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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論的論了,該上的論據也上了,議論時除了引經據典,也有層層排比,從朝廷、百姓、四海、九州、六合等處呼應君心正而天下皆正的論點,算得上巧秀麗,沒什么可添改的。

只欠一個大結……他一時間構思不出多么妙的結尾,索性直接呼應開頭的「人臣之正君惟求諸心」,再點一點「正心」的重要性:「正心者,人主之先務,正君者,大人之能事,而凡有志於國家天下者,誠不可以莫之省也!」

最後再添「謹論」兩字,就真正論完了。

寫這結句時只圖他簡潔明快、呼應前文。寫出來後他自己再看著,倒覺著這樣的結尾其實挺好的,簡直是改無可改,換了別的也沒有這種以身許國的感覺了。

有志於國家天下者,莫可以不三省吾心呀!

崔燮摸了摸胸口,簡直覺得能寫出這話的自己好像也是個胸懷天下的合格君子了,有種莫名的光榮感。

他把草稿從頭到尾又看了一遍,一面自我欣賞,一面數清字數,夠了一千二三百字,就到了小論文的字數標准下限,足可以謄到卷上了。

再就只一篇表,第二場考試就結束了!

他心中無任振奮,先不謄卷,拿起那道《世襲五經博士》謝表,趁著有激情先擬定草稿。

謝表內容沒什么可難的,麻煩的是小字、頂格、空格。這些得在草稿上就寫好改定,不然謄抄到正卷上,該頂格的沒頂格,該另起一行的沒另起,這可不是尋常文章里寫錯個字的問題,而是對天子不敬,妥妥要黜落卷子,別的寫得再好也沒用。

他小心翼翼地按著題目寫下了:「成化二十三年某月某日臣孔某伏蒙……」光這一句話就有三個某、一個臣需要寫成一格雙字大小,而且某在格中居中寫,臣則要貼著格右的豎線,寫得位置不對也是失禮。

寫完了這個蒙字,還不能直接接上「伏蒙聖恩」,因為「聖」要另起一行頂格寫,以昭皇家尊貴威嚴。

豈止「聖」,「皇」也要頂格,「慈」也要頂格,「先帝」、「君」、「天」都是頂格寫。如「先師」「今日」以及贊頌天子的「盛世」「明時」「昭代」「乾衷天錫」「離照日升」則要提一格,寫錯一處這場試就完了。

崔燮字字斟酌著,還難有一字半字忘了換行,只能拿墨筆塗了換行重寫,弄得草稿上一塊一塊墨痕,和上一題大體干干凈凈的稿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寫這篇表時,代敘五經博士孔某家門沒多少工夫,擬作稱頌天子與先皇聖德的詞藻也不力,時間都花在換行和空格上了,竟也寫了一個多時辰。

磕磕絆絆地寫到結尾那句「謹奉表稱謝以聞」,更是幾乎一字一換,兩字一換:「表」和「謝」都要換行空一格寫,「聞」則是頂格,寫出來是「表稱」「謝以」「聞」,文字高下錯落,不是讀慣的人都連不上句子。

謄抄的時候,他都不敢輕易下筆,而是打開pdf,將腦中的文檔打開和筆下的稿紙重合,幾乎是一字一頓地,按著稿紙上文字的高低大小抄寫。

時至未時初刻,崔燮才將再三檢查過的卷子交到受卷官手中,簽了名,印了章,提著考籃到龍門排隊候著放出。

他這場出來的不算最早,第一批出龍門的已經出去了,第二批正等著湊人數。他竟在候著的人里見著了解元,連忙擠上去拍了拍他,宏見著他也十分驚喜,拉著他介紹給自己身旁一位三十余歲的同鄉。

因在考場內,周圍有監場衛士看著,不方便說話,他們就只簡單點了點頭,待放出門去才正式結識。

宏拉著崔燮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