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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江山 滄海驚鴻 1244 字 2021-03-17

下去了。

元幼祺卻淡淡笑了,「愛卿的意思是,周氏曾為朕身邊之人,而襄陽郡王又是朕的子侄,這里面的徇私的事兒便是不言自明、一目了然了?」

元君舒還立在遠處,聽到這句話,尤其是那個「身邊之人」從皇帝的口中說出,不自在地垂頭咬唇。

吏部侍郎聞言,臉色則有些泛白

皇帝沒有立刻為自己、或是為襄陽郡王、或是為周氏辯白,反倒先自陳其事,像極了默許承認的樣子,這讓他頗有些意料之外。

只聽元幼祺緊接著又道:「其實愛卿倒不妨直言是朕在徇私。」

她語氣淡淡的,仿若閑庭信步,而言辭的內容,則讓在場的每一個臣子都不由得頭皮發緊。

「臣不」吏部侍郎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要說出「臣不敢」來,卻在最後關頭,死死地緊咬牙關。

此刻,若說出什么不敢的話頭兒來,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可是,皇帝難道真的要承認自己有過失嗎?事情當真這么簡單?

吏部侍郎在官場中混了二十年,實在不相信事情會這么簡單。只怕,現在更復雜了。

「朕開女科,為國家選拔人才,吏部掌管我大魏的官吏事宜,確有資格對朕諫言。」元幼祺說著,有意無意地看了看吏部尚書。

在場的群臣都是久在宦海中打滾的,縱然皇帝的眼神所觸他們看不到,但這句話里面的深意卻也是明擺著的:該諫言的是吏部的主官吏部尚書,而不是你這個不知所謂的侍郎!

吏部侍郎垂著眼睛,聞言,喉間緊張地滾了滾。素日里,他一向認定吏部閔尚書是個寡言少語不愛聲張的,日子久了,便生出了一種「尚書大人不過爾爾」的感覺來。如此,他今日才會有這么大的膽子直接越過上級。然而,此刻看來,那素日里的感覺,怕也只是錯覺罷了。

閔尚書不喜多言是真,但腦袋里卻不是空的。

他心里貓抓般不得著落,元幼祺卻不會在意他聽了接下去的話,會不會覺得更難受

「據朕所知,此次參加女科會試的舉子,很多都與在場的眾卿有些關聯,或是親戚同族,或是門生故舊家的女子,」元幼祺頓了頓,微笑道,「若按照你們的說法,在場眾卿皆逃不開徇私舞弊的罪過了?」

真正能有覺悟、有資本來參加女科的,幾乎沒有真正的寒門小戶,多是些家計不至於餓死,但也稱不上更好的小娘子。而因著女科方興未艾,這些人的籍貫也多又集中於京城,至多到附近州縣。真格的寒門小戶顧生計還顧不及呢,尚談不上指望自家的女兒去博取那虛無縹緲的功名。

而大魏建朝百余年的繁衍發展,京中和左近州縣居住的,很多都是曾經的大戶,甚至世家的庶支、遠支,甚至八竿子打不著的老親戚、老舊識,認真追究下去,任一個女舉子都能追根溯源到朝堂上的某位大人的關系上。

皇帝的話,絕非沒有道理。而這個道理,吏部侍郎此刻方意識到:經皇帝的一番言語誘導,自己竟是無形中,將滿朝的大人們都得罪了!

大魏歷朝待臣子都比較寬容,當今天子更是。是以,朝臣們經常有一種寧可得罪天子,也別得罪權官的錯覺。眼下,吏部侍郎發現自己就陷入了這樣一個可怕的境地:他不僅得罪了天子,還把幾乎所有的權官都得罪了。

為了自己那一點點私心,而冒了天大的風險,此刻可有得好看了!而自己又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