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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硯依次對比著說出他們在府里該領的份例,竟然沒有一樣能合得上。

這兩人送來的東西可能都是崔家父母撥給他們的,這些話也可能是徐夫人授意的,他們只是受人指使,身不由己。可他們這場身不由己的表演,足以讓崔燮身敗名裂,更是會絕了他走仕途的機會。

這條街租住了十多戶讀書人,有些還是身具功名的秀才,再加上他們的親友、同窗,其影響力足以覆蓋一縣士林,乃至左右教諭和縣令的想法。崔明他們一到老宅就大張旗鼓地在門外吵鬧,公然說他不孝不悌,便是說給這些讀書人聽的。

不孝父母,毆打兄弟,撒謊成性……條條都是要命的罪名。今天的事要是不能當場解決,任由他們給他潑了臟水就走,他就會在這些書生,乃至整個遷安縣的士林中留下無可洗刷的惡名!

而明代的考生在進考場之前必須要五名童生互相結保,或是一位縣學廩生擔保,否則根本不允許進場。他背負這些罪名,十目所視,十手所指,到應試時就算想花錢請稟生做保人,也沒有人敢冒著折損自家名聲的風險為他具保。

他的戶籍就落在遷安,人也在這里,不可能回京冒籍考試。而崔郎中蔭監的名額已經歸了崔衡,家里也不會給他錢納監,他自不可能繞過縣試直接考鄉試。

如此一來,就徹底絕了他科考之路。

不愧是詩禮之族出身,當了官宦人家主母的人,一出手就不給人翻身的余地。

可是當他叫人攤開這些寒酸破舊的東西,讓捧硯一一說出自己應領的份例後,圍觀眾人的情緒也在這一次次相差懸殊的對比下被調動起來。甚至有人在圍外喊著:「小公子快把這兩個盜竊主家的惡仆打死,我們願上公堂給你作證!」

街邊那幾名書生對他的惡感也不知不覺地轉到了崔明身上,覺得方才那些話是他為了克扣財物,故意說來敗壞主人名聲,好讓小主人不敢聲張的。

崔燮把眾人的反應都看在眼里,心底忍不住冷笑了幾聲。

崔明以為他是個失勢的少爺,自己是代夫人來教訓他的,想怎么克扣就能怎么克扣,想怎么欺侮就怎么欺侮。可是只要剝掉「夫人」這個名份給他的倚仗,他這樣的行為就是以仆欺主,偷盜家中財物,只要往縣衙一送,便是值得仗刑流放的重罪。

就算徐夫人知道此事後再怎么生氣,也不能承認是自己要克扣他,更不能維護一個偷盜家財的奴仆。

說白了,宅斗那些陰私手段只適用於夫人的權勢可以一手遮天的後宅,攤到陽光之下就沒用了。

崔燮站在眾人當中,看著崔明和車夫死灰般的面色,暗暗嘆了口氣,朗聲問他們:「我家一向父慈子孝,兄弟和睦,何嘗有過齟齬?我這次回來讀書,也是因我在家里早晚為為祖父母侍疾,長輩擔心影響讀書,才特地遣我回鄉。至於我回鄉途中如何受傷的……此事涉及朝廷公事,我不敢說。但錦衣衛與通州府衙上下都知道,那位大人早就遞了帖子給郎中府,父母大人又怎會責怪我?」

「錦衣衛」三個字頓時震住了崔明二人和周圍看熱鬧的鄉鄰,縱然還有些心里覺得他們家有矛盾的,嘴上卻都不敢說話了。

崔燮不動聲色地掃了周圍一圈,繼續對那兩人說:「你們盜竊我的東西也就算了,卻不該為了貪圖財物,造謠誹謗主人,更不該偽稱我父母要克扣我的用度,挑撥我父子、母子之間的情份。」

他抬起頭來,朝眾人拱了拱手:「這樣的惡仆我崔家是留不得了。我這就送他們去見官,請縣尊大人主持公道,還望諸位高鄰為我作證。」

他家雇來的幾個淘井匠叫道:「俺們願為小公子作證!這兩個惡仆忒欺人了,青天白日就敢顛倒黑白,誣害主人!若不是小公子有見識,直接掀了那兩個賊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