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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上再去解釋自己和孔慈的關系,皺眉問道:「雲師弟,難道你也喜歡小慈?」四目相對,秦霜迎上他的目光,急迫而焦躁。這個答案,自己一定要問清楚!

步驚雲沒有回答。

秦霜只聽到他用磨牙的聲音重復了一聲「也」,下一刻,他的臉突然在眼前放大,自己的唇上就被一陣溫熱覆蓋了。

嘴唇與嘴唇,沒有距離間隔的摩擦和碾壓,親密到了極致。

只是這樣還沒有完結,步驚雲的舌頭從自己因為驚訝還來不及合上的牙關中探入,含著自己的舌尖吮吸,以一種生澀又強勢的力道。

直到舌尖刺痛的時候,秦霜才回過神來,從他懷里用力地掙脫而出,整個人都覺得眩暈了。

在接(咩)吻方面,他並不是第一次,原來是成年人,也有過女朋友,還曾驚嘆過那種宛如觸電一般,有點麻痹的奇妙感覺。但這樣的體驗是前所未有的,步驚雲的唇舌帶來的鮮明觸感,刺激得連指尖都僵硬了,根本不是觸電,簡直就像是被雷劈了。

嘴唇上還殘留著濕潤的痕跡,視野中映出步驚雲的臉,他在用手背擦自己的嘴唇。

震驚的感覺猶如排山倒海,洶涌而來。

步驚雲主動吻了我……他喜歡的人是我……

事實擺在眼前,千真萬確,一目了然。

可是竟然是我!

他不喜歡孔慈是件好事,但問題是,怎么會是我!

秦霜顫抖著伸出手去:「你,你把包裹還我……」

走為上計。

腦中一片混亂,只想快點離開這斷背山,呃不,天山。「去劍冢,是為了撮合風師弟和小慈……下山也不是為了什么私奔,只是我一個人!我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離開天下會!」

步驚雲凝目打量著秦霜:「所以你不喜歡孔慈。」

「我對她,沒有半點非分之想!」

步驚雲盯著他:「那對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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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說不出話了。

步驚雲是在問,自己有沒有喜歡過他。

他的雙目幽暗深邃,看過來的時候鼓動著許多難以言說的蠢蠢欲動的情緒。他是壓制著,握緊了拳頭,等待自己的答案。

像他這樣的人,不輕易動感情,一旦動了就是覆水難。

秦霜看得心驚,忍不住低下了頭。

長時間的沉默不語。空氣中的壓抑就像箭在弦上,越來越緊。

就在秦霜覺得要承受步驚雲雷霆之怒的時候,自己的包裹卻被遞到了鼻尖下方:「你走吧。」

秦霜呆呆地伸手接過:「雲師弟……」

步驚雲淡淡地截口:「你不喜歡我。」

語氣平平,臉上也沒有什么表情,沉默了一會方接下去道:「也沒有關系。」

「你不喜歡我也沒有關系,我步驚雲喜歡一個人,是不用解釋的。」這是電影里的原聲台詞,他對著臨終的孔慈這么說,秦霜還記得,他說的時候,無比的堅定,無比的無奈,無比的黯然神傷。

現在,這一句話是對著自己的。前半句,他說出了口,而後半句,他放在心里。

這樣的認知格外強烈和明晰:步驚雲……他是真心在喜歡我。

「你……是從什么時候起……對我……」這樣深摯的感情肯定不是在旦夕之間突然來臨的,那么,究竟是在什么時候發展起來的呢?

步驚雲回答了三個字:「一開始。」

那就是說,從霍家庄初見開始了。

回憶打開之後,步驚雲藏在其中的話語都紛至沓來:

「在霍家庄,你也……讓我爽過。」

「你是第一個,把命交給我的人。」

「是我自己想說……你還是第一個。」

「痛。」

「做我想做的事,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我正在做。」

「坐過來。」

這么一想,點點滴滴,其實都是蛛絲馬跡。從二人相識到如今,步驚雲對自己的喜歡就貫穿其中,一直。

而自己竟然完全不曾往那個方向想過,還為了做他和孔慈的電燈泡,天天居心叵測地陪他坐在雲閣屋頂。

原來他從一開始就喜歡了自己。是自己忽視了、辜負了他的心意。

人生若只如初見。站在步驚雲的角度,真還不如沒有見過。

想到這,一陣難言的辛酸和愧疚泛了上來:「對……對不起啊……」

步驚雲背過身去:「不必。」

他的手中,捏著那個木雕抖耳朵。在等待秦霜答案的時候,從期待到失望,就將它取了出來。

秦霜囁嚅道:「雲師弟……至少留給我一個紀念吧。那個……不是你以前最開心的事么?」

「現在,不是了。」

秦霜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抖耳朵的美好回憶,果真也是與自己有關的。見步驚雲手上有了動作,不由得叫道:「雲師弟,等等!」

可惜步驚雲鐵了心要毀得干干凈凈。秦霜眼睜睜地看著那件木雕在他手中化為齏粉,從指縫間滑下,被風吹走了。

這樣一來,二人之間就真是什么聯系都沒有了。

秦霜捏著包裹,怔怔地站了一會,咬著牙:「那好,後會……」

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卻看到林子那頭來了一個人,一頂無常高帽分外醒目。

那人一邊足下運了輕功奔來,一邊尖聲叫道:「哎呀,原來霜少爺和雲少爺跑後山來了,可讓丑丑一通好找啊……」

秦霜心里一緊,看了步驚雲一眼,強笑著迎上去道:「發生什么事了?文總管跑得這么滿頭大汗的。」

文丑丑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還說呢,幫主回來了,剛剛到天下第一樓就下令要召見風雲和霜少爺。風少爺正在風閣,直接便去了,可是丑丑翻遍了天下會,都不見霜少爺和雲少爺,只好帶了人漫山遍野地跑,真是急死了!謝天謝地,現在終於是找著了。霜少爺快和雲少爺回去吧,要是幫主降罪下來丑丑可擔待不起呀……」一邊說一邊哭喪著臉,細細彎彎的眉毛耷拉下來。

秦霜心里大驚,想想都覺得後怕,沒想到雄霸在這個時候回來了。照文丑丑的說法,現在天山上下一定到處都是找自己的人。如果自己沒有被文丑丑看到,早行了一步,已經改換了裝,再被天下會別的人發現了,那就真是人贓並獲,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嘴上忙道:「那真是給文總管添麻煩了,我和雲師弟這便回去。」

卻聽文丑丑「咦」了一聲:「霜少爺手上怎么還抱著個包裹呢?難道是要去哪么?」

秦霜故作輕松道:「不是要去哪,我和雲師弟到天蔭城中逛街去了,剛剛買了點東西帶上來。」

文丑丑奇怪道:「可是丑丑剛剛還去問過山下的守衛,都說沒有見到霜少爺和雲少爺呢。」

秦霜感覺到步驚雲腳步一頓,右手慢慢地從身側抬了起來,忙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笑道:「我們只是出來散心,又不趕路,所以就沒去走那條正道。其實我覺得,這山上的小徑走一走也很有趣味……大約是躺了兩個月的緣故,便覺得外面什么都很有意思了吧……」

嗦嗦地解釋了一通,文丑丑這才點頭笑道:「這倒是的。」

見他終於打消了疑慮,不再追問,秦霜松了一口氣。

想到步驚雲雖然之前表現得很決絕,為了自己竟有殺文丑丑滅口的打算,忍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又是無奈又是愧疚,還有些難以名狀的情緒。

去到天下第一樓見到了雄霸,相隔半年,他身上的狂傲霸氣更勝從前。

從他的宣告中,秦霜知道了,如自己所料,俠王府已經成了空殼,兩湖地區的大權現在都被他一人獨攬了。

而他的野心,這才剛剛開始。因為他要的,是席卷四海、包舉天下的王者霸業!從此之後,他手下的所有人,都將是他的棋子,供他驅策,為他征戰,讓天下會蒸蒸日上,直到,至高無上!

「霜兒,你替為師詔告下去,三個月後,在三分校場舉行比武大會,屆時要選出天霜堂、飛雲堂和神風堂三大堂主,分別入住望霜樓和風雲閣。為師會授予大權和人馬,助他們成立天下會的三大堂口,作為本座麾下的三員猛將,從此縱橫江湖!」

以武為尊的世界,在眾目睽睽之下通過武力決出的勝出者方能讓人信服。這個道理,秦霜知道。因而這三個堂口雖然在名稱上就已經有所指,雄霸也並不直接指派人擔當,而要以這樣的方式推出人選,名正言順。

雄霸鷹隼般的目光從風雲二人的臉上掃過:「你們是為師的入室弟子,風雲閣就是你們現今的居處。這飛雲堂堂主和神風堂堂主的位置,不必說,你們也知道為師分別已經屬意於誰。」

「你們知道,其他人也一樣知道,他們不一定會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