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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月之夜,子時,樹林。」

那日悄悄塞於袖中的紙條傳達出這樣一條訊息。

傳來風的聲音。

涼潤的晚風緩緩卷過樹梢,引起無數葉子的輕顫,簌簌的細碎聲響劃過林間,清爽的氣息迎面而來,夾雜著大海的咸濕氣味和青草的怡人芬香。

白環視四周。

再次確認這片樹林的狀況。

周圍十分安靜,除去自然界的聲音,再沒有人的氣息。

一絲笑容浮上白清秀的臉龐。

盡管紙上沒有明確寫明地點,只要他持有標記,天夜就會立刻趕往他的身邊,和以往的數次一樣,約好每年年末的立待月卯時見面,天夜少爺從未失約。

在等待的時間里,白拿出一支苦無,這支苦無雖形似三叉戟,卻棱角鋒銳,呈現出很強的立體感和金屬質感,如此凌厲的鋒芒就跟那個人一樣。

每次看到這枚苦無,他就會想起天夜少爺,和那如同刻印般鮮明地印刻在記憶中的他們的初次相遇。

他出生在水之國一個常年下雪的小村庄里。

他曾經有一對很疼愛他的父母,那時候雖然只靠幾畝田地的成,過著貧困的生活,但他們卻非常滿足。一家人一直過著安寧的生活,直到某一天……

在屋子外面獨自玩樂的白開心的將融化的積雪變成各種各樣的形狀,他看著透明的冰水隨著自己的意志變來變去覺得很神奇。

忽然身後傳來東西落在雪地上的聲音。

白高興地轉過身,捧著還在變化形狀的水球向母親炫耀,「吶,媽媽你看,你看嘛,我是不是很厲害啊?」

這是一種特殊的能力,父母傳給孩子,或者是祖父母傳給孫子,也就是某一族遺傳的特殊能力或忍術。因為他們擁有特異的能力,所以常被利用於各種紛爭。水之國把它和災禍、戰爭聯系在一起。

在歷經了漫長內戰的水之國,非常排斥白這種擁有特異能力,也就是血繼限界的人。他們必須靠隱藏身份才得以苟活,如果讓別人發現這個秘密的話,下場就只有死路一條。

他的母親就擁有這種能力,而現在,他也從母親那里繼承了。

「為什么連你……」母親非常生氣,她一把拎起白的手,另一只手抓住白瘦小的肩膀不停搖晃他,「為什么連這個孩子也……為什么!」

「啪」的一聲脆響,白的臉頰上狠狠地挨了一掌。

「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孩子……」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的母親就這樣一直愧疚地抱著自己的兒子不停道歉。

而這一幕,正巧被打獵回來的父親看見,他發現自己的妻兒都擁有那種令人畏懼的不詳的能力。

就是從這一天開始,白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父親殺了母親,而且還想殺了他。

父親的手上拿著沾了母親血液的棍子不斷向他逼近,他嚇得瑟瑟發抖……

驚恐中的白使用了血繼限界,當他回過神時,父親已經死了,他們曾經一起生活,一起歡笑過的家也變成了一件華麗的冰錐藝術,就像在諷刺他至今為止得到的幸福一樣。

天空下著細小的雪粒,白恍惚地走在雪地里,一腳又一腳,在潔白無瑕的雪地上留下既小又歪的腳印。

最後倒在雪地里的他終於明白了一件事就是在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任何人需要他。

一夜之間變成孤兒的白,在水之國的大街小巷乞討。

每天只能在垃圾堆里找別人不要的食物,有時候甚至要跟狗搶,過著有一頓沒一頓,吃也吃不飽,穿也穿不暖的生活。

就這樣日復一日。

在這個被白雪覆蓋的國家,有個男孩的目光在東張西望,似乎在搜尋什么人。

天夜已經是第三年來水之國找人了。事不過三,他保證今年再找不到白,他就立馬放棄二柱子的開眼計劃,直接讓鼬強上。

……等等,他好像踢到了什么?

天夜低頭一看,是一個留著黑色半長發,穿著異常單薄的衣物倒在雪地里的小乞兒。

「喂,還活著嗎?」天夜蹲□,輕晃了下他的肩膀,把人轉過來。

小乞丐依然緊閉雙眼,令天夜奇怪的是,這個小乞兒的皮膚很白凈,除了衣服破舊單薄,一點都看不出他是個在街頭流浪乞討的小孩。

天夜愣了一下,他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面前的小鬼,看著兩人差不多的身高,好像明白了什么。

難道天掉餡餅?喂,別開玩笑,他才不相信偶然分神踢到的那個就是白。

要問天夜為什么不記得白的長相……那是因為他看漫畫的時候通常都是一眼掃,出場多的他就印象深一點,出場少的……自然就印象不深刻了,再加上隨著時間的推移……其實多少也忘得差不多了。

更糟糕的是,天夜覺得,不管是水之國、雷之國,還是什么國都好,他覺得每個小乞兒都長得差不多這真的是一個要了命的認知,尤其是在他迫切地想找他們其中一個人的時候。

天夜探了探小乞兒的鼻息,又摸了下他皮膚的溫度,並不是溫熱的,呼吸也相當微弱。

……總之先帶人回旅店,等人醒了再問名字,才看看走不走人吧。

既然決定了,天夜二話不說就搭上小乞兒的手,瞬間就消失在這片了無人煙的林子里。

回到昨日居住的旅店,天夜替他換下了被融化的雪浸濕的衣服,把人塞進被窩里,便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但是情況很不對勁。

不到一個時辰,小鬼的額頭上就開始沁出細小的汗珠。

天夜原本以為他只是熱,正打算掀被子,卻看到對方瘦小的身子在棉被下不停地發抖。天夜馬上摸向他的額頭,是冷汗,不僅如此,額頭也燙得嚇人,全身發燙。

「喂,醒醒。」天夜著急地拍打他的臉頰。

小鬼的睡容很不安,雙唇泛白,像深陷噩夢中一般緊閉著雙眼。

「喂,快醒醒。」天夜不停地輕拍他的臉,催促他,終於小鬼像是感覺到了臉頰上傳來人的感觸和輕微的痛感,皺緊了雙眉。

「快點醒過來,你想死嗎!」見他的意識回來了,天夜便更嚴厲地催促,企圖一下子將他喚醒。

「快點醒過來,你想死嗎!」

是誰?

是誰在叫我?

……我不想死。

不想死,可是……沒有人需要我。

爸爸殺了媽媽,還想殺了我……我是個不被需要的存在。

沒有人需要我……可是,在心里某個角落,仍然有個很微小的願望我希望有人需要我,真正的需要我,哪怕只是作為工具也好,所以我努力活著,一直等待著……

我不要死。

我還要繼續等待著。

我不想死。

眼簾升起,慢慢露出棕色的眼眸。視線內一片模糊,但是可以感覺到很亮,是電燈的光亮。

白眨了眨眼,試圖聚焦視線,視野里有個朦朧的影子,好像是人的臉,還是很模糊,看不清,而且腦袋……很沉。

「你醒了嗎?先喝水。」

他聽見一個聲音,像冰泉一樣清澈好聽的聲音,從身旁傳來。

在……問誰?

白有些不敢相信地眨眼,向那聲音的來源看去,視野里的一切慢慢清晰起來。

那是一個面容致的男孩,肌膚像雪一樣白,眼睛的顏色很藍很藍,藍得有些深,但卻非常干凈,仿佛冬日拂曉的天空的顏色,內斂著光芒,靜靜發光。此時男孩正用這樣一雙眼睛以一種白想都不敢想的擔憂目光看著他。

白怔怔地望著那名男孩。

「坐得起來嗎?」

白張了張口,發現喉嚨很干,身體也提不上力,然後他感覺到有只手伸到了自己背後,慢慢把他扶了起來,緊接著一個水杯遞到了他的嘴邊。

「你還在發燒,多喝點水。」

這個人……在關心我嗎?

「別發呆,先把水喝下去。」

白扶著水杯,遵從天夜的指示乖乖的把水喝了下去,他借著喝水的間隙草草瞄了眼周圍的環境,是榻榻米的房間,屋子里的擺設很干凈,透露出一種無聲的優雅。

「我……」白抿了抿唇,「是您把我撿回來的嗎?」

「你叫什么名字?」在沒確認對方的名字之前,天夜拒絕回答任何問題,因為這直接決定他是走還是留下。

「……白,水無月白。」

「……」這一瞬間,天夜覺得自己完全失去了語言能力。上天真的扔了個餡餅給他,他也正好咬住了,但、是這個餡餅是不是丟得晚了點?!還不是晚得那么一點啊喂!

他找了三年,整整三年!

天夜深吸口氣,壓住胸膛。他不能生氣,生氣會長皺紋,生氣會早死,生氣就是在跟自己過不去,所以絕不能生氣。他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緒,把擱在一邊的小瓷碟遞給白,「把退燒葯也吃了吧。」

「誒?」為什么……

為什么要對他這么好……

「你想活下去吧?就把葯吃了。」

沒錯,為了實現心底那個幾乎渺茫的願望,為了等待那個願意向他伸出手的人,他必須活下去。

而現在……白低垂的眼眸里有一絲希望在跳動。那個人好像已經出現了。

「嗯。」白順從地拿起葯,但當他把目光落在葯上時,他愣住了。這個……退燒葯都是這么大一顆的嗎?白看著手上大約有自己兩個指節寬的葯,「咕嚕」一聲咽了咽口水。

「你干什么?」天夜及時拉住白的手,再晚一步白就該把那個魚雷形的退熱栓塞嘴里了。

「吃葯……不對嗎?」白眨著眼睛很不解。

「這是栓劑。」天夜松開手很嚴肅地說道。

「栓劑……?」白重復著這個從沒聽到過的詞匯。

「……就是讓你下面吃的退熱栓。」

下面吃的退熱栓?

起初白還沒反應過來,他往自己的下半身看了看,良久之後那張本就在發熱的臉頓時紅到沒邊。

「咳。」天夜空咳了聲,似乎是想把氣氛拉向正常,「你現在身子很差,栓劑可以避肝臟的首過效應,直接從靜脈進入體循環發揮全身作用,如果想早點退燒,我認為這是最好的辦法。」況且他身上也只有這個。

誰叫這個餡餅掉得這么突然,又燒得這么突然,他不可能丟下白跑去找那什么不知道開在哪的葯鋪吧。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也就不要講究那么多了。

「一會兒我再替你去買調理身子的葯,現在你先把退熱栓塞進去睡一覺。」

「啊……好……那個……」腦袋昏昏沉沉的快要無法反應,白握著栓劑想要從褥子上起來,「我去廁所……請問廁……」但是話還沒說完,白就跌了回去,手腳使不上力,軟綿綿的,呼吸好重,好難受,怎么辦,退熱栓還沒……

「別勉強起來了,我來吧。」天夜按住掙扎著想起身的白的肩膀,順勢讓白翻了個身。

「……什么意思?」白沒聽明白。這個人說「我來吧」是什么意思?……是要幫他放栓劑嗎?

不行,不可以,我怎么可以讓自己的救命恩人幫自己做那種事。

就在白想這些時候,身下突然一涼,浴衣的下擺被撩了起來,一只手扣在他的底褲上正准備往下拉。

「呀、不……」也不知是從哪來的力氣,白一下子坐起身拉過被子蓋在身上,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不敢去看天夜,「對不起……哈啊……我我不想這樣。」

「可是不把栓劑放進去是退不了燒的,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葯鋪,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待在這里,很危險。」即便如此勸說,對方的抗拒神色依然清楚地表現在臉上,看著白躲避的視線,天夜好像明白了什么,「衣服是我帶你回來的時候換的,如果是害羞不好意思的話,我覺得沒什么必要,我們都是男孩子。」

面對天夜那番「我已經趁你昏睡時把你全看光了」的發言,白的臉色更紅了。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能讓您做那樣的事……我自己可以……弄,所以請您不要看那里……可、可以轉過身去嗎?」

「……我知道了。」

見白如此堅持,天夜也不好再說什么反對的話,他背過身不再去看白。

白確認天夜不會回頭之後,掀開被子趴了下來。

他吃力的將手折到背後,一手扳開臀瓣,一手往里塞栓劑。

總之要快點……

「唔!」

栓劑的頭部才剛刺入穴口,冷汗便從額角滑落,白感覺到一股干澀的疼痛感阻止自己的前進。

這樣不行,必須要放進去才行。

白咬緊牙,猛然使力把栓劑推了進去,他剛准備放松喘口氣說他好了,他就感覺到括約肌好像在把栓劑往外推送。

白用手一摸,果然栓劑已經出來了一部分。

他覺得這種行為很羞恥,他從來沒往那里塞過什么東西,感覺很奇怪,很難受,會不由自主的把它排出來。

但是再塞進去一點的話,手指就會……

雖然知道這種時候不該去打擾他,但天夜還是忍不住擔心地回頭瞄了一眼。白的額頭上沁滿了細密的汗珠,然後結成了水滴滴在了被褥上,他的手顫抖著停在栓劑尾端,似乎是在做什么心理斗爭。

完全不行,再這樣下去退熱栓還沒放進去,他就得先倒下來。必須幫一把才行。

突然覆上一只手,白驚訝地瞠大了眼睛,還沒等他「不要」喊出聲,那只手便一下子將栓劑推進了最深處。

「唔!」白的身子止不住地發抖,眼角有淚水滑落下來。

「……好了,進去了。之後給我乖乖睡覺。」天夜拉過被子給他蓋上,一邊不忘叮囑。

白把自己捂進被子里卷成了一團,整個人一片陰霾,臉更是紅得不像話。

……我……我居然真的讓他幫我做了這種事,怎么辦……那里好臟……我居然讓他……如果我早一點下定決心就好了……嗚……

「對……對不起……讓您做這種事……」

「不過是栓劑而已,別在意了。」看著把自己裹成一團不斷顫抖的白,天夜起身走到壁櫥前又抱出了一條被子,蓋在白的棉被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