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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騙沒什么,可是明知被騙還不願意承認事實,這就是蠢了,」孟凌一字一頓,「你真是既可悲又可憐。」

「我讓你閉嘴!」孟小冬再次崩潰,眼淚止不住的滑下,顯然到了極限,「我不信!你和樂蓉都是騙子,我不信你們,我什么都沒有,我只有他了……他不會騙我,他讓我相信他,我一定信他,我……」

他還沒說完,只聽「啪」的一聲,頭被打偏,瞬間有點發懵,接著才慢慢覺出一陣火辣的疼,他捂著臉,害怕的向後縮。

「清醒了嗎?」孟凌回手,表情不變,聲音很淡,不帶分毫怒氣,「你確實什么都沒有,但你可以拼,要是全世界的孤兒都和你一樣,那都別活了,看看你寒假寄住的那家,他同樣是孤兒,現在活得一樣很好,你呢?」

孟小冬無聲的落淚,一語不發。

孟凌在他面前蹲下,平靜的看著他,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覺,他其實是希望孟小冬能永遠消失,但看了半年的戲,親眼見證他被騙的全過程後又替他覺得不值。

他輕聲開口:「你能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你自找的,你經常被欺負,那是因為你不敢反抗、不夠聰明,所以才讓那些人變本加厲,你在心里覺得你弱,就會一直弱,你覺得你自卑可憐,就會一直這樣,你會越來越懦弱膽小,連說話都不敢大聲說,而且一無是處、蠢得要命,你說你活著干什么?」

孟小冬喉嚨里傳來一聲壓抑的哽咽,眼淚更多,孟凌動了動身體,坐在地上,不再開口,孟小冬哭了很久才停,慢慢把淚水擦干,聲音沙啞:「你說的對。」

孟凌嗯了聲,連個眼神都沒施舍給他。

孟小冬吸吸鼻子,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盯著他看:「你和我長得是有點像,但你比我好看。」

「哦。」孟凌很淡定,反正外面的殼子不會變,他完全不好奇自己在對方眼中到底是什么樣子。

「你叫什么名字?」

「孟凌。」

「哦。」

「嗯。」

孟小冬:「……」

孟凌:「……」

氣氛一時有些凝住,孟小冬到底沒有孟凌淡定,沉默半晌,忍不住了:「樂蓉的話……是真的嗎?」

孟凌知道他這是想談了,終於重新看向他:「你覺得呢?」

孟小冬的眼眶又開始泛紅,做了一個深呼吸,沒有掉淚:「我覺得是……」他只覺心里疼得厲害,艱難的把話說完,「……是真的。」

「嗯,你還沒蠢到極限。」

孟小冬下意識要低頭,但想起剛才那番話,又抬了起來:「她說我身上有東西……」

「是有。」

孟小冬驚了:「你知道?」

「我只知道有東西,不清楚具體是什么,」孟凌把無視禁制的功能以及偽君子利用他偷靈草的事簡單說了,看著他,「現在你明白他為什么要處心積慮的接近你了。」

孟小冬眼眶一熱,終究沒忍住,急忙慌亂的擦眼淚:「你是怎么知道的?」

孟凌避而不答:「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醒來後遇見齊鈞該怎么辦?」

孟小冬愣了愣,搖頭:「我……我也不知道。」

「你這個樣子,不出兩句話就能被他看穿,信嗎?」

孟小冬默認。

「聽好,不管他問什么你都不許把我供出去,全推到樂蓉身上,就說這都是她告訴你的,」孟凌微微一頓,只覺意識有些模糊,忽然明白了什么,站起身,「我好像不用擔心了,身體歸我了。」

孟小冬一驚:「什么意思?」

孟凌低頭看他:「如果有一天你和齊鈞對峙,齊鈞把事情坦白,並向你道歉讓你繼續幫他,你肯嗎?」

孟小冬張了張口:「我……」

「真蠢。」

孟小冬:「……」他還什么都沒說呢。

「我已經把其中的危險告訴你了,結果他幾句甜言蜜語你還是會幫忙,對嗎?」孟凌逼視他,直到把他看得低下頭才作罷,他轉身離開,「你哪怕為他死了,他都不會眨一下眼,好好想想吧。」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只剩孟小冬悲傷的坐在原地,沉默不語。

孟凌睜開眼,眼前是熟悉的宿舍,腰上橫著一條胳膊,耳邊能清楚的聽見某人規律的呼吸聲,他扭頭看著段城,推了推他。

昨夜他本想去麥當勞對付一晚,但既然遇見段城,他就不再委屈自己熬夜,而是讓段城送他回宿舍,並設下幻術和結界,這樣宿舍的人依然會認為他沒回來,等到天快亮,段城會趁他睡著時帶他下樓,放在宿舍區的長椅上,如此孟小冬清醒後便會覺得是被樂蓉扔下的,但他沒想到能和孟小冬對話,更加沒想到能得到身體的掌控權,那么原定計劃就要相應的做些改變了。

段城很快醒了,睜眼便對上他的眸子,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孟小冬,接著定眼一看,立刻歡喜的抱著他蹭:「媳婦兒~」

「……」孟凌沉默的將他扒拉開。

段城死乞白賴抓著他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好奇的問:「怎么是你?」

「嗯,他受的刺激太大,短時間估計不出來了。」

「太好了!」段城把他按在懷里揉揉,放肆的湊到他的脖頸親吻。

孟凌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撕開:「趁著天還沒亮,我去洗漱,然後你帶我出去。」

段城詫異:「去哪?」

「隨便扔進一家醫院,然後通知我的班主任,」孟凌起床穿衣,「之後就沒你什么事了。」

段城更加不解:「你要干什么?」

「現在是我操控身體,性格變化太大會讓人懷疑。」

段城懂了:「裝失憶?」

孟凌贊賞的看他一眼,還沒開口就聽他得瑟的說:「不用誇我,你老公我一向聰明。」

「……」孟凌默默的開門出去。

段城一路跟著他,等他拾妥當便帶他下樓,先去吃了早飯,然後帶他去醫院:「這是我家開的,你要什么證明都行。」

孟凌詫異:「你家不是修真世家嗎?」

「我家和一般的世家不同,以後慢慢跟你說。」

孟凌便不再多問,躺在急救室的床上看著他把一切安排妥當,道了聲謝,提醒:「別忘了我交代你的事。」

段城乖乖點頭:「親我一口。」

孟凌:「……」

「干什么,你昨晚不讓我睡你,今天還不能親我一下啊?」

孟凌:「……」

「別那樣看著我,咱們吻都接過了,親一下怎么啦?啊?怎、么、啦!」

孟凌忍了忍,又忍了忍,覺得自己確實欠他太多人情,便吸了口氣,視死如歸的湊過去,快速在他臉上碰了碰。

段城伸手扣著他的後腦不讓他撤退,側頭覆上他的唇,纏綿的和他接吻,過了很久才放開,舔舔嘴角,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

孟凌的班主任來得很及時,和醫生談了談,知道是失憶,便把孤兒院的院長也請了過來,幾人商量後還是決定讓他回學校,或許能想起什么。

此時已將近中午,班主任特意吩咐班長好好照顧他,班上一時炸了鍋,好奇的圍著他轉,但孟小冬原本就沒多少朋友,加上孟凌沉默居多,大家很快散了。

孟凌看一眼時間,趁著還沒上課,起身去廁所,齊鈞剛好站在走廊,見到他便上前,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小冬。」

孟凌目不斜視,越過他繼續走。

齊鈞的笑容一僵,急忙拉住他,擔憂的問:「你怎么了?我課間找你,他們說你沒來,是不是不舒服?」

孟凌慢條斯理的掙開,嫌棄的撣了撣衣袖,淡定的看著他。

偽君子,我們終於正面對上了。

16

16、失憶

齊鈞看著孟凌,只覺這人的眸子比往日沉得要深,瞳孔極黑,帶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仿佛任何事物都入不了他的眼,雖然望著自己,卻完全沒將他放在心上,他微微一凜,遲疑的開口:「……小冬?」

孟凌的聲音很淡:「你有事嗎?」

齊鈞越發覺得不對勁,孟小冬不會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更不敢長久的和他對視,而且孟小冬的存在感很低,在人群里幾乎不會引起注意,這個人卻恰恰相反,他身上有股不合年齡的氣質,沉穩而內斂,僅僅站在這兒便不知吸去了多少目光。

他眯眼,第一反應就是孟小冬體內的法器生成器靈占據了身體,但他轉念一想如果真是器靈,不可能只有這點靈力,除非另有玄機……他在心里想著,擔憂的問:「我覺得你有點不太對勁,怎么了?」

「失憶了。」

齊鈞瞬間一怔:「什么?」

「我說我失憶了,沒事的話我走了。」孟凌說完轉身,顯然不想和他浪時間。

齊鈞再次拉住他:「怎么回事?」

他知道孟小冬沒來,本以為是昨天在山上受涼而生病了,計劃中午去看他,誰知竟是失憶,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具體的我不清楚,我今天睜開眼就已經在醫院了,然後什么都想不起來,醫生說是頭部受傷,」孟凌耐著脾氣解釋,淡漠的看他一眼,「我要去廁所。」

齊鈞反應一秒,乖乖放他離開,卻快速設下結界,眨也不眨的盯著。

孟凌能猜出偽君子是擔心有修士發現他的秘密並把他給劫了,以至於受傷入院,為了查看法器是否被搶,偽君子絕對會試探,他心中冷笑,毫不在意,抬腳就走,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