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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救贖 鄭小陌說 1243 字 2021-03-17

「紅姨走了,突發性腦血管破裂。」左忱順著他的話重復。「剛才積水潭那邊來的電話,讓咱們去確認一下身份。」她轉身拾好東西去拿鑰匙,又穿起大衣,扭頭才發現蘇驚生還站在屋門口。

「怎么不穿衣服。」左忱問。

蘇驚生低聲說:「我不去。」

左忱停了一下,說:「你確定么。」

蘇驚生一只手抓住胳膊,半倚半靠地站著,一言不發。

左忱放下鑰匙,沒再說什么,只點點頭:「那我走了。」

左忱出門打了個車往醫院去,一個小時後,她找到給她打電話的醫務工作人員。工作人員讓左忱簽了幾個字,接著領她去確認了屍體。

「您要進去看看嗎?」

「……」隔著玻璃站了片刻,左忱點點頭,「麻煩了。」

工作人員給她套上一次性的防護服,沒有跟進去。

進去後,左忱走近拉開的抽屜。

紅姨的臉很白,穿著生前的衣服,她上身一件運動外套,背後寫著黃海制葯,下半身是帶黑花的緊身老年褲,褲口袋有點臟。

這條褲子,四天前就晾在左忱家的陽台上。

看了一會,左忱伸出手觸碰紅姨的臉。她抱起紅姨的頭摟在懷里,死屍的寒涼隔著防護服穿過來。

左忱的目光渙散。

片刻,她忽然笑了一下,輕聲說:「幸虧你得的不是傳染病,不然這一面都沒有。」

「……」

又說:「蘇驚生沒來,你別難過。」

「……」

停了一會,慢慢又說:「這十幾年,辛苦了。」

左忱放開手,給紅姨整理好儀容,推門離開太平間。出來脫了防護服,剛一抬頭,她就看見了外邊的蘇驚生。

蘇驚生兩手抄著口袋,低頭站在那,立得如雨露壓彎的長竹。

左忱沒問他怎么來了,只說:「你要進去看看么。」

蘇驚生緩緩搖頭,「在外面看過了。」

左忱說:「行。」

兩人從負二層上樓,事後的手續辦完,只等明天去火葬場火化。

紅姨常來左忱家做飯,很多時候也住在這兒,久了家里就有幾個房間給她用。交完錢回去的路上,左忱買了倆塑料箱,到家後她放下塑料箱,歇了一會,開始拾紅姨的東西。

她拾的時候蘇驚生走進屋。看左忱一樣一樣把東西往箱子里排,他隨手拿了件衣服攥在手里,坐在床邊叫:「左忱。」

左忱回頭看他。

蘇驚生說:「晚點再弄吧。」

左忱頓了一下,扭回頭繼續拾。

「左忱。」蘇驚生又叫她,左忱像沒聽見一樣。

蘇驚生起身過去扯她,左忱往後退了兩步拉回自己的胳膊,卻終於停下不再拾。

她看著外面慢起的華燈,站了幾秒,靠著衣櫥滑到地上,屈膝坐著,掏出根兒煙來點上。火光明滅,左忱垂頭看著腿間那一塊地方,沒一會蘇驚生也靠過來坐,他的頭貼在她肩上。

左忱抽了兩口,忽然將煙掐滅,低聲說:「我去睡一會。」她撐膝站起身,上樓去了自己房間。

蘇驚生目送她。

他坐在原地沒動,也沒開燈。天慢慢黑透了,屋里陽台的門沒關,一陣風吹進來,蘇驚生順風源看過去,陽台上,是紅姨前天洗干凈的衣服。

看了一會,他慢慢靠衣櫃側躺下去,蜷起了身子。

第二天火化如期舉行。

紅姨在北京沒有親戚,只有幾個經常走動的朋友,朋友里四個聯絡上兩個,兩個里只來了一個。

於是左忱,蘇驚生,還有那個素昧平生的中年女人,這三個人構成了這場不聞名送葬的全部沉默。

火化前蘇驚生哭了,左忱卻沒有。

火化結束後,她抱著骨灰,順著牆邊走出去,沿途碰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