,並不會讓人感覺暴露,但是那對豐滿無比的巨ru卻更有呼之欲出的立體感了。再加上裙下的修長玉腿包裹在肉色絲襪里,翹起的玉足踩著的居然是款式大膽的涼鞋,令她平添了一種懶散嬌慵的風姿。

阿威眯起眼,留心的打量著她。

從表面上來看,這女警似乎一切正常,言談舉止一如平時,完全不像是剛剛被丈夫拋棄、傷心痛苦的離婚女子。

不過,那副墨鏡卻實在顯得突兀。阿威銳利的目光似乎具有穿透力般,彷佛已看到了墨鏡里那因哭泣過而紅腫未褪的雙眸,正流露出無窮無盡的傷心痛苦。

「小冰,我聽說你……這幾天跟蘇先生鬧矛盾了,是嗎?」

阿威裝出一副關心的模樣,試探的問道。

石冰蘭「嗯」了一聲,牙齒咬了下嘴唇,用平淡之極的聲音說道:「不止是鬧矛盾,我們已經離婚了!」

「啊!你們真的……離婚了?」阿威做震驚狀,失聲說:「這……這……為什么呢?是不是因為我們那天晚上……」

「不,跟那晚的事毫無關系!」石冰蘭立刻打斷了他,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是我們自己出了問題,與你不相干。」

阿威還想再說下去,但這女警卻做了個堅決的手勢,不容辯駁的說:「不談這個啦。嗯,我今晚是為了感謝你,才請你吃飯的。」

「感謝我?」

「是的。我們的辛苦沒有白費,那天晚上拍攝的錄影寄出去後,那個俱樂部很快就給了我回信,同意我作為新會員參加本周的活動啦!」

阿威忙連贊了幾聲「那就好」,心中卻是一陣冷笑。他根本不相信這女警會把錄影寄給任何人。

「不過小冰,我還是反對你去參加這種活動。」他假惺惺的說,「這些人都是變態,誰知道會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來!」

石冰蘭淡淡一笑:「我一個人的話,就算想參加也參加不了。必須是『主人』和『xing奴』同時參加才行。」

她停頓了一下,加重了語氣說:「所以我今天請威哥你吃飯,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去,再扮演一次『主人』的角色!」

阿威愕然。聽這女警的語氣,難道真有這么一個s樂部存在,而她也真的要去參加所謂的「交流」嗎?

「如果你不願意陪我去,我也不會怪你的……」

「願意,當然願意!」

阿威趕緊聲明,心想我倒要看看,你這出戲到底想怎么唱。

「謝謝!我替姐姐敬你一杯,也預祝我們馬到成功!」

石冰蘭似乎十分感動,拿起一支剛開的名貴紅酒,將雙方的杯子都斟滿了。

兩人碰杯,阿威只是抿了一小口,但石冰蘭卻爽快的把一杯酒全喝掉了。

這時菜已經陸續端了上來,兩人就像一對認識已久的老朋友似的,邊談邊吃了起來。

酒,也沒有少喝。石冰蘭的興致彷佛很高,只要阿威向她敬酒,她都沒有推辭,每次都是一飲而盡。至於阿威喝多少,她卻毫不在意,喝到後來,她的俏臉上泛起了明顯的酡紅,就跟桃花盛開似的,看上去倍增嬌艷。

「差不多了,小冰!你已經喝了好多杯了!」

阿威假意關心,伸手做勢去攔阻她斟酒。

「嗯,這瓶喝完就不喝了!」

石冰蘭平靜的說著,拿過酒瓶,再一次將自己的杯子斟滿。

「你是不是有心事啊?小冰……如果有心事,為什么不說出來呢?」阿威繼續用誠懇的語氣說:「就算我不能幫你的忙,也比你這樣喝悶酒好吧!」

石冰蘭微蹙雙眉,默然了片刻後說:「心事嘛,我倒沒有。不過最近聽說了一個悲劇故事,覺得很感慨……不知道威哥你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當然有興趣啦。聽故事嘛,哈,我最喜歡了!」

阿威忙坐直身軀,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石冰蘭把玩著酒杯,眼光迷離,又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用低沉的聲音緩緩說了起來。

「從前有一個小男孩,他原本生活在一個非常幸福的家庭里。爸爸和媽媽都很疼愛他。他十分聰明,書也念得很好,從小學到中學,所有科目都名列前茅,假以時日,一定能考上全國最好的大學,長大以後也一定是第一流的人才。」

「但是,就在他十五歲那一年,發生了件意想不到的悲劇,不但令他從幸福的天堂跌入地獄,也改變了他的一生。」

石冰蘭說到這里,抬頭望著阿威,只見後者正仔細聽著,一副很感興趣的表情。

「什么悲劇?是不是……父母遇到意外雙亡了?」

石冰蘭搖了搖頭:「比那個更嚴重!有一天這個男孩放學回家時,竟然撞見母親在跟奸夫偷情,他一怒之下,失手刺傷了那個奸夫,結果因為過失傷人罪被判刑三年。他的父親氣得心臟病發作去世了。而她的母親無依無靠,只好改嫁給了那個奸夫。」

阿威發出一聲驚嘆,面露同情惋惜之色:「真慘……唉,果然是人間悲劇。這男孩也太可憐了!」

「可憐的遭遇還在後面呢!這男孩好不容易熬到出獄,正准備開始新生活,卻又突然遇上一場大火,燒成了重傷,就連面容都給完全燒毀了,令他幾乎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但就在這時,一個自稱是他亡父故友的『叔叔』出現了。這位叔叔告訴他,當年的奸夫要對他趕盡殺絕,如果不想送命,唯一的辦法就是逃到國外去,學好了本事再回來報仇!」

阿威若無其事的微微一笑:「聽起來好像很熟悉……感覺有點像三流港片的片段呢!」

石冰蘭恍若未聞,又喝了一口酒,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於是在這位叔叔幫助下,男孩偷渡到了國外,改名換姓開始了新的生活。他發誓,要讓自己的心靈跟燒壞的容貌一樣的丑陋邪惡,所以他拒絕整容,平常都戴著一個精巧的面具,發憤學習著各種知識和技術……許多年後,他終於長大成|人了,以一個全新的身分回到了國內,開始了復仇的計劃。

「然而他的仇人,那個害慘了他的奸夫,已經離開人世了。他的親生母親也已長眠。他大失所望,本來想就此作罷,但那個叔叔卻鼓動他說,仇恨是不能就這樣罷休的,既然上一代已經死了,那就要讓對方的下一代來償還血債!」

阿威不動聲色的說:「如果這真是一個故事,那么奸夫下一代應該是女孩,而且是個美女,劇情才夠吸引人。」

「嗯,你說得很對。那我就話分兩頭,來說說這個故事的女主角吧。她就是那個奸夫的女兒,當她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男孩的母親就改嫁到了她家里,成為了她的繼母。雖然彼此沒有血緣關系,一開始也曾鬧過別扭,但是隨著時間的過去,她和繼母的感情越來越好,到後來跟親生母女也沒有什么差別。

「有一次這女孩無意中知道了,原來繼母還有個親生兒子——也就是那個男孩——因為犯了罪,正在坐牢,並且跟繼母斷絕了母子關系。她好奇之下,跑去向繼母詢問究竟。繼母不肯回答,只是不停地流著眼淚,傷心欲絕。」

「唉,可以理解……她也是個可憐人啊!這樣不幸的遭遇,連我聽了都覺得心酸呢!」

阿威說著擦了擦眼睛,仿佛被氣氛感染了似的,目中也泛起了一絲淚光。

「當時女孩並不清楚前因後果,更不知道自己的爸爸造成了這場悲劇。她只是對繼母十分同情,並天真的想,將來一定要把那個素未謀面的男孩找回來,讓繼母和他團聚。然而事與願違,那男孩出獄後就去了海外,失蹤了。當時有謠言說他葬身於一場大火,繼母為此哭得死去活來,但卻又堅信兒子其實還活著。」

「女孩慢慢長大了,也逐漸忘記了這件事。這一年,爸爸和繼母雙雙去世,臨死之前,繼母突然用最後的力氣叮囑女孩,如果將來找到了她的兒子,拜托女孩務必好好照顧他。雖然女孩含淚答應了下來,但是心里卻是不以為然的,認為那個男孩早就已經不在人間了。」

阿威聳聳肩,做了個遺憾的手勢:「就是說她完全沒有防備之心了……嗯,那等待她的,似乎就會是另一個悲劇的宿命了!」

「是的,又被你說中了!不久前,那個男孩悄悄接近了女孩,用暴力占有了她,不僅在她身上發泄了野獸般的欲望,也盡情宣泄了對上一代的深仇大恨!更變態的是,他還把仇人的骨灰挖了出來,當著女孩的面徹底銷毀掉了,連一點渣都不留!」

「因為他要的是徹底報仇呀!」

阿威意味深長的說著,語聲冷淡,眼睛里的同情之色也已消失了。

石冰蘭卻低頭凝視著酒杯,仿佛完全沒有注意到似的,平靜的繼續述說著這則「故事」。

「慘遭凌辱的女孩起初非常憤怒,一心想要報仇,於是她開始調查男孩的過去,這才驚訝的發現了那些隱秘的往事。對她來說,這是一個極其痛苦的過程。因為隨著真相全部浮出水面,她不得不難過的承認,原來她一向敬愛的爸爸,曾經犯下過如此嚴重的錯誤……」

阿威打斷了她,淡淡說:「恕我直言,那恐怕不僅是錯誤吧,應該叫做『罪行』才對!」

「是錯誤也好,罪行也好,總之,女孩被震驚了!原本,她對男孩有的只是百分百的憤怒,但現在,除了憤怒之外,她也有了一絲憐憫、羞愧和內疚。」

石冰蘭說到這里,緩緩抬起頭來,目光透過墨鏡凝視著阿威的眼睛,仿佛想看進他的心里。

「現在,這個女孩很想告訴男孩,當年她的爸爸百分百做錯了,對不起他全家!對男孩後來遭受的那些苦難,她是能夠感同身受的,心中也充滿歉意……不過當年的這樁公案,背後的真相還沒完全調查清楚。特別是有兩件事,男孩或許還不了解,她覺得有必要提醒他!」

「噢,哪兩件事?」

「第一,女孩希望能澄清一下,男孩遭遇的那場大火,跟她爸爸毫無關系。那是一次純粹的意外事故!無論在那之前,還是在那之後,她爸爸都從未想過要對男孩趕盡殺絕!否則的話,在男孩坐牢期間,他就已經可以暗中下手了,又怎么會等到對方安然出獄呢?」

阿威怔了怔,眼中流露出深思之色。

「男孩之所以會認定遭到迫害,完全是聽信了那位『叔叔』的一面之詞!由於這個人也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