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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判官許是操勞過度,打道回府時,邊走邊歇,竟耗了小半個時辰。

隨著早市的吆喝聲傳開,路兩邊一扇扇地支起窗戶。整座城池像是從夢里醒來,漸漸有了顏色。

趙殺神一振,負著手看了一會兒這人間,又翻掌望了望手背,只見先前的那抹漆黑,已經化作灼灼紅花。

手背上那片嫩生生的重碧輕紅,一分器丑活拙,倒有九分人傻情多。

從黑漆漆涼颼颼的桃花瘴,換成一碟甜到憂傷的桃花酥,趙王爺嘴角難有些上翹,在路邊買了兩串糖葫蘆,一瘸一拐地鑽過牆洞。

阮情做了一夜功課,破曉時望見趙王爺站在窗下,一手一串糖葫蘆,不禁雙頰泛紅,眼睛發亮,猛地站起了身。

趙殺不知為何,覺得一顆心從冰雪中躍躍欲出。

待到阿情從屋里小跑出來,情意綿綿地將腦袋枕在自己肩頭,趙王爺幾乎能探得自己一身血液,溫暖地注入四肢百骸。

他掂量許久,小心翼翼地問:「阿情,有人說本王、負心薄幸……我在你心里……」

趙殺說到此處,忽覺有失體統,慌忙改口:「本王是說,若是有朝一日,本王跟別的嫖客同時掉進水里……」

趙判官問得這樣含糊,原以為阿情又要答非所問,然而定晴看時,卻發現少年雙目流情,仿佛是聽懂了。

趙殺心跳得極快:「可會選我?」

阮情連耳尖都紅得厲害,咬著嘴唇不肯說話。

趙殺這幾日連連在情場上失意,看阿情悶不作聲,臉上漸漸有些發白,正要辭去,阮情就拽著他的衣襟,踮著腳輕輕獻了一吻。

趙王爺吐出一口濁氣,眼前仿佛蒙著萬里繾綣紅塵,溫聲道:「是了,你不說,我也該懂的。」

阮情這才松開他前襟,嫻靜而立,抿唇而笑。

趙王爺還未見過他這般乖巧懂事的一面,喜歡得不知如何是好,將糖葫蘆遞到阮情嘴邊,由著阿情張口去咬,把嘴唇染得通紅。等手上只剩兩根竹簽子,趙殺仍攥了許久,才想起該扔了。

兩人偎依在一處,趙殺句句正經,阮情眸光痴纏,也無人窺得趙王爺心里是怎樣一番百煉鋼成繞指柔。

到最後趙殺顧忌著腰傷,不敢留宿,揣著阿情墨跡初干的功課,一步三回頭地出了門。阮情跟著他走到院門口,目光在王爺腰臀上游移不定,幾度伸手要摸,都縮了回去,等下定決心要狠狠揉捏的時候,趙王爺剛好轉過頭來,撞了個正著。

趙殺先是一愣,很快便微微笑道:「阿情懂事了,我這點腰傷,用不著攙扶。」

說罷,心里甜蜜得快溢出來,只想要誇一誇阮情,無奈不擅風月,絞盡腦汁,不過是一板一眼道:「我原本呆上四五年,就要趕回揭榜之地,因你的緣故,恐怕要逗留上一世。」

阮情抿著唇,望著趙殺的痴痴目光,遠勝過千言萬語。

趙殺情不自禁低下頭,親了親阮情的臉頰,片刻之後便尷尬得很,擺了擺手,快步走了。

阮情依依不舍地看著趙殺,直到人走遠了,方試探著張開嘴,小聲叫了一句:「王爺。」

那嗓音不單沙啞,還有些低沉,跟他過去清越的嗓音大不相同。

阮情臉色發白,眼眶含淚,仍不死心,換了幾句別的話:「王爺,阿情想伺候王……」

話才一半就趕緊住了口,只覺這般沉悶嘶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