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節閱讀21(2 / 2)

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陸訥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空盪盪的房子,添了armani的單人沙發、versace的茶幾和台燈、wittmann的地毯,兩雙一模一樣的hermès涼拖

蘇二跟地主老財似的神百倍地在每個屋子溜達了一圈兒,最後去了陽台,那陽台足足有八十平那么大,他回來就跟陸訥說:「我覺得這空間可以充分利用起來,用真空做個半封閉,頂層做成可開合的,下面鋪上一層厚厚的泥土,種點兒花啊草啊,再砌個水池養鯉魚,放把躺椅,冬天曬太陽,晚上看星星。」

陸訥忍不住打擊他,「這是你房子嗎?房主同意了嗎?還真空玻璃可開合頂層,就這城市空氣質量,晚上要能看到星星那是你人品大爆發。」

蘇二完全不受影響,還在那兒暢想,「不然弄個露天浴池也不錯,反正你這兒都是頂層了」陸訥都已經懶得理他了,自己拿了換洗的衣服進了洗浴間沖了個澡,穿著大t恤,短褲出來,小腿結實修長,在燈光下毛茸茸的腿毛變成金色的,散發著青春的荷爾蒙,看起來像個充滿力量的大學生。

蘇二故作鎮定地看了一眼又一眼,然後招呼陸訥過來吃飯,他們叫的外賣已經到了,兩人坐在沙發上弓著背一塊兒吃了。

酒足飯飽後,陸訥從冰箱里拿了兩罐啤酒,拋了一罐給蘇二,兩人一塊兒坐在陽台門口喝酒,喝著喝著,蘇二忽然指著天上說:「看,星星!」

陸訥抬頭看了半天,「那是飛機吧?」

過了一會兒,蘇二又開始鬧騰,「陸訥,你把腳伸出來,像我這樣」

「干嘛?」陸訥警覺地看著他。

「不干嘛,快點兒。」

陸訥不情不願地將腿伸直,與他的右腿並排放一塊兒,兩人腳上都穿著hermès涼拖,陸訥的是黑色的,蘇二是白色的。只聽咔嚓一聲,蘇二已經拿手機將兩人穿涼鞋的腳拍了下來,拿給陸訥看,臉上得意洋洋的,「哎,陸訥,你看著想起了什么?」

陸訥翻著白眼,說:「就想起我把一大沓的人民幣踩腳下了。」

蘇二瞪他一眼,倏地將手機了回去,「你退下吧,我准備不跟你分享我的秘密了。」

「別別別,求你舍身娛樂我一下,你到底想起什么了?」

蘇二平靜的聲線中帶著一絲不平靜,「陸訥,我給你講個故事,從前,有一對幸福的拖鞋,一個叫左左,一個叫右右,他倆感情特別好,有一天,主人右右換成了點點,左左找不到右右了,左左跟點點換了位置結果主人走路成了拐子,後來主人把左左換了,左左找到了右右,他倆過上了幸福的日子。」

「……」陸訥努力組織了一下語言,「這其實是個無責任改編版吧?」

蘇二陰著臉沒吭聲,陸訥只好自問自答,「我覺得這故事的風格不太適合你,太亦真亦幻了,不然還是說點兒其他的吧。」

蘇二臉色好看了點兒,「那說什么呀?」

「隨便吧,反正閑聊嘛。」

蘇二想了想,說:「那好吧,我跟你講講我小時候在古巴和南洋的事兒吧,那會兒我還沒回蘇家呢,就跟著我媽,在這兩個地方來回。在古巴哈瓦那,住的房子都老幾百年了,跟現在的假古董不一樣,沒事兒就大街小巷跟野狗似的晃盪,那兒也沒人吃狗肉,街上,八*九十歲的老頭子坐街上曬太陽,幸福得混吃等死,其他記不大清了,海特別藍吧,不過你不能去」

陸訥一聽就奇怪了,「為啥呀?」

蘇二理直氣壯地說:「那邊姑娘特別漂亮熱情,聽到音樂就扭腰肢跳舞,人姑娘跟我們這兒不一樣,特別清澈坦盪,你一去,肯定把持不住。」

陸訥踢他一腳,蘇二嘻嘻笑著躲開了,大概氣氛太好了,兩個人忽然都沉默起來,目光相觸間有什么東西暗昧叢生,然後他們接吻了。

側過頭,嘴唇輕輕地碰觸,腳上一白一黑的拖鞋,挨在一塊兒。

第四十六章

挺文藝小清新的一個吻,四片嘴唇貼了一會兒,在蘇二的舌尖試圖伸進陸訥的口腔時,陸訥退縮了,兩只眼睛盯著腳邊兒的一塊陰影,好像能盯出一朵花來,過了一會兒舉起啤酒,喝了一口以掩飾自己不自然的表情。

蘇二意猶未盡地咂了下嘴,有些扼腕,身子靠過去,碰了碰陸訥的肩膀,厚顏無恥地問:「你現在是不是有點兒喜歡我了?」

陸訥目光游移,不吭聲。蘇二不依不饒,一個勁兒地問:「是不是呀?」

陸訥被他煩得快招架不住了,趕緊站起來「我肚子有點兒餓了,你呢?」

蘇二看陸訥拙劣地轉移話題,不高興了,臉迅速耷拉下來,「不餓。」

陸訥自己踅摸進廚房,廚房光潔如新,還有點兒晚上的剩飯,陸訥用茶水泡了,又切了根火腿腸進去,切完後又把腦袋伸出廚房對著蘇二的背影喊:「你真不餓呀?我跟你說,我做得涼白開泡飯特別好吃,一般人我都不給做的。」

蘇二理都沒理他,自個兒坐陽台門口生悶氣。

陸訥在廚房里站了會兒,又探頭看了看蘇二,「我家老太太給腌的蘿卜放哪個箱子了,你記得不?把那個找出來,下飯吃啊。」等了半天也沒等著蘇二的回應,陸訥只好自己撅著屁股在一大堆行李包里找,差不多把所有行李包都打散了,才找著那壇子腌蘿卜。

陸訥用筷子夾了幾片出來放在一個小碗里,故意把腌蘿卜咬得嘎嘣嘎嘣脆響,蘇二聽而不聞。陸訥沒法兒了,端著飯碗和腌蘿卜走到陽台,坐下來,「你說你這人真是……」

余下的話也沒說了,就那兒埋頭就著腌蘿卜火腿腸淅瀝呼嚕地吃涼白開泡飯,吃了一會兒,長長地嘆了口氣,望著被厚厚雲層遮蔽的夜空,說:「我就是心里吧,有點兒別扭你知道,我原本不是那個嘛,反正本來不是……你總得給我點兒時間適應啊。」

蘇二沒吭聲,過了一會兒,也嘆了口氣,不情不願地轉過頭,也不看陸訥,抬抬下巴,「你給我揀塊蘿卜」

陸訥立刻夾了塊腌蘿卜,送到他嘴邊,蘇二剛張嘴想吃,就聽陸訥來了一句,「就是筷子上沾過我的口水。」

有輕微潔癖的蘇二立馬吧嗒一下閉上了嘴,瞪著陸訥,「陸訥你能不能不要這么惡心?」

陸訥嘻嘻笑著,「那我去給你換雙筷子?」

蘇二餓眉頭擰成疙瘩,一臉嫌棄,「算了算了,你這人我都沒嫌棄了。」說完,就著陸訥的筷子咬了一口,嘎嘣一聲兒,特別清脆,完了又說,「味兒好像有點重了。」

陸訥趕緊把自己的涼白開泡飯遞過去,「那吃口泡飯,這本來就下飯吃的。」

蘇二還真就著陸訥的飯碗吃了下去,吃完就問陸訥,「那你現在適應好了沒有?」

「……」

*******************************************************************************

搬了新家,陸訥叫了一桌「神仙居」的飯菜,再叫了幾個要好的狐朋狗友一塊兒吃了一頓飯,張弛幾個弄了尊仿北魏的石刻佛像算作陸訥的喬遷之喜,佛像石青色,有座及背光,右手做無畏印,左手垂膝上。按張弛的說法是,雖然是仿品,但仿得極其有品位,面相傷殘而無損其庄嚴,覺得自己面目猙獰心肺折騰時,就泡壺普洱,瞧瞧佛像,打打坐。

幾人吃過飯,對陸訥的新居表示高度肯定後,坐下來開始每次聚會的保留節目打麻將。本來也叫了陳時榆的,不過他整個下午都在攝影棚幫一個雜志拍攝時尚大片。陸訥知道他忙,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陳時榆的身價翻了十倍不止,每天不是在拍戲就是在趕通告,少得可憐的空閑時間也得趕赴各種飯局,陸訥有時候晚上叫他一塊兒出來喝酒吃夜宵,他的聲音通過電波顯得疲憊而抱歉,漸漸陸訥也很少叫他了。

有時候陸訥會有點兒感慨,好像上輩子他和陳時榆也是這樣漸行漸遠的,從親密無間無話不談的兄弟到後來一年都難得見上一面。陸訥的重生雖然改變了很多人的軌跡,但還有些事兒卻依舊固執地沿著既定軌道前行,比如陳時榆,已經越來越接近上輩子那個刻薄高傲嗔笑無常的大明星了。

一群人大概到十二點才散場,勾肩搭背地去「小四川」吃了夜宵才各自回家。

走在路上,蘇二的電話就到了算算時間,這會兒英國天都還沒亮呢。沒錯,蘇二目前人不在國內,那天最後蘇二是被蘇缺的一個電話召回去的,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