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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的緊自己顫抖的指節,在他與少年十指交錯的那個瞬間,他聽見少年用清亮的嗓音喚他先生。

霧氣倏地消散干凈,謝楨恍若隔世的停住了自己的腳步,他站在水邊擁住了屬於他的少年人,他是永遠都不可能再回到過去的,盡管滿手血污血債累累,他也心甘情願。

他還遠遠不到能卸下一切安心長眠的時候,他的小狼崽不過剛剛長出森白犬齒,他還要陪著他走很長很長的路。

謝楨在昏迷半月之後悠悠轉醒,他醒時是個萬里無雲的晴天,陽光透過窗欞灑進室內,他就像是睡了一個分外香甜的午覺一樣,除去不可避的些許疼痛之外並沒有任何別的不適感。

季恆趴在他床邊睡著,他抬起完好的右手輕輕摸了摸季恆的臉,青年那張一向白凈整潔的面頰上居然生出了一點扎手的小胡茬。

謝楨因而失笑,他促狹的彎了彎眸子故意用手去拔,季恆疼得一激靈,整個人睡眼惺忪的從地上彈起來,兩個眼眶被生理淚水沁得通紅。

謝楨本想主動起身去給予季恆一個擁抱,他試圖撐起上身卻頗為狼狽的栽回了床里,使不上力的腰胯提醒著一個不算美好的事實,他稍稍怔了片刻,而後便改為仰頸敞懷去跟季恆索取一個久違的擁抱。

季恆將他抱得很緊,謝楨哭笑不得的看著他以一種餓虎撲食的姿態竄上自己的床榻,他拍撫著季恆起伏不停的脊背還在心里打趣了一下季恆要是能床事上也這么熱情奔放就好了。

他反復親吻著季恆的鬢角,右手貼著青年的脊背小心摩挲,季恆一直沒什么動靜,起先他還以為季恆難得堅強的沒哭鼻子,不過他很快就察覺到了肩窩里那種絡繹不絕的濕潤感。

謝楨耐著性子竭力忍笑細細安慰,過於遷就季恆的後果就是險些將自己憋到岔氣,他無可奈何的側頭親吻季恆面上的水漬,盡可能替他抹去那幾分恐懼與後怕,「好了……季恆,好了,放心……先生答應過你,先生不走,不會走的,會一直陪著你。」

康復是一個漫長而艱辛的過程,謝楨腿上的骨傷嚴重,腰背的挫傷則間接影響了他的行動能力,好在謝楨不是個嬌氣的,軍醫推拿走針的時候下手再狠他也能咬牙忍住。

謝楨的身形偏瘦,他不穿護甲,那日山石直接傷及他的脊柱和尾椎,他又背著季恆攀上山間岩洞躲避一日,勞累過度再加上陰冷水汽都使得他落得傷上加傷的地步。

軍醫每日會來給他下針整治,他赤裸上身趴在床上,任由銀針刺入皮肉刺激經絡,謝楨總覺得葉雲景和季恆應該是在他昏迷的時候對人家大夫出言不遜了,否則一個看似溫柔的同門書生不可能在他身上下那么重的手。

太素九針的厲害他早在年幼時就領略過,楚婉婉通針法,他小時候有個傷風感冒很少會吃葯,總是挨上幾針就好了,他那會還覺得師父的針一定是最疼的了,現在想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季恆總會陪著他,謝楨其實不太想讓季恆在一旁看著,他不舍得季恆在這內疚自責,他把季恆往外趕過幾次,只是無論他是坑蒙拐騙還是板著臉下令,季恆始終寸步不離,硬是鐵了心的要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