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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寫得十分平實,沒什么文采,不過內容翔實,情真意摯,看著沒毛病。崔燮當初也沒怎么學過古文,給他改不出花兒來,索性就這么連著方子一並封起,交給劉太醫捎回京城。

謝千戶到信之後,轉頭就遣人給他回了一封信。信中的文字也同樣平實,沒用那些看不懂的典故,就簡簡單單道了謝,說是酒方子不錯,等釀出來會給他送幾瓶嘗嘗,還讓他等著喜事臨門。

謝家送信的人走後,通州知州傅皓也遣了位姓劉的師爺,帶著幾個書辦小吏到客棧看望他。劉師爺將他好一頓誇贊,之後細細問了他配合錦衣衛擒下白蓮教妖人的過程,還誇獎他英睿忠義,為國忘身,不愧是承繼了乃父忠孝門風。

這話自然不是說給他聽,而是說給京里那位崔郎中聽的。崔燮隨便聽過就算,反過來誇贊傅知州愛民如子,治下風氣淳厚,是以那些妖人行事雖如夜空中的煙花一般顯眼,空中卻沒有可以攀附燃燒的東西,那些賊人只能一時喧囂,只要官府出手,輕易就都拿下了。

劉師爺眼中一亮,笑道:「不錯,公子果真聰明俊秀,見事分明。那白蓮教盤桓山東多年,徐應禎等妖人自以為根基深厚,便欲來通州散布妖言,亂我民心,擴張邪教。卻不知知州大人潛心教化牧民多年,百姓依戀朝廷就如子女依戀父母,豈會與妖人為伍!他們在此便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自然『其亡也忽焉』。」

通州出了白蓮教妖人,他們知州可是要上折子請罪的。昨天錦衣衛走後,知州大人半宿沒睡,他這做幕僚的自然也心急如焚,今日來客棧探病只不過是應付差事,想不到這個小公子無心一語,倒給他挑明了自辯折子的入手處。待他回去再推敲一番,說不定不僅能化解這次妖言案的危機,還能顯出大人的撫民教化之功。

他一改之前的敷衍,親親熱熱地問崔燮的業師是何人,治的哪一部經,打算何時下場應試。

這些話可說到崔燮死穴上了,他也不知道前身的學習進度怎么樣,只好拼命咳嗽。捧硯忙給他倒了茶,代他答道:「原先是跟著徐家舅老爺讀書,四年前舅老爺選了蘄水知縣,夫人又請了江西舉子陸仲聲陸先生教導兩位少爺。中間因著陸先生要備考,大少爺便自學了兩年,如今已經通讀了四書,只是還不曾正式教授過五經。」

劉師爺驚訝道:「還不曾治經?」

別說戶部郎中之子,就是一般讀書人家的孩子,也該七八歲就學熟了四書的,這位公子生了這么副玲瓏通透的模樣,卻才剛剛通讀四書,還沒正式讀經?

他那陣驚訝過去,又覺得失口,悄悄垂目瞟了崔燮一眼。見他眼神閃避,誤以為他是慚愧於自己學習進度太慢,便溫言安慰道:「科考之要義就在熟讀聖人經義和朱子的注釋,站在聖人角度立言。似崔公子這樣多花時間夯實基礎,胸中學問自可厚積而薄發,反而比那些一味求快,尚未吃透經卷就學做題的,做出來的文字更沉穩扎實。」

雖是這么說,劉師爺還是覺得自己失言,當面戮破了上官之子不學無術的真相。他心里十分尷尬,再待著也覺無味,留下傅知州親筆給他題的詩和一套新制的文房四寶,便匆匆離去了。

第6章

劉師爺走後,崔燮這里又陸續有許多人上門。

他以戶部郎中之子,協助錦衣衛擒拿妖人的義士身份寄住在客棧里,知州又遣心腹來看過他,不管為了什么,本州上下官吏乃至當地大族都不肯落人後,或親自上門,或遣人看望他。客棧里每天高朋來往之勢,差不多就像後世網紅住院,記者和媒體人前赴後繼地趕來采訪一樣。

當然,眾人都默契地忘了他的屁股是讓親爹打爛的,只當他身上的傷全是為了擒拿妖人受的。

這些人來之前得了劉師爺提點,從不提什么八股文章、詩辭歌賦,見面誇他幾句「神清氣朗」「龍章鳳姿」,便開始說些本地風土民俗,送幾套永順堂新印的說唱詞話。崔燮絞盡腦汁地學著明朝人說話,有不懂的地方就裝沒聽見,涉及家人的直接低頭垂淚,然後捧硯就會心疼地替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