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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清冷漠地說。

「那周子明呢?」鄭逸不甘心地大喊道,「他又是什么?」

「他不一樣。」俞清聲音里透著疲倦,「他是個意外,也是個驚喜你出去,我已經安排好,三天之後,你就去美國留學,你中學一畢業就應該出國,拖到現在,是我的失誤,現在彌補也還來得及。」

鄭逸大概是不肯離開。

俞清聲音立刻冷了下來,「立刻滾出去。」

周子明默默退到旁邊的轉角處。

鄭逸推開門,低頭走出來,在離開的時候,忍不住一再的回頭,好像在期望著俞清改變主意。

他帥氣陽光的臉上全都是沮喪和失落,還有隱藏不住的痛苦。

肩膀都塌了下來。

等他離開之後,周子明才從角落走出來。

他聽到房間里傳來俞清的聲音。

「周周,進來吧。」

63、病發

屋內光線並不明亮。

半邊的落地窗簾已經拉上,黃昏已經悄然來臨,俞清坐在床邊,看著落日的余暉。

周子明站在他身邊。

和俞清一起看著窗外的夕陽。

直到夕陽遠去,夜晚踏著輕快的腳步,緩緩走來。

在一片安寧的靜謐中,周子明輕聲說:「你身體還好嗎?」

俞清仰頭,「暫時死不了。」

他站起來,踩著優雅的步伐,站在周子明面前,「你打算在陳宜那里耗到什么時候?」

「到陳宜出院。」周子明簡短的回答。

俞清冷哼一聲,他不耐煩的撥開額前的頭發,「他出院還早得很,但是我,和你的時間都很緊,你沒忘記答應過我的事吧?」

周子明當然沒有忘記。

他答應過俞清,要給他一段時間。

「我答應過的事就一定會做到。」他略一思索,堅定地說,「陳宜那邊,我會和他說清楚。」

俞清眼神有些冰冷,他看了周子明一眼,似乎有些委屈。

周子明從來沒見過他這種眼神。

他原本以為俞清會提出一些很任性的要求,但是俞清卻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把眼神移開,走出房間。

房門輕微的開合聲傳來。

俞清最近似乎也很忙。

即使周子明盡量趕回來,也很難見到他的人。

他不是外出,就是在舉行電視會議,安靜得連走路都無聲無息的別墅里面出現了很多陌生的面孔,一撥又一撥的下屬,進進出出。

周子明也旁敲側擊的打聽過,到底發生了什么?

但是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公司里的一切運作都很正常,他的副手在完成了任務之後順利升職到了另外一個崗位,周子明提拔了下面的一個經理上來。

但是周子明還是隱約聽到了一些風聲。

俞清正在處理自己的一些產業,對集團內部的事務和人事安排也進行了一些不太明顯的調整,似乎預示著將要進行什么大動作。

那些明的人,敏感的察覺到風向。

也許俞清是在安排自己的身後事,這種傳聞甚囂塵上。

對於這種臆測,周子明自然沒放在心上,俞清身體確實不好,但是也沒到快要

對於周子明的功課,俞清還是非常關心。

隔天就會詢問一次,就算外出,也不會忘記發郵件,布置的作業如果沒讓他滿意,周子明接下來的日子就不會好過。

對於這種高壓,周子明欣然接受,但是這也意味著,他會更累。

有一次,在和陳宜說話的時候,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等他一覺醒來,陳宜滿臉不悅。

周子明也只能有些尷尬,白皙的臉漲得通紅。

被陳宜拉過去,一通狂吻之後,他氣喘吁吁地說,最近很忙,連睡覺時間都打了幾個折。

聽到這個事,陳宜大發慈悲,讓他明天不用過來,好好休息。

周子明也只能感激地看著他。

陳宜看著他,又是一個火熱的深吻。

在他脖子上都留下了幾個吻痕,如果不是有傷在身,肯定會直接把周子明拉上床。

周子明從陳宜懷里掙脫出來,心里也只能暗暗慶幸。

他匆匆地趕回家,在進門的時候,整理了一下儀容,把衣領拉上來。

推開門,就看到了任維。

這一陣,連任維也經常到這里來,他也是俞清叫來的。

周子明問起過俞清的身體情況,任維只簡潔地說了一句,情況暫時穩定。

這種說了等於沒說的話,周子明聽了,也得不到絲毫的安慰。

不過這么頻繁的出入,和以往的情況大相徑庭。

既然俞清的情況暫時穩定,那么任維過來,是為了什么事?

也許和俞清最近忙的那些事也有些關系。

周子明略一思索,得出結論。

任維手臂上掛著外套,不知道是要回去,還是剛來。

他難得穿著一身銀灰色的西裝,雪白的襯衫袖口緊緊扣著手腕,有一種冷漠的貴族氣派,難以接近。

即使是對他已經比較熟悉的周子明,看到此刻的任維,也覺得有些陌生。

「任維,你來了。」周子明主動和他打了個招呼。

任維略一點頭。

他們兩個人很少閑聊,見面了,說個三言兩語就陷入沉默中。

周子明也沒有問任維到這里來是為了什么事。

任維與俞清之間復雜的關系,他們之間正在進行的那些事,周子明以前還有些好奇,但是到了現在,已經失去了興趣。

他走過任維身邊,打算上樓回自己的房間。

在擦身而過的剎那,任維出聲叫出了他。

「周子明。」任維干凈的聲音,像沒有生命的無機物一樣。

「有什么事嗎?」周子明停下腳步,轉身面對任維,有些奇怪的問。

任維似乎想說什么,他睫毛很長,眼神有些憂郁。

這樣猶豫不決的任維,難得一見。

他到底想說什么。

任維眼睛里有了點暖意,他看著周子明,嘆了口氣,「算了。」

周子明「啊」了一聲。

就這樣完了?

任維很明顯已經不想再多說什么,他冷靜地說:「我先走一步。」

周子明一直看到他背影消失在門外,都沒回過神。

任維明顯是要說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是到了話要出口的時候,他卻改變了主意,最後的眼神中,甚至帶著點歉意和憐憫。

周子明手放在樓梯扶手上。

扶手上有致的浮雕。

冰冷的觸感,讓周子明把手了回來,他不再思考任維的反復,直接上了樓。

任維留下的謎團讓周子明在陳宜面前都有些走神。

陳宜一把將他攬過來,親了親他的臉,聲音有些模糊地問:「發生了什么事?」

周子明搖搖頭,吶吶地說:「沒什么,就是有些事想不通。」

陳宜翻身把他放倒在床上,「哦?什么事想不通?」他問,手上的動作也沒停。

周子明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突然回過神,抓住陳宜在他胸口上的手,「做什么?」

陳宜挑眉,「□。」

這么直白的話,讓周子明臉一下子變得通紅。

他氣急敗壞的推開陳宜,「你你身體還沒好!」

陳宜牢牢地壓住他。

周子明動作不敢太大,怕碰到他身上的傷口,這么束手束腳的掙扎,反而方便了陳宜,轉瞬間,上衣已經被他解開。

陳宜含著他胸前那一點,輕輕一咬。

周子明倒抽一口氣,他手足無措,手胡亂揮動,他看到床邊的呼叫器,立刻毫不猶豫的按下。

很快,病房門就被敲響。

陳宜挫敗的放開周子明,周子明趕緊下床,扣上衣服,走去陽台。

門被打開,護士進來。

周子明站在陽台上,松了口氣。

手機鈴聲響起,周子明拿出手機,是一個並不陌生的號碼。

管家在里面慌亂地說,「周少,俞少俞少可能不行了!」

周子明手一松。

手機「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64、葬禮

雨淅瀝瀝的下著,噼噼啪啪的打在雨傘上,嘈雜而凌亂。

周子明站在墓碑前,身上的衣服已經淋濕,冰冷的粘在身上,依照俞清的遺願舉行的簡單葬禮已經結束,冷冷清清,一點也沒有俞清的地位所應有的場面。

墓碑上的俞清帶著清淡悠遠的笑容,過於端正的臉隱隱有些不詳。

正如他的一生。

那天,周子明得到消息趕回去的時候,連俞清最後一面都沒見上。

沒有呼吸的俞清躺在寬大的床上。

慘白的臉,秀致的眉目,沒有一點生氣。

居然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周子明站在他床前,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他不敢相信,於是,發抖的手伸到俞清的鼻下。

沒有呼吸。

周子明握緊了雙手,看著身後眼眶泛紅,一臉悲色的佣人。

一直到葬禮結束,周子明才真正接受了俞清已經離去的事實。

他坐在書房里,望著窗外。

這是俞清慣常的姿勢。

他總是這樣看著窗外,一動不動。

如果沒人去打攪,可以坐上一個下午,沒有人知道在安靜得幾乎連心跳都能聽到的房間里,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俞清傷害過他,但是也真正幫助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