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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五一手抱著姚旺,肩頭的衣服被淚水打透,他抱著人回了自己的房間,背上包,用軍大衣把姚旺一裹說:「知道哪有賣棺材的嗎?」

姚旺哭的眼睛沒了型,使勁睜大也不過是一條細縫,「窯,窯,窯村,有!」他停了停說,「哥,我,沒錢!」

劉五大手胡亂擦過他的臉,強壓著堵的死死的嗓子說:「我借你,你留下,還是一起去。」

姚旺目光定定的看著里屋土炕上躺著的小孩兒,想了很久說:「哥,能給我弟蓋上棉被嗎?我跟你去。」

姚旺不知是傻了,還是傷心瘋了,給小孩擺布成側卧,屈膝,頭低下墊了枕頭,身上蓋了兩層厚被子,還念念叨叨的說:「我弟喜歡側睡,面朝我,不枕枕頭,不行,還怕冷……」

劉五聽不下去,閉起眼,滿腦袋渾渾噩噩,恨不得自己這會兒一頭厥過去,恨意濃濃的從心底升起,他多想一步上前,把蓋在那個孩子身上的被子掀開,撇掉枕頭……

兩滴淚砸到地上,他忽然清醒,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眼前一切在淚水的濾鏡下,模糊到美好一片。

立在地上的姚旺套了一圈柔和的光暈,側卧的小孩仿佛在笑,慶祝他離開了這個惱人的世界。

姚旺走三步摔兩跤,劉五拎起他,甩到自己後背,背著去,背著回。

回來時,他臂彎里夾著一口小棺材,做棺材的爺爺聽說了這事兒,棺材打了折,還送了一大包紙錢,兩條掛清。叮囑他們一堆不過三歲的孩子白事怎么做,可是劉五沒記住,他猜姚旺也沒記住。

姚旺一路像是瘋癲了一樣,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不哭不笑時就會不停的說。

「哥,警察說,我弟太小,營養不良,火化了,骨灰都沒有……哥,老不死,從今以後頓頓有飯吃了……哥,你說牢飯好吃嗎?哥……哥……」

劉五被他一聲一聲的哥叫的頭皮一寸寸發緊,發麻。

瘋癲的姚旺堅持要陪弟弟再睡一晚,無知無畏的十歲小孩,大腦里沒有鬼神的概念,上炕抱著弟弟真的睡著了。

劉五在外廳靠著牆站了一晚,煙頭扔了一地。

大年初一,清晨鞭炮聲中,煙霧繚繞的外廳,被晨光一照,美成了凝固的畫。

『畫中』姚旺抱著弟弟從凝固的煙霧中走過。

也許這時的姚旺就如許多年前的他一樣,還不知道,逝去的就會永遠失去。

作者有話要說:

逝去的就已經失去《後會無期》

第11章想打猴

侯岳站在門前的台階上靜候要送上門的兩人,一手捏著大紅二踢腳,一手夾著點燃的煙。

熟悉的大眾輝騰從小區大門駛入,抬桿落桿,十幾秒後,車子緩緩開進小別墅前的停車位。

車窗降下來的同時,劉仙兒從車里探出頭,喊:「猴崽子,你敢仍……」

侯岳沖劉仙兒乖巧的一笑,吸了口煙,看准時機,煙頭對上炮捻子,一秒後:「呲……乒!乓!」

二踢腳扔到台階下,離車不到兩米遠,二踢腳威力無窮的兩炸,直接把院里停的三輛車都給炸報警了,一時間竟比除夕炮仗還熱鬧。

趁劉仙兒和老猴還沒從車上下來,侯岳趕緊又抓起一個二踢腳,點燃後,扔進距車門最近的雪堆里。

炮仗掉進雪堆,頭一聲悶響,第二聲直接把松散的雪堆炸了個漫天散花。

雪花四散落在劉仙兒剛盤好的頭上,氣的劉仙兒不顧形象,甩著新年剛買的包,去打侯岳。

老猴胡擼了兩下頭頂的雪,又氣又想笑,嘴里罵著「熊孩子」,眼睛里卻都是寵熊孩子的笑意。一邊樂一邊看老婆大初一的打兒子,時不時還給兩句中肯的評價:「對,照屁股打,臉,哎呀!別打臉,多大人了,揍屁股蛋,大腿根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