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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態心理(NP) Seth 3695 字 2021-03-16

「我說過,你不需要回應我,這樣你還有什么不滿?」

簡行終於說話了「左先生,沒有人回付出而不要求回應,尤其是您這樣的人,您不需要自欺欺人,我也不會相信。」

他又開始使用敬語,每當他開始使用敬語,就表示他想徹底撇清兩人間的關系。左岩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心口堵的發慌,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簡行,你要是想甩開我,下輩子吧!」

簡行沒有接他的話,他的視線落在門的方向,那是一雙冰藍色的眼眸,天空的顏色。

作者有話要說:omz....完全沒有我預期的修的多.....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第八章

作者有話要說:沒靈感呀.....

簡行常常覺得,人類的記憶總是不太靠譜的。

有很多時候,你以為已經記得很牢了的東西,卻輕易的忘卻;然而在另外一些時候,你以為已經忘記了的,卻突然的記起。

就如同現在,簡行本以為自己早已忘掉的東西,突然鮮活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一切仿佛昨日,少年時候,曖昧季節。

那個時候的簡行還不知道何謂歲月催人老,也或者那本是個貪睡的年紀。他總愛午睡,他對於學院後面的湖邊草坪有著一種偏執的執著,常常以書為枕,蜷縮在樹蔭的庇護之下一睡便是半個下午。

其實他睡得不熟,大部分時候,只是那樣蜷縮著,享受著溫熱的陽光以及和暖的微風。

少年叫他:「jane!」

在他午睡的時候,一遍一遍,不厭其煩。

簡行總是裝睡,對於少年的叨擾,充耳不聞,連動個指頭都懶得。少年的聲音先是興奮的,如同吱吱不倦的雀鳥,然後慢慢低了下去,然而呼吸漸漸近了,最後化作耳伴的細語,沒有了嬉笑,以他那特有的清亮的嗓音認真的喚著他的名字。

「簡行……」

字正腔圓,一個音也沒有走。聲音軟軟的,催人入睡。伴隨著暖暖的呼吸,落在簡行的唇邊。待到簡行睜開眼睛的時候,卻只看到一片茶色,那是少年頭發的顏色,他將腦袋輕輕的擱在簡行的肩上,陽光透過枝葉在那頭短發上映照出斑駁的金色光點,連同剛才那個一觸即分的淺吻,如夢如幻。

簡行低頭看了看少年覆蓋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微微揚起嘴角,再次合上眼簾。

在美洲南方的陽光下,連心都被捂得暖暖的。

說起來,在兩人之間從未有過關於愛情的承諾和誓言,也沒有那種最為親密的接觸,一切就是這樣順其自然的。

所以要說是誰對不起誰,簡行也不曾想過。

他只知道,在他的少年時代,曾經有過這樣一個人,進駐到了他的心里,驅逐了他的寂寞,然後又以某種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的方式,倉促的退出了他的生命歷程。難受嗎?總是有的吧…..但是又有什么辦法呢?他無力也不想去改變些什么。

生活還在繼續,一個人,兩個人,或是更多人,又有什么太大的區別嗎?人總是為自己而活的,至少簡行是。

將手中空掉的酒杯放在侍應的餐盤上,在餐桌上順手有拿了另一杯,連酒杯里放的是什么酒也沒有看一眼。

「hi!好熟悉的一張臉。」

酒杯邊緣的碰撞聲是清脆的,簡行的聲音帶著一絲難得一見的笑意。

然而接受碰杯的男人冰藍色的眼睛愫地脹大,喉頭滾動,一臉的不可置信。yake看著將手中的雞尾酒一飲而盡的簡行,執著酒杯的手勢一動一動。他試想過無數次兩人重逢的情景,卻從未預見過簡行會像現在一樣,主動走到自己的面前,輕描淡寫的對自己說「hi」。

簡行路過的侍應手中又拿了一杯新的酒,沖著yake隨性的微舉:「我們之前見過?」

這是一種從雲端跌落的感覺,還是直落的那一種。前一刻,他還為著簡行的一句招呼狂喜不以,後一刻,他卻成了對方口中的陌生人。他張了張嘴,只覺得喉頭發干,卻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簡行卻笑了,又說:「我開玩笑的,yake。」

yake苦笑搖頭,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已經受不了了,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清亮里帶著顫抖,語調故作輕松:「我從不知道你還會開玩笑。」

簡行沒有看他,他的視線在手中的酒杯里,這一次只飲了一淺淺的一口:「你不知道的還多呢,yake。」

「你說的對……」yake喃喃地說著,也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他們學心理學的有個通病,就是喜歡分析別人,他們通過別人的語言,動作以及生活習慣在推理別人的思想。這許多年來yake也潛心學習,在心理學領域頗具成就。他居高臨下,對於他人的內心任意踐踏,然而在簡行面前,別說是分析了,就連普通的應對他都難以維持。

簡行看了他一眼:「不要做出這副表情,你不欠我什么。」

yake猛地抬頭:「jane!」

「確實在那個時候,你要比別人都和我親近許多,但是那不表示我們之間就必須有點什么」說話的時候,簡行始終低著頭:「我沒覺得有什么損失。或者換個說法,我一直也是個無趣的人,就將那個,當做是你在我身上花的時間的補償也未嘗不好。」

yake覺得口中發苦,半晌才道:「我覺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一次性聽你說這么多話。」他跳過了簡行的話題,語調里帶著點兒自嘲。

簡行又笑,對於熟識他的人來說,他今天的笑容多得有些異常「人總是在變的,yake,我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是嗎?」

他說:「jane,你也不是小孩子了……」

對於他的話,他原來是一直記著的,只是埋在心底。

「jane,你喝多了。」

「可我還沒醉呢!」簡行將空酒杯反了過來,一滴紅紫色的液體順著杯沿滑落下來,散在地上,摔成幾瓣,有如臘月的梅花,透著嚴寒。

簡行覺得自己的心里涼涼的,冷的厲害,又冷,又硬,如同冰塊一般,他不禁捂住心口,想著,什么時候能碎了呢?如果心能夠碎掉,那么至少證明,他是有心的,但是如果有心,那么為什么他不會愛,他不會痛?

他感到頭有點重,雙腿漸漸的支持不住身體的重量,然後就在他向前傾倒的時候,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他抬起頭。

「啊,左岩,今晚怎么這樣熱鬧呢?」

左岩看著他,他第一次看到簡行這樣的笑,嘴角的弧度很大,整張臉都是在笑的,在那笑容里左岩能夠感受到的,只有脆弱的喜悅。

簡行推開左岩,一手拉著yake的袖子對左岩說:「來,左岩我來給你介紹,這是我大學的同學,他叫yake。」

「我知道。」左岩連看也沒看yake以眼,升手要扶簡行,卻被簡行一手揮開。

「你說你知道?」簡行直直地看著左岩,然後又笑,和剛才的興奮截然不同的落寞:「也是啊,你是左岩,有什么你不知道的?」

「簡行,你喝多了」左岩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簡行多做糾纏。

「我還可以喝更多」簡行看了兩人一眼,然後頹然地說:「好吧,我是醉了。」說完轉身向外面走去。

左岩一把拉住他的手「你去哪?」

又被簡行一臉厭煩地揮開「我醉了,讓我一個人靜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說話間竟然帶著點撒嬌的意,左岩一時竟然忘了反應,眼睜睜地看著他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

8.2

夜晚的海風涼的厲害,簡行穿著單薄的短袖禁不住猛地打了個寒顫。他雙手抱胸趴在欄桿上。海和天是同一種顏色的,漆黑,唯有邊緣的部分范著薄薄的藍光,夜市極深的幽藍,海上的星星異常的明亮,一顆一顆的散在頭頂上,給人一種伸手可觸的奇異幻覺。

簡行真的伸出了手,然而理所當然的,什么也沒有碰到。

「左岩沒有告訴過你,一個人不要到處亂跑嗎?」

聲音從身後傳來,這個聲音簡行只聽過一次,就在今天上午。

屬於歐洲人的白皙的手臂自簡行的耳邊一揚,未滅的煙頭星星一般明滅的光點劃出一個優美的軌跡落入了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

簡行沒有回頭:「關禮晏,他真的是自己跳下去的?」

沃特森側身看他,臉色微變「是又怎樣?」

「有什么,能讓一個人這樣輕易的就放棄求生的欲望」他轉過來看向梅爾,目光中透著的那種情緒也許可以稱之為憐憫:「他覺得落在你手上,比死亡更加可怕。」

「沒錯,因為我會折磨他,我會讓他生不如死!」沃特森突然面部扭曲,恨恨地道。簡行總以為他該是和柳以及左岩那樣習慣將情緒壓在心底的人,除非被逼到極點。

「為什么?」他越是激動,簡行反而越是鎮定,他的頭有些重,然而卻不影響他的思維。酒使他的大腦內部前所未有的安靜,仿佛在那里盛放著一個寂靜的冬季,冰冷而又寧靜。

拳頭緊緊地握著鐵制的欄桿「因為我恨他!」

「為什么恨他?」

沃特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將頭扭了過去,一只手伸到衣服的內袋里摸出一支煙點上,然後放在口中吸了一口,直到飄渺的輕煙在空氣中散去,才道:「他殺了我父親。」

簡行卻搖頭,帶著些微醺的醉意,姿勢不大自然的,他說:「不對。」

然後他自顧自地說:「你不恨他,因為如果你恨他,那么他死了,你又怎會如此悲傷。」

「誰說……」沃特森想反問他誰說我悲傷,卻被打斷。

「這樣執著的感情這世界上只會有兩種,你不恨他,那么就是愛他了。」

沃特森張了張嘴,終於無言反駁,最後只是喃喃地重復著兩個字「不是。」

「既然愛他,為什么要逼他?」簡行所認識的關禮晏,是個比誰都要更加向往自由的男人,比起束縛,寧可死亡。「他做了什么事,讓你非要以這樣的方式去追求……」這不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