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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會兒,陸訥反而平靜下來了,反唇相譏,「說的也是,你要打定了主意為藝術獻身,我還能攔著你不成?」

蘇二輕笑,黑暗的樓道里響起皮帶的金屬扣被解開的聲音,緊接著,褲子拉鏈被拉開,隨之被拉開的,是一個充滿禁忌和誘惑的世界。

兩人的身體貼得嚴絲合縫,目光在漆黑中對視,像一場無聲的拉鋸戰。

陸訥先還鎮靜,表現出了一副寵辱不驚笑看風雲的大將之風,隨著蘇二的手伸進陸訥的內褲,修長的手指熟練地揉捏j□j,陸訥漸漸感覺到一股邪火從腹部上升,戰栗般的舒爽像風吹過麥田一般,波瀾壯闊,此起彼伏,身體的熱度持續上升,連帶著周圍的空氣也變得濕熱、呼吸里好像都帶著水汽。

陸訥的目光閃爍了幾下,微微擰開了頭,不再與蘇二對視。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好像是分開的,身體陷入欲*望的汪洋,靈魂離地三尺,耳畔不知怎么的,一直回盪著聽了一路的《鄉村騎士》間奏曲,柔和磅礴的弦樂,像意大利西西里島豐腴的陽光,既有往昔的瑰麗輝煌,又有青春年少的躁動、惆悵、寂寥、感傷,觸動一些形體和言語所不能表達的區域,復雜難辨的情愫跳躍在每一個音符上……

身體的感覺累積到一個極點,突然噴射,身體仿佛過電一般,在接下來的幾十秒的時間里,陸訥處於一種極致的絢爛的快*感中。別人幫你做,跟自己用手弄,是完全無法相比的感覺,空氣里都是濃烈的麝香味,緊緊地包裹住兩個人。

蘇二慢慢地從口袋里掏出手帕,擦去了手上的*液,微微轉了下頭,嘴唇貼上靠在自己身上享受高*潮余韻的陸訥的脖子。

陸訥的身體一僵,好像被他嘴唇的溫度燙到一樣,肌肉緊縮,一動不動。蘇二的嘴唇擦著陸訥脖子的肌膚一路往上,來到陸訥耳邊,啞著嗓子輕聲道,「你也給我摸摸」

陸訥頓時尷尬無比,他已經感覺到蘇二襠部的硬*挺和他聲音里刻意壓制的情*欲,正不知該怎么做,蘇二已經拉著他的手放到了他堅硬的器官上。

陸訥臉上微熱,擰開頭,不去看蘇二。手剛動了動,蘇二的喉嚨就溢出一聲舒爽的j□j,隔著布料,陸訥都能感覺到那燙人的溫度。

正在這時,樓下傳來腳步聲,伴隨著女人的說話聲。陸訥立刻認出,是打麻將回來的女房東娟姐和住他樓上的陳太太,兩個人邊走邊刻薄地奚落著今晚的一個牌友,聲音漸漸逼近。

陸訥一個激靈,仿佛從一團迷霧中驚醒過來,立刻從蘇二身上起來,摸黑拉上褲子拉鏈,系上皮帶,壓低聲音說了聲「快走」,轉頭悄無聲息地朝樓上走去。

上了四樓,總算有了微弱的燈光,沒有了黑暗的掩蓋,陸訥頓時覺得自己像被扒光了晾曬在青天白日下,所有的荒唐都無所遁形,臉上臊得慌,一聲不吭地低頭拿鑰匙開門。進了屋,陸訥也沒覺得好點兒,老想著樓道里的氣味不曉得散了沒有,不知道會不會被身經百戰的娟姐聞出貓膩。

回頭看見跟著自己進來蘇二,木樁似的杵在走道上,黑鑽似的眼睛沉沉地望著自己。兩個人都不是嬌小玲瓏的型,杵在陸訥這嬌小玲瓏的公寓里,頓時把空間都填滿了。陸訥特別想找點什么事做,可又實在找不出來,最後進了衛生間,把毛巾打濕了擰干,遞給蘇二,目光游移,就是不看蘇二,指了指他的褲子,說:「擦一擦吧。」

蘇二低頭,就見他的休閑褲上有一塊白色的污漬,是陸訥的*液,已經微微凝結。他抬抬眼皮,看了眼陸訥微紅的耳朵,接過毛巾,低頭仔細地擦起來。

陸訥舔了下干澀的唇,清了清嗓子,依舊沒看蘇二,說:「那個……嗯……我是說,你要不要去衛生間解決一下……」

陸訥同是男人,知道男人的欲*望一旦上來,一時半會兒消不下去。但要陸訥幫他弄,剛才在黑暗中,也看不清楚彼此,也許就半推半就地幫他弄了,但現在,在大喇喇的燈光下,陸訥實在拉不下臉來。這話陸訥說得挺心虛,原本以為蘇二肯定得不高興,發脾氣,誰知道他只是幽幽地看了陸訥一眼,一言不發地進了衛生間。

沒蘇二在自己眼前晃盪,陸訥頓時松了口氣,將自己摔到床上,長長地出了口氣,手臂蓋在眼睛上,耳畔又響起了《鄉村騎士》的間奏曲,龐大的弦樂充斥在整個房間,地板、牆壁、天花板都開始柔軟、變形,陷入到一個混沌的漩渦,漩渦的中心,是黑暗的樓道……

陸訥倏地睜開眼睛,腦子里像在進行一場真實與幻覺的拔河,鬧得他腦仁兒疼。他側過身,從床頭拿過煙盒,點了一根,衛生間里傳來嘩嘩的水聲。

門半掩著,陸訥躺床頭正好可以看見花灑下蘇二的裸*體,熱水從他的頭頂淋下,流過英俊的眉眼、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性感的下巴,流過脖子肩胛,順著肌理分明的身體一直流到腳上,然後就見蘇二閉著眼睛扶住胯間高揚的欲*望,開始投入地自*慰,毫不掩飾的歡愉的呻*吟從水聲中分辨出來直擊陸訥的耳膜。

陸訥的臉瞬間爆紅,差點兒從床上驚跳起來,我次奧,蘇二你個臭不要臉的!

第三十四章

雖然一部《笑忘書》令陸訥一躍成為炙手可熱的新晉導演,但其實對陸訥而言,生活並沒有產生什么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依舊住在兩瓣屁股大的地方,出門也不需要戴墨鏡,即便懶漢衫大褲衩頂著兩個虛無的大眼泡子坐在大排檔里扣腳丫,也不會有狗仔隊興奮得腎上腺素飆升。投資商也不都是傻瓜,就因為你拍了部賣座的電影,就前仆後繼地要貢獻自己的力量。

陸訥選擇的第二部電影幾乎跌破所有認識他的人的眼睛,他選擇了一部惡俗的三流古裝魔幻愛情劇。張弛急得跳腳,痛心疾首,「老陸我告訴你,你這是在自掘墳墓自毀前程,這都什么玩意兒啊,就算你不想拍小清新的愛情電影,偵探劇、倫理劇,哪怕是恐怖片,也比這見鬼的魔幻劇好啊?還想搞3d,不是我看不起你陸訥,而是國內這條件,真不行。」

陸訥埋在筆記本電腦前敲敲打打,頭也沒抬地回答,「誰跟你說我要搞3d了?」

張弛一愣,「不上回飯桌上『成美』那長相憋屈的負責人這么跟你說來著嗎?你還答應得好好的,我在桌底下踢你你都沒反應。」

陸訥抬起頭鄙視地看了他一眼,「酒桌上的話能算數嗎?我導演還他導演啊?三千萬拍3d,腦袋被門夾了吧,後面加個零我考慮考慮。」說完又將頭埋電腦里去了,幾秒鍾之後,他轉頭,「你踢我來著嗎?我以為你要勾搭坐我旁邊那小明星呢,因為先天條件不足,結果就夠我這兒來了」

「滾你丫的!」

比起第一部電影的艱難生產,陸訥的第二部電影仿佛順利多了這是假象。

首先第一個大問題,就是錢。三千萬,比起第一部電影的八百萬翻了三倍有余,怎么著也足夠陸訥花了吧,錯!《笑忘書》是現代劇,幾乎不怎么需要搭台子,大部分場景都是陸訥跟他那三教九流的朋友借的,這就省下了大部分的錢,這法子到這部電影就不管用了,這是一部古裝劇,許多場景必須用錢燒出來。

第二個問題是演員,「成美影視」說來也是個老牌的娛樂公司了,不過先前一直在電視劇、唱歌方面發展,近幾年看電影市場紅火,也想分一杯羹,拍了幾部不溫不火的電影後,找上了陸訥。女主角是「成美」決心要捧的一個小花旦,演過幾部偶像劇,算是比較有知名度的,但在陸訥看來,這樣的人反而更難調*教,既沒有了新人的那種純白,也沒有老演員的層次,演多了千篇一律的偶像劇,人在鏡頭前就會變得油,失去了力量感。

說來很多人不相信,當初吸引陸訥的,既不是成美開出的片酬,也不是高於其他片方的投資,而是被張弛定義為惡俗三流的原著小說。很多人有一個認識誤區,以為原著越出色,改編成電影越好,其實不然,比如張愛玲,你可以不喜歡,但你挑不出她文字里的短處,一本《金鎖記》給你,你拿在手里壓根兒無從下手,跟著她的文字走,絕對死得妥妥兒的,影像和文字是兩回事兒。反而是二三流的小說,更具備改編擴充的空間。

陸訥翻了一遍原著,就摒棄了原來「成美」已經做好的劇本,花了一星期重新打磨,最後出爐,除了男女主角的名字,基本跟原著小說沒啥大關系了。

原定四月份開機的電影,因為陸訥的益求,一直拖到五月中旬。

飾演女主角的「成美」當家小花旦張茵茵在開機一個星期後才露面,穿著淺紫色dior連衣裙,披著白色chanel外套,架著墨鏡,身後一個小助理替她打著太陽傘,另一個助理拎著包,後頭還跟著一個專屬的化妝師。那會兒剛好拍完一場戲中途休息,張茵茵的助理就分甜湯給大家喝,片場上頓時響起一片感激聲,「茵茵姐就是人美心又好,難怪紅啦。」「有茵茵姐的地方最幸福啦。」……

張茵茵臉上笑吟吟的,顯得優雅而謙遜,親自走到陸訥面前,說:「陸導,我來了。」

陸訥正坐攝像機後頭看剛剛拍的那一段兒呢,抬頭看了她一眼,「嗯,來了就去化妝吧,馬上就到你的戲了。」語氣淡淡的,說話時眼睛還盯著鏡頭呢,好像壓根就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有多紅似的。

張茵茵自討沒趣,臉上的笑有點兒掛不住了,踩著高跟鞋咔噠咔噠地進化妝間去了,

副導演張弛等張茵茵的人影瞧不見了,才拖著板凳兒挨著陸訥坐著,好心地提醒道,「聽說這個張茵茵很牛氣啊,『成美』那邊在捧他,投資方那兒好像也挺中意她,反正很吃得開。」

陸訥沒吭聲。

等了好一會兒,張茵茵終於化妝完畢,身上也換了戲服,一路獲無數贊美,然後笑吟吟地走到陸訥面前,問:「陸導,你覺得怎么樣?」

這回的陸訥的目光上上下下很仔細地打量了一遍,然而眉頭一蹙,輕飄飄地問:「誰給化的妝啊?」

一短頭發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站出來,「是我。」

張茵茵解釋,「陸導,這是我的化妝師,我從前拍戲都是她化的,其他人我用不習慣。」

陸訥沉默了一會兒,也沒看張茵茵,直接跟那小姑娘說:「你知道她要干什么嗎?」

小姑娘張了張嘴,結結巴巴地回答,「拍……拍戲」

陸訥的臉瞬間掛下來,「你也知道拍戲,我還以為她要上星光大道呢。」想了想,覺得可能話說重了,解釋道,「她演的女主角是個被負心的痴情女,你見過哪個失戀的容光煥發跟剛做過光子嫩膚似的?」

小姑娘漲紅了臉,連忙道歉,「對不起,我馬上重化。」

張茵茵的嘴唇綳成一條直線,沒說話,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

陸訥的預感果然成真了,張茵茵成為這部戲最不確定因素,整個下午,就拍了一個鏡頭,用掉六萬尺膠卷,陸訥也不管張茵茵難看的臉色,就是一遍一遍地重來,一遍一遍地磨,磨掉她身上那點兒演偶像劇的表演技巧,磨得她沒力氣去演,呈現一種粗糙的、真實的狀態,磨到她整個人都散發出女主角白小酌的鬼氣,痴怨之氣,才終於喊了ok。

戲一拍完,張茵茵的臉就掛下來了,沒跟任何人打招呼,拿過助理遞過來的手機就開始打電話,當時劇組的工作人員、演員什么的都還沒離開,陸訥也坐在攝像機後頭跟攝影師一塊兒討論接下來的拍攝問題,就聽見從屋子里傳來張茵茵憤怒的講電話的聲音

「……你上哪兒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