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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有證據,我能證明我就是阮昧知的師尊!」伊逝煙當然不肯就此認命,阮昧知不仁,就別怪她無義,伊逝煙咬咬牙,當下將自己去找阮昧知卻被刁難,然後阮昧知替自己出氣殺人不說,還命弟子送自己回去的事說了。

「你確定那三人分別叫滄瀛、非宮、顧青璃?」殷尋問朗聲問道。

伊逝煙底氣十足道:「我確定,少主你當時不也在嗎?怎么,這么快就忘了?」

「從未發生的事我要如何記得?且我玄明殿並無一個叫非宮的侍者,而其余兩人我也是從未聽過。」殷尋問淡然否認,然後扭頭看向蘭夫子道:「蘭執事,你在我混元宗待了少說也有百年,宗門中人應該都認得,我宗可有這三人?他們分別又是什么職務。」

蘭夫子起身回話道:「我宗並無伊逝煙說的這三人。」

「那么天仙門諸位,可有人能為伊逝煙作證?」殷尋問看向天仙門。

天仙門人紛紛以低頭之態回避殷尋問的視線,畢竟現下正上演的戲碼實在是太丟天仙門的臉了。最後還是沐梅辰配合道:「沒有,一直以來,我們也只是聽這瘋婦空口胡說,不曾見過什么佐證。」

阮昧知將伊逝煙那茫然又驚恐的神色入眼底,輕笑著落井下石:「伊逝煙,你要攀扯人好歹也用點大眾化的名字啊,比如李強,王虎什么的就很不錯,要不你換個人證說說,沒准兒還真能讓你蒙中兩個。」

伊逝煙這會兒要再不知道自己是被阮昧知設計,她智商就真負了。她死瞪著阮昧知,目眥欲裂,咆哮道:「阮昧知,你個畜.生,你敢說我什么都沒教過你?!」

「我也很好奇你有什么可教我。」阮昧知似笑非笑地睨著她,淡定非常。

「我教過你、你……」伊逝煙的話忽然斷在的半路,無論如何都說不下去了,她確實教了阮昧知東西,可她教的是天仙門至高秘籍《坤元經》。依照天仙門門規,擅將《坤元經》傳於他人者,將處以拔舌分屍之刑,這會兒天仙門的掌門可就在旁邊坐著,她如何敢說?

伊逝煙望向阮昧知那一雙全無感情的鳳眼,渾身發冷。原來,阮昧知一開始就已將這一切算得清清楚楚,他就是要讓自己明知冤屈,卻也只能束手待斃,活活屈死。好狠的心,好毒的手段!可他為什么要這么干,自己好歹也是他生母不是嗎?!

「看來伊逝煙是無話可說了。那么天仙門諸位,對於伊逝煙假借阮客卿師尊名號胡為之事可還有不同意見?」殷尋問問道。

「無意見,此皆是我天仙門管束不利之過。」天仙門諸人這會兒羞得恨不能鑽到地縫里去,能有意見才怪。

阮慕芳身為伊逝煙的女兒,羞恥感更是強烈百倍,恨不能從未與伊逝煙有過關系才好。阮昧知可就坐在台上呢,還是以受害者的身份,在心上人面前丟臉什么的,是每個傲嬌少女都揮之不去的夢魘。

「此女行事囂張,引得好幾個宗門懷疑我混元宗行事不公,造成的影響極其惡劣。天仙門有此罪人,已是不太適合參與本少主的結侶大宴,不知諸位同門如何看?」殷尋問一臉專斷之色地征求著意見。

蘭夫子身為負責此番接待的總執事,不能不說話,他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受害者阮昧知的臉色,這才試探著道:「天仙門畢竟是客,若是現在便因此將其請離,雖能熄了他派的不平之氣,對於天仙門而言卻不有些折辱。少主您也是顧慮到此點,才只將此次問罪之事的參與者局限在兩地方人士中不是嗎?不如我們將此間內情隱下,天仙門尋個別的理由自請離去,也好全了門派顏面。」

「蘭夫子所言甚是。」殷尋問點點頭,轉而看向沐梅辰,道:「但說到底,這人還是你們天仙門的,要如何處理也是該由你們天仙門來決定,只是不知沐掌門你們是個什么打算?」

沐梅辰自認之前已是和殷少主通過氣,是以毫不猶豫回稟道:「此禍借因伊逝煙一人而起,自也該由其負起全責,既是已令貴宗蒙冤,斷沒有再繼續隱瞞的道理。在下以天仙門掌門身份,代表我門做出以下表態:首先,伊逝煙將就此事,向阮仙君磕頭賠罪……」

沐梅辰話還沒說完,伊逝煙已是痛罵出口:「我呸,讓我給他磕頭,他也配?你們想都別想,阮昧知你這個白眼狼……」

沐梅辰果斷把伊逝煙的嘴給封了,再罵下去,自己這天仙門恐怕就要被混元宗給打出去了。她惱怒地瞪著被封了嘴還搖頭甩發撒潑不休的伊逝煙,迅速道:「其次,此女如此德行,已是若再為我首席弟子之母,只會令我派蒙羞。我弟子阮慕芳將與其斷絕母女關系……」

沐梅辰將頭轉向阮慕芳,面帶催促之意。

阮慕芳一愣,一時到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確實,自進了這執法堂,伊逝煙的表現就一直令她既羞且憤,她也不止一次地冒出,伊逝煙那丟臉的女人若不是她母親就好了的念頭。但眼下真要斷絕母女關系了,卻也不是那么好下決心的。她為難地看著自家師父,有些踟躕。

沐梅辰勸道:「慕芳,你真要讓這女人毀了你的大好前程嗎?你還要留著她繼續給你抹黑不成?你拿她當母親,可她拿你當女兒了嗎?她做這些蠢事的時候,可有半分顧及過你的名譽?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

「我……」到底是伊逝煙重要,還是自己重要呢?阮慕芳覺得這兩者根本就沒有權衡的必要,但阮慕芳仍舊沒有開口,畢竟這么多人看著呢,尤其那阮昧知和殷尋問也在,自己也不能顯得太不孝不是?總是要將這苦情戲演足了才好「不情不願」地斷絕關系。

阮慕芳畢竟冷艷高貴慣了,演戲經驗嚴重不足,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意動之色已是一分不少地全數落進了伊逝煙的眼里,伊逝煙近乎癲狂地擺著頭,似乎想要將嘴上的真元掙掉,然後撲上去咬阮慕芳一口。阮昧知這畜.生不孝就算了,若是阮慕芳敢斷絕關系,她非打死這個不孝女不可!

阮昧知冷冷打量著伊逝煙憤恨的神色,心下無比痛快:看吧,伊逝煙,這就是你當初拿親生兒子的命當踏腳石培養出的寶貝女兒。看看她,多孝順啊!覺得被背叛了嗎,心痛嗎,後悔嗎?可你到底是在痛自己失去了一個女兒,還是在痛從此失去了一個炫耀的資本,報復的道具呢?這就是報應,但凡你對阮慕芳有半點慈母心,又怎會落到今日這眾叛親離的下場。

殷尋問無聲嘆息。雖然伊逝煙眼下看起來各種凄涼倒霉,但她死得真心不算冤,但誰讓她當年非要想不開去傷害阮昧知那顆脆弱的少男心呢?在她背叛阮昧知的那一天,就注定了她悲催的結局。如今阮昧知也不過是將他那時的體會,悉數奉還而已。

堂中各人轉著自己的心思,誰都沒有注意到,執法堂外,正布著一個分神期才能構築的結界,結界中的兩個男人,一個飄然出塵,一個溫順怯懦。

這兩人自然是殷函子和阮爾踱,有蘭夫子這個狗腿子在,殷尋問和阮昧知審判伊逝煙之事當然逃不過殷函子的耳目。殷函子剛聽到這驚天消息時,整個人都呆了,極度懷疑自己是在幻聽。殷函子匆匆忙忙趕到現場,看了半天,卻依舊是對這等神展開百思不得其解。作為一只兒控,他腦子里壓根就沒有阮昧知會對生身父母下毒手這根弦。

於是殷函子只好奔回混元殿,拖了阮爾踱這個可能的知情者一道前來,讓他當個解說員。來去這么一耽擱,導致他與阮爾踱這會兒才正式開始共同圍觀。

「奇怪,小尋和阮昧知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戲?」殷函子擰緊了眉頭,迷惑道:「我記得伊逝煙是阮昧知生母吧,看昧知這架勢不像是要幫她啊……」

阮爾踱卻是瞬間慘白了一張臉,劇烈顫抖著的唇,良久才吐出了一個幾不可聞的答案:「小知這是在……復仇。」

146、來算總賬吧

「復仇?」殷函子的耳朵瞬間豎起,那雙幽深的眼一眨不眨地盯住了正瑟瑟發抖的阮爾踱。

結果阮爾踱卻是連個小眼神都沒分給他,只是呆呆地看著堂中景象,充分演繹著什么叫手足無措。

「到底怎么回事?」殷函子溫柔地戳了戳他的肩膀,沒辦法,要是不溫柔點,他怕阮爾踱這螻蟻會被他一不小心給戳死。

阮爾踱正沉浸在「自己兒子和自己老婆打起來了,到底要怎么辦?」的究極命題之中,對於外界的刺激毫無反應。

敬酒不吃吃罰酒?殷函子面色一沉,凝真元為針,對准阮爾踱的小圓肩膀就毫不留情的戳了下去。

阮爾踱立時一個哆嗦,痛叫出聲:「嚶嚶……」

被殷函子打得慘叫連連的人沒有一萬也有一千,殷函子卻是第一次聽到叫得這么……有特色的。殷函子壓下心底那點欺負弱小動物的別扭感,擺出一張閻王臉,再度向阮爾踱看去,然後……又飛速回了視線。我去!眼眶都紅了,這貨不是要哭吧?!不過是戳了一下而已,敢不敢不要這么柔弱可憐,這家伙還真是……男人之恥!

殷函子這回的印象負分刷得真心有點冤,阮爾踱這會兒急得都快頭頂冒煙了,哪里還有心思顧忌自己身上那點小傷小痛。眼看著自己深愛的妻子被虧欠甚深的兒子如此摧殘,阮爾踱簡直心亂如麻、心膽俱裂、心如刀絞啊。有哪個當事人面對家庭人倫慘劇能不淚流滿面呢?更何況阮爾踱還是一個特別重視家庭的男人。

可作為一個心余力絀的弱者,阮爾踱縱是再心急如焚,對眼前的慘烈局面,也是毫無助益。所以他迅速斂起心神,可憐兮兮地望向了殷函子,哀求道:「懇請殷掌門救我妻兒。」

殷函子不自在地別開臉,無情地趁火打劫道:「那你先說清楚,阮昧知為什么要向他母親復仇。」

阮爾踱雖然滿心不情願,但此時此刻,他也沒了別的選擇,只能簡要地向殷函子說起了當年的故事……

就在阮爾踱講故事的時間里,執法堂中的狗血人倫劇,已是進入了另一個高.潮。

阮慕芳被伊逝煙那仇恨的視線盯得惱羞成怒,雖說她有心要斷絕關系,但她畢竟還沒說出口不是么,伊逝煙這表情倒顯得她多不孝似的,實在是太過分了。阮慕芳恨恨地想:師父說得真對,這樣的母親,除了給自己抹黑外,什么用處都沒有。

阮慕芳一扭身,對著沐梅辰便是一揖:「但憑師父吩咐。」

沐梅辰頓時長松了一口氣,她還真怕阮慕芳死活不肯,陷天仙門於不義。她拍拍愛徒的肩,對著端坐高台上的兩人,一鼓作氣說出了約定好的最後一個條件。

「最後,我代表天仙門上下懇請混元宗,允許鄙門會將此女劣行意義公示於眾,以彌貴宗清譽。為證誠意,我會親自將此罪人驅逐下山,並將其在我天仙門的曾弟子身份徹底抹去。從今以後,我天仙門便與此女再無瓜葛,還請少主與阮仙君憐我拳拳歉意,允我等結侶大宴後再走。」

沐梅辰埋著頭將話說完,這才小心翼翼抬眼去窺台上人的臉色。殷尋問和阮昧知兩人皆是面無表情,不置可否。

而在這堂中,試圖揣測上意的卻不止沐梅辰一個,還有一位,那就是負責接待天仙門的管事門耶臻。之前他當眾歷數伊逝煙的斑斑劣行,已是將天仙門得罪到底,若是這會兒沒法將天仙門一棒子直接打死,他恐怕做夢都不會安穩。門耶臻絕對無法接受阮慕芳莫名被看中,天仙門咸魚大翻身的展開,即使發生的幾率再小也不行。

門耶臻見領導人不發話,便本著趁你病要你命的美德起身開口了:「天仙門實是欺人太甚,小人雖卑微,但深沐少主及阮仙君恩澤,遇此情景,有些話實是不吐不快,還請少主恕屬下僭越。」

阮昧知聞言,正中下懷,果斷戳了戳殷尋問的腰。於是殷尋問立刻道:「但說無妨。」

門耶臻朗然道:「罪人伊逝煙妄充阮客卿師尊,一則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