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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之春 Gato 1242 字 2021-03-20

愫,正在我耳邊喃喃著,試圖說服我瓦紐沙不是他表面上的那種正人君子?不,這一點證據都沒有,完全是無稽之談。難道人會因為人家孤僻高傲,希望留有自己的空間,不完全給人了解和親近就生出詆毀之心嗎?我反復詰問自己,需求的不僅是良心和道義上的圓滿,更是我對瓦紐沙固執熱愛的成全。

我對自己說:無論聽到什么,也無法損害我對他的拳拳之心……因此,我握住了葉班欽的一只手,可以說是虛偽地湊近了他。

而葉班欽告訴我的事,在很久之後我才在弗拉基米爾的日記中得到了應證。其中不那么難以啟齒的部分是說,有一位捷列金夫公爵,現居莫斯科,在鄉下有好幾處益頗豐的田庄的大地主,在維什尼亞克巴普洛維奇進入大學之後就一直在資助著他。種種跡象表明,即使到現在這種資助也沒有斷絕。而他們二人又非親非故,各自有自己的族人親眷。這其中緣由就涉及到了傳言中相當難聽的部分:瓦紐沙的那條跛腿有相當多的人相信那是公爵一時氣急的結果。這樁公案的細節又很駁雜了:有人認為是風流的大學生和公爵情`婦的不清不楚讓公爵打翻了醋瓶;有人認為這個大學生(我實在不想說就是瓦紐沙)干脆是公爵的一種骯臟的特殊嗜好的見證;還有人遽下決定:一切齟齬都必定和貴族的私生子們息息相關。

至於弗拉基米爾安德烈羅維奇,葉班欽猜測他是一個想要就此事敲詐二人的舊友。

我將信將疑地聽完這些骯臟的謠言,又氣又急地警告葉班欽不許將此事大作宣揚。這倒像是我在自討苦吃了。我退出房間,快速穿過骯臟狹窄的走廊,只想回自己屋里冷靜一會,卻不巧地撞到了弗拉基米爾安德烈羅維奇這完全是字面意思,我狠狠撞在他身上,險些把鼻子都碰扁。

「您上哪去?」他相當驚訝地扶住我的肩膀。今天他倒是沒有喝醉,還換了新的假硬襯衫,穿得可以說是相當正式。

我心情差,又多少因為耳朵里灌進了流言有點心虛,於是就很不客氣地反問道:「您又是上哪去?」在話語出口的瞬間,我意識到了我生怕他是去找葉班欽,那個老頭子必然不吝跟他講剛剛對誰在背後談論了他的軼事。

「我往普羅菲特伊萬諾維奇家里去一趟。」他以一種少見的穩重又謙和的語氣說,「他近來病得很重。」

噢!是那個住在我隔壁的文官,我沒聽說他生病的事,不過難怪安娜普羅菲特夫娜近來心情不好。以他九等文官的資歷,本來也不會這么窮困;但據貧民窟中的流言說,他是得罪了人啦,人家存心要讓他飯也吃不上才好。

我胡亂答應了兩句,隨口問道:「什么病呢?」

「這個不清楚。他們也請不起像樣的醫生,只有上次……」他壓低了聲音,「上次克羅夫斯基的侄子來看他的舅舅的時候,他是個大學生,順便給普羅菲特看了診。說他最多只能再活兩個月。」

我沒想到有這么嚴重。而一聽到有人要死去,我全身的汗毛好像也都要顫栗起來,仿佛死亡已是一個跟我臉貼著臉的討債人。

「那是什么時候的事?」

「半個月前。」佩圖霍夫答道,然後十分客氣地,仿佛看穿了我在想什么「沒什么可救的了。我這次去是想讓他盡力把欠租繳一繳。他還有不少欠款呢!有欠親戚的,但更多是欠銀號和股票經紀人的。」他假模假樣地嘆了口氣,體面人的面具已經徹底破碎了,「那些人可是很狠毒的。安娜普羅菲特夫娜又還沒有出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