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9(2 / 2)

那頭又笑了一聲。旋即叩響門,說,「記得將門窗鎖好。」

她應了聲,「知道了。」

她又在門口等了陣,外頭卻沒動靜了。

謝擇益下樓去開車,握著方向盤的手心里全是汗。福開森路悠長黑暗的樓道仿佛真的容易讓人失去自制力,在看到那個明亮的眼神時,幾乎便要克制不住將她從屋里拽出來將她壓在門板上吻到喘不過氣。

怎么不怕她?

在她面前,竟不知道自己原本就是個登徒子。

雖說請言桑「改日白天再來」,她也沒什么機會能白天呆在家里。

研究院的鍋爐雖是一邊建造,一邊設計。到這時,爐體也已基本確定:最終直徑為二十六英尺,控制反應開啟的鎘棒也因此長二十六英尺;最終為圓球外形,頂部為平台狀,重一千四百噸,總計五十二噸金屬鈾和氧化鈾,共五十七層相互交疊的石墨層與嵌入鈾塊。

建造完成時,正好五周,三月二十七日。

明治維新後,日本受歐洲影響深重,因此對重大事件的儀式感也極強。因此鍋爐雖建完,但正是啟動儀式卻定在五天以後,四月一日的早晨九點。

日本人還專誠為此在四月一日晚准備了一場盛大晚宴,打著「日中英三國友好科學研究合作」為旗號,邀請租界內外學術、交際和軍隊眾多名人。

再次檢查完「鍋爐」各項數據,楚望頭也不抬的對前來賀喜的佐久間說:「實驗不確定性太多,周五一早也未必能真的成功。倘若失敗了,誰有心情去參加晚宴?」

佐久間挑著眉毛說:「截止周五正好為期六周。當初信誓旦旦說六周一定完成的,可不是我哦。」

楚望也挑著眉毛,斜睨著笑看佐久間。

「日本推出租界及工部局的協議已經簽下。若不成功,你要怎么為你的祖國請罪?」

「你們對我不怎么有信心,又太過有信心。好像這周五一定能成功,在今日建成到周五之間,不留給我任何試啟動和調試的機會。你們到底是對什么有信心?」

佐久間笑容漸漸消失了一陣。過了一會兒,裂開嘴,復又笑得更加燦爛。

日本不會輕易放棄中國這片土地。

假如她真的失敗了,他們能撕票得更加理直氣壯,她一直都知道。

雖然象征性的經過長達五周的實驗建造試算,但是她心里一直都有一個背誦牢靠的標准答案。這個答案已經成功運行完成過,是沒有差錯的。

但是當她站在鍋爐頂端平台上時,才突然意識到這件事關乎國家安危與無數人性命存亡;倘若有半點差錯,遠非以死謝罪可以彌補。

等研究院旁人都走了,她仍舊坐在實驗平台上復核運算草稿,以確保沒有半點差池。

三月二十七號對她來說至關重要。她這輩子將永遠只記得上海慢反應堆搭建,及五天以後的第一次試運行。

眼前有這件事在,誰還會記得幾個月前,曾有人專誠告訴過她,三月二十七日,將有一艘從法國駛來的郵輪,緩緩停靠黃浦江邊。

聽說斯大公子從歐洲返滬,邀請函雪片似的從北平與上海各報社寄往斯公館,信件竟比斯應的還要多。

斯太太笑著說:「長江後浪推前浪了,老爺。」

斯應哼笑一聲,「你也不看看外頭那些報紙是怎么不留情面的批駁他的。外頭信箱里的信里,十封里能有七八封說他『國外土地養不出中國文人』。」

斯太太說:「我看到了這類話了。讀到之後,他不是立馬就發表了一篇用典極冠冕貼切、集盡好詞妙句的文言《地府眾生》去諷刺這些說教派么?」

「還有人說他『如今山河破碎寥落,文人文字也當針砭時弊,而不該為一己私利,過多寫這些過於娛樂化的商業小說』。」

斯太太在自己羅的雜志里找到一篇,抿嘴笑著遞給斯應:「看,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