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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上的內容,是兩句詩:雪滿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來。

梁政拿著信紙靜靜地又看了很久,眼中瘋狂漸漸轉變成溫柔,低聲喃喃:「君未啊君未,孤亦甚想你。」

☆、腐敗與新生

鳳儀宮,小丫鬟給令虢侯奉上茶,太叔啟卻沒什么心情,沉著臉擺擺手,小丫鬟戰戰兢兢地退下了,管事的公公眼尖看到皇後走了出來就自動自發帶著其余的下人走出去,留給兩人談話的空間。

太叔衿看到太叔啟的神色還很不解,問道:「爹今日怎么過來了?」

太叔啟道:「我怎么過來了你不知道嗎?你整日里待在這後宮里是不是真的安逸過頭了,高枕無憂到都不派人四處打聽打聽了?」

論身份,太叔衿雖然是女兒,但貴為皇後,是國母,太叔啟這責怪的語氣讓她頗為尷尬:「我只知道監察御史溫修遠家的小兒子被赦了,結黨營私謀圖篡位一案交由大理寺和都察院重審,涉事者凌遲處決,問題不是都解決了嗎?雖然沒有一舉把溫修遠扳倒,『新革』一派這一次也是傷筋動骨,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啊。」

說著,她在上首坐下,撥弄著桌上一盆上好的狐尾百合。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太叔啟皺著眉搖頭,「本來皇上大怒,不欲徹查,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溫嘉木是必死無疑,一開始判了腰斬,後來卻一拖再拖,而在這段時間里溫修遠請假消失,前不久才風塵仆仆趕回來,他一回來,溫嘉木就無罪釋放了……」

隨著太叔啟的語氣越來越詭譎,太叔衿也慢慢咂摸出不對勁兒來了,太叔啟接著道:「你應該了解你那枕邊人,知道他是什么脾氣,說一不二,獨斷專橫,薄情寡性,生性多疑,什么人能有那么大本事勸動他?」

宮中耳目眾多,雖然整個鳳儀宮內都仔細排查過下人的底細,難保沒有隔牆之耳,令虢侯這樣談論梁政,太叔衿還是有些忌諱的,不過她也覺得太叔啟的疑問非常合理。

「說起來……那日溫修遠進宮面聖,陛下說想吃本宮做的百花糕,本宮恰好走到前頭去,看見陛下拿著他呈上的書信大笑,不知道其中有什么貓膩……」太叔衿入宮幾年都沒有看見過梁政這樣的笑法,直笑得她毛骨悚然,現在想起來心還砰砰跳呢。

太叔啟又想了一會兒,突然從嗓子眼里發出奇怪的冷哼聲,太叔衿忙問:「爹可是想到了什么?」

太叔啟道:「陛下繼位的時候朝中大換血,老臣所剩不多,通常陛下能聽得進去的無非是我、王丞相、國師以及晉陵侯的話,但是我們都不會可能是溫修遠的外援,那么只剩下一個可能了灰樓樓主!」

太叔衿心里一咯噔:「灰樓不是已經換了人管嗎?」

太叔啟笑得別有深意:「沒錯,我指的就是上一任灰樓樓主,從小便跟在陛下身後的小謀士,少年老成,運籌帷幄,本以為被陛下賜死了,現在看來陛下還是舍不得呢。」

太叔衿不了解梁政小時候的事情,她只是關心:「這人會妨礙咱們的大計嗎?」

「把那個『嗎』字去掉。」太叔啟冷笑,語氣摻雜著冰渣,「你還是太年輕了,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幫我們,幫了,陛下第一個饒不了我們;不幫,他如果倒向梁燁一派咱們的澤兒就當不上太子,所以欲成大計,此人必死無疑。」

「說了半天,他究竟是誰?」太叔衿疑惑地問。

「時隔多年,如果我沒有記錯,他姓江名立,字君未。」

「江君未……」太叔衿暗暗記住了這個名字,一時心中沉重。本以為位至中宮,她唯一的兒子梁澤將來繼承大統應當不是問題,沒想到攆走了梁燁又來了個江君未,真是橫生枝節。

兩人又交談了一會兒,最後太叔啟說:「我會馬上派人調查溫修遠這幾個月的行蹤,一定盡快把人找到,你帶著澤兒多去陛下面前露露臉,讓他好好讀書,別整日只跟丫鬟太監們玩在一處……對了,你弟妹這陣子要回家鄉奔喪去,別找她了,你要是悶就召那些夫人小姐進宮喝茶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