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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魂生 川絮長燈 1246 字 2021-03-16

坐立難安,輾轉反側直到寅時仍是睡不安穩,外頭稍稍有些動靜就能擾了他的清夢,心知這便是心生魔障,秋笙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起來,取了牆上承影劍,揮手滅了燒了半宿的煤油燈,走出小竹屋,卻是騎上雪千里往湛山寺的方向去了。

湛山寺不比天淵寺,這其中的老道士秋笙一個都不認識,更別說有何深交。大概是許久未有人前來供奉的緣故,寺中景致顯得格外凋敝零落,半夜三更人煙冷清,卻歪打正著地合了秋笙的心意。他穿著大理寺少卿的衣裳溜了來,卻只是在青燈古佛之下找了個破舊小墊子坐下,自袖口摸出一小把香輕手輕腳燒了個干凈,無聲無息地磕了三個頭。

三叩首結束,秋笙正要靜靜站起,卻敏銳察覺身後氣流一變,見個一身青衣的老道梳理著身前胡須,似乎是略微笑意地斜靠在門框上看他。

門外不知何時自何處吹來一陣涼風,這才使秋笙警覺起來,卻並非是這老道驚動了他。想來若不是那陣妖風,恐怕直到他轉身回頭才能注意到此處還有個大活人,想來此人武功必然不低。

秋笙頓生敬意,彎腰作揖道:「道長,小生深夜到此攪擾,冒犯冒犯。」

老道全部神情皆似隱匿在那把胡須後頭看不分明,只覺他自始至終都是帶著笑意,左手舉著盞幾乎被蠟淚糊住燈火的燭燈,右臂掛了只葫蘆,聲音都帶著不沾人間煙火的超脫意味:「有客自遠方來,是老道有失遠迎,萬望勿怪。」靠近些,將葫蘆向著秋笙一遞:「新釀出來的好酒一壺,且做了賠罪罷!」

這寺院中雖比不得天淵寺森嚴肅穆,卻平添幾分閑適安逸情趣,倒是別有一番滋味。秋笙道了聲謝便仰頭喝酒,甘甜之余卻是熱辣辣一股鈍痛直沖上鼻腔,像是鼻梁骨被人蓄意狠勁搗了一拳,疼得他好一陣睜不開眼,險些流出淚來。

始作俑者倒仍是笑眯眯地看著他:「合口味不曾?」

秋笙憋著淚深吸了幾口氣,勉強說道:「未太烈了些。」

「若是不烈,世人便只道平平淡淡無甚歡喜,此番倒是烈得過了勁,竟只知烈過劇痛而不明其中情味,這酒當真難釀…」老道笑嘆一聲,轉而朝向秋笙,「來此為何?可否講與老道略聽聞一二?」

這話本不該是能夠輕易啟齒的,可眼前之人只消拿那一雙微微混沌的眼睛安靜淡然看過來片刻,竟自然而然傾吐而出:「為…一人。為往後數年乃至百年過後,有志之士可安身立命,尋常百姓可安居樂業,邊境安穩無犯,朝野安泰無波…願不得善終之人能享長命百歲,漁樵耕讀,了此殘生。」

直至他話音落下,老道凝視他的眼神都未曾發生丁點改變。

道家之人,謂之「不朝天子,不揖諸侯,作人天福田,為三界依怙」,便是猜出秋笙天子之尊地位,仍是淡然自若,不過以禮相待而已。

秋笙話至於此突然哽住,不由再度抬手喝了口酒,低眉輕嘆一聲。

「有願有求,若是真心難以放下,倒不如就此認下好生把握便是,何苦這般?」

「並非無法無果,只是此身受百般牽絆,不得自由。」

青年一副端正相貌映出番無可奈何之情,抬眼沖老道咧嘴一笑:「明知有解卻不能飛身而至,困於這囹圄之中,他人還當我高高在上逍遙的很,可笑!」

老道手中一盞燭燈晦暗不明間驀然被陰風吹滅,他帶著渾身皂角香走近,於黑暗之中將秋笙慢慢拽起,手掌溫順地包裹住秋笙僵硬的胳膊,不動聲色地用力:「何為自由?你可真當此身可至便是隨心所欲了不成?

「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