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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客人。

說是客人,其實只是在他家書房看書,並不要人招呼的。

崔燮進去道了聲「怠慢」,仔細看時,卻是郭鏞、湯寧等幾個年輕生員,懶懶散散地坐在沙發上看書。郭鏞年紀最輕,體力好些,還直起身拱了拱手,那幾個卻是眼皮都耷了,嘆道:「這兩天趕了兩大場祭禮,又要作詩作文,我等真是身心兩乏。回來時我們想起你書室里的床舒服,離武廟又不遠,便來做了個不速之客,望崔賢弟莫嫌棄我們。」

崔燮笑道:「哪里敢。前輩們肯來,我這院子才是蓬蓽生輝哩。我這就叫人備些薄酒相待,幾位是在廳里吃還是在這兒?若就在這桌上吃,我叫他們把桌子拾一下。」

幾人強坐起來說:「不必不必,我們自己拾就行,下人哪里知道該擱在什么地方。」

崔燮便從書架旁掇了個藤筐過來,叫他們把桌上的書擱里頭,回頭他自己往里填。幾人一邊放書一邊說:「你這書房可比我們的有條理多了。我在家里,看過的書向來是隨手亂扔,哪還想著弄個筐裝他。」

也有人說:「你這書房拾得見功夫,弄個箋兒貼書背上,找起來也省力。」

郭鏞卻沒跟著拾,而是拿著一本草草裝訂成的書問:「這是你做的《四書對句》?我今日聽適之兄說了,你整理得十分齊全,對句也工整,還是按著韻部分錄的,怎么卻不印成書?」

他翻著書頁,抬眼看著崔燮,又似嚴厲又似期許地問了一遍:「這本比沈園詩集更值得印,怎么不印出來?」

第44章

為什么不出對句集?

說來慚愧,他把對句集抄給謝千戶之後本就想刻版出書了。可後來要賣《金剛經》,兩下比較,就覺著這書不好加圖,又不如經文市場成熟、容易推廣,就把印書的計劃押後了。

可郭鏞就像林先生那么嚴厲地看著他,仿佛他說錯一個字就要罰抄書似的,他不敢照實說,微微垂眸,斟酌著答道:「我年紀尚幼,學問也淺陋,哪里就有資格編書了。何況這是聖人書里的詞句……」

郭鏞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說:「就是趁著年幼才出。十五歲的童子能集《四書》章句為對,還可得稱一句神童;到我們這年紀再作,就是無聊文人尋章摘句的游戲了!」

他還是這群書生里最年輕的,才二十出頭的好年華,說出這種話來簡直要扎死那些奔三生員的心。

好在三十歲中舉的也不算太老,眾生心里暗暗酸疼了一會兒,也就忍過去了,跟著勸崔燮:「這是正理。你若早兩個月出這書,十四歲的神童,還要叫人看重哩。郭賢弟既說你這書能付梓,那就是真沒什么錯謬,你只管大著膽子出便是。若再拖下去,到十六歲成丁,就不比現在這童子身份值錢了。」

當初戚縣令可惜他沒能當上十四歲的秀才,如今這些書生又催著要他出書,看來神童在大明朝真值錢話又說回來了,神童到什么時候又不值錢呢?他托了原身之福,現在還在算得上神童的年紀,又有這么些人為他打算,無論如何也該珍惜好年華,別輕易拋了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