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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那就是天塌下來了,也有老太太給頂著。一面是艷陽天,一面是寒冬季。

三個新情人都臉色難看,都說有了新人笑,不見舊人哭,怎么放在他們這兒就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了呢?

面對嗖嗖的眼刀子,江月樓也抖得慌。

冤枉,他是真沒想過要娶這三個女人中的任何一個啊!

第五十七章

蘇獨秀委屈死了,憑什么,顧輕愁就算了,人家是江老夫人的干兒子,看著長大的。紀青崖也算了,他長得一副好人像,又會做人。

可那三個女人呢?一個栗發碧眼,身段火辣,一看就不是良家婦女。一個巧嘴滑舌,心機深重,娶回來是當老婆嗎?還有一個更是心狠手辣,談笑間就放蛇放毒。

這三個,哪一個都不是當媳婦的料!

沒一個比得上蘇獨秀,偏偏她們就有個最大的優勢:都是女的。

江老太太想兒媳婦都想了好幾年了,眼看孫子都有了,兒媳婦居然還沒蹤影,自然是急得很。那仨女人就是在這里占了便宜。

蘇獨秀越想就越委屈了,他也是極道高手了,占著金陵古都,現在要淪落到吃三個哪門哪派的小弟子的醋?還不許明目張膽的!生怕被人知道他和江月樓的關系。

要不是看在江月樓的份上,依穿雲箭的性格,早就昭告天下了。

蘇獨秀越想自己還真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當著老太太和其他人的面就一摔茶盞拂袖而去。

江老太太正教訓兒子呢,蘇獨秀忽然來這么一下,她都給嚇了一跳,對江月樓道:「這什么脾氣啊?我又怎么著他了?這是擺臉色給誰看呢,會不會做人啊。」

江月樓尷尬的笑了笑,道:「他可能心情不好。」

江老太太氣哼哼的道:「也不能當著長輩的面摔東西走人啊,這什么人啊。」老太太正和兒媳婦們說話呢,被蘇獨秀這么一摔,心中十分不高興的。

江月樓心知蘇獨秀必然是心中氣極,也不能怪他,便湊近了想給他說說好話。

誰知江老太太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硬拖著坐在她和顏息中間,江月樓猝不及防,況且江老太太也是高手,他又不敢大力反抗,生生被壓著坐在顏息旁邊。

江月樓想往旁一點,可惜旁邊是江老夫人。

顏息幽怨的半抬眼,看了他一眼。

江月樓頓時心軟如水,盯著她。

江老夫人得意的笑了兩聲。

「嘭。」

繼蘇獨秀之後又是一聲摔茶盞的聲音,抬眼一看,這回卻是顧城主了。

顧輕愁冷冷看了顏息和江月樓一眼,拂袖而去。

江老夫人愣道:「今天這都是怎么了?」

江月樓苦著臉道:「他也心情不好吧……」

江老夫人對干兒子還是不一樣,道:「一定是練功太辛苦了,又有那么多事忙,我下午得給輕愁燉點湯補補。」

江月樓又看了看兀自嬌羞的顏息,越看越喜,認為自己的兒媳婦總算是有著落了,甜甜的問道:

「月樓啊,你看我們什么時候辦親事好?」

江月樓大駭,急急道:「娘,我不……」

江老夫人打斷他道:「哎,別說了,我問過了,一個女孩子,都和你有肌膚之親了,你還想怎么的?不止是顏息,還有珠姬和黎斛,她們都要一起進門,都做平妻。」

江月樓臉色發白,道:「娘……」

江老夫人冷著臉道:「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十五想想,他沒娘,進族譜也勉強,你要是不給他找個娘,是讓孩子一輩子都沒娘?」

江月樓卡住了,十五確實是個問題。

「嘭。」

不等江月樓怎么考慮,又是一聲響。

紀青崖終於也受不了了,冷著臉朝江老夫人一拱手道:「晚輩有事,先行告辭。」說罷也拂袖而去了。

江老夫人莫名的道:「這是怎么了?」

江月樓道:「娘,你別逼我了,我真的不想娶。」

江老夫人和顏息三女一齊臉色大變。

-

江月樓夜晚是一個人睡的,翻來覆去很久,終睡不著,披上外衣走到院子里。

站了半天自己又忍不住笑了,是想到江湖里說一個大俠深夜總會為了武林大事煩惱的睡不著出來看月亮,然後或者遭遇魔女或者被仙子安慰。

江月樓這么多年,還沒煩惱的出來看月亮。

不過頭一回看,還真遇見了魔道中人,雖然不是妖冶的魔女。

是風腥雨。

他還戴著斗笠,站在江月樓後面。

江月樓敏銳的回身,他輕聲道:「你們居然沒死。」

很熟悉的聲音,江月樓皺起了眉,道:「你到底是誰?」

他道:「你何不猜一猜?」

江月樓道:「總之不是好的。」

他道:「哈,你莫不是自詡正義了,殺幾個人就不是好的?」

江月樓道:「首先那不是幾個人而已,其次,我沒有自詡正義,但就你的行為而言,不止是不好,是很不好。」

他笑道:「小子,你一定很討女人喜歡。」

江月樓矜持的道:「我知道自己長得還是不錯的。」

那人哈哈大笑了半天,才道:「這世上,長得好的打不過我,打得過我的還沒生,你這次……死定了。」

後半句這人的語氣中露出的狠毒之意令江月樓都悚然,而且更令他驚奇的是,這句話正是楊小花常常掛在嘴邊自我炫耀的。

江月樓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誰?」

那人冷冷道:「你不妨猜猜。」

江月樓道:「所有人都認為你是風腥雨,可是我不這么認為。」

那人道:「哦?你憑什么不這么認為?」

江月樓道:「我覺得……風腥雨長得很丑。」

那人笑得更開心了,大聲道:「你聽誰說的?我風腥雨分明長得天下第一美,最漂亮。」

江月樓冷冷看著他,心中斷定此人必不是風腥雨,甚至不知道他和風腥雨認識。若是換了別人必然被騙過,可惜是遇上了江月樓。如果是風腥雨,那風腥雨聽見江月樓說「我『聽說』風腥雨長得很丑」時肯定有所反應,因為江月樓根本不是聽說,而是與風腥雨認識見過。

可他沒有反應。

那人笑了很久,才看向江月樓這邊,將斗笠摘了,輕聲道:「相信我,你會死的。」然後身形一展,掠空離開。

江月樓卻在原地震驚了久久而不能說話。

他看見了什么?

一張……屬於楊小花的臉?

第五十八章

江月樓在驚疑不定,他在這之前,曾確定了那個灰衣蒙面人不是楊小花,可現在,他看見了一張屬於楊小花的臉。

是真是假?

來不及想太多,江月樓跑去找顧輕愁。

大晚上的,顧輕愁已經睡了,他在外面敲門,顧輕愁就問:「是誰?」

江月樓愣了一下,才道:「裝什么裝,你還聽不出我的腳步聲么,睡了沒?」

顧輕愁道:「睡了。」

江月樓道:「睡了怎么和我說話的。」

顧輕愁不語。

江月樓急了,道:「顧輕愁!快點給我開門!」

片刻,門吱呀一聲輕輕打開,顧輕愁穿著白色的內衣站在門內,冷冷的看著他。江月樓沒想到他還真睡了,道:「你起來一下,我有事和你說。」

顧輕愁道:「不必了,有什么找你未婚妻說去吧。」話中透著濃濃的不滿。

江月樓是何許人,論及情事,哪有多少人能記得上他,一看顧輕愁的樣子,心中就了然幾分。只是好笑之余更有些驚訝,吃吃的道:「這……不會是吃醋了吧?」

顧輕愁面色一冷,眼中寒芒一閃,出手若電,竟卡住江月樓的脖子,道:「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江月樓微紅著臉,咳了幾聲道:「你掐我干什么啊,害羞就害羞,用得著惱羞成怒嘛。」

江月樓卻也不想想,動手就要掐人,哪里又是正常人害羞的表現。顧輕愁此人,怕是從來就不曾正常過的,江月樓在這個時候和他開玩笑,豈不找死。

顧輕愁的手從脖子移到下巴,用力捏住江月樓的下巴,道:「你要說什么?」

江月樓確定他眼中的殺意稍散後,才道:「我看見楊小花了……」

顧輕愁道:「什么?」

江月樓微低頭道:「楊小花……那個灰衣人真的是楊小花……」

顧輕愁抿唇道:「你不是說那不是風腥雨?」

江月樓皺眉道:「可是剛才我看到他的臉了,真的是楊小花……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感覺那不是他,可偏偏……」他越說眼神就越慌亂。

顧輕愁盯著他看。

江月樓也回視。

顧輕愁的手輕拍了拍他的臉頰,轉身冷哼道:「等你真的弄清楚那到底是誰再來找我吧。」

江月樓呆在原地,良久才喃喃道:「怎么還在生氣……」

-

江月樓去找紀青崖時,他正在練劍。

一泓春水迎著月光,天地失色,匹練般的劍光鋪天蓋地,照雪驚風。

斂不住殺氣撲面而來,江月樓從未見過紀青崖如此殺意大盛的樣子,春水劍的殺氣從來是掩蓋在溫和的劍意之下。

而此時紀青崖劍中的殺意,幾若實質。

這種充滿殺意的劍氣,江月樓只在顧輕愁處看過。

他立在原地,紀青崖的劍向他刺來。

春水劍法講究柔中帶剛,這一劍,卻是斬金斷玉一般冷硬,堅冰也似的挾著殺意而來!

在江月樓面門前兩寸頓下。

江月樓一動未動,風掠起發絲,被劍氣斬斷,左頰也多了一絲血跡。

江月樓伸手擦擦臉,看著指尖那一抹殷紅,緊蹙眉尖。

紀青崖仿佛才醒悟過來,歸劍入鞘,笑了笑,只是笑意中帶著幾分冰冷。

紀青崖道:「你沒事吧?」

江月樓愣愣的道:「沒事……」

紀青崖道:「找我有事嗎?」

江月樓猶豫了一下才道:「我看見楊小花了。」

紀青崖道:「他來了?」

江月樓道:「不,不是,我看見那個假的風腥雨的臉了,他就是楊小花……」

紀青崖緊皺眉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江月樓道:「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