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喂,能不能靠點譜啊!
示威失敗,攻擊失敗,外援……很顯然已經被這獵食場面嚇壞了……
難道自己就……只剩下躺平任吃這條路了?
火麒麟的舌尖和蛇很相似,頂端分叉,靈活得不可思議。秦霜想要用舌頭將它推出去,卻反而被裹住了。一般肉食性猛獸都是一口咬斷獵物的喉管,干凈利落,也不明白這究竟是什么詭異的獵食方式。
秦霜心一橫,用力地咬了下去。
頓時一股血(咩)腥在唇齒間彌漫開來。
那舌尖吃痛,向後退了退,可是很快重新進犯,更向深處探去。
在濕潤而混亂的糾纏中,秦霜吞下了不少火麒麟的血。
干涸的胃部像是喝了一碗濃湯一樣的滿足。緊接著那種溫暖又擴散到了四肢百骸。整個人都像是泡進了溫泉,又像是剛剛運行真氣在體內循環了個周天,通體舒暢。一時間自己都困惑了,弄不清楚到底是在拒絕還是在貪婪地攫取。
這個時候,火麒麟的舌頭終於退了出來。
秦霜失神地躺著,大口大口地喘息。直到手上一松,才驚覺火麒麟已經放開了鉗制,到一邊去了。
它蹲坐在地上,把自己受傷的舌尖舉得高高的,瞅了一眼。
一滴血從上面落下來,將地面砸出了一個小坑。但它沒有滲進去,反而凝成一個圓球的樣子嵌於其中,發出微弱的紅色熒光。
火麒麟將舌尖縮回嘴里,過了一會,又伸出來看看。
縮回,伸出。縮回,伸出。
秦霜:「……」
他驚訝地發現,每次那舌尖伸出的時候,傷口就會好上一點,沒過多久就恢復如常了。
原來火麒麟的唾液是有治愈功能的,比金創葯還有效。
秦霜忍不住看了看自己右臂上的箭傷,那里沒有做什么救護措施卻好得很快,應該就是因為火麒麟在替自己拔箭的時候舔過的關系吧……
這么想著,就覺得滿心都是愧疚的情緒……
秦霜走到它面前:「對不起,我剛剛……又誤會你了……」
你不是要吃我,恰恰相反,你是要用自己的血來救我的命……
火麒麟沒什么表示,只把大腦袋埋進了前爪,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地睡了。
秦霜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它的尖角上:「總之……謝謝你。」
這樣的喂食不久又發生了一次。雖然秦霜拼命地解釋自己的身體能撐得住,但還是被固執地堵住了嘴唇,於是也就順應了身體的欲(咩)望……
就這樣,很快又有了第三次,第四次,都固定在每次要睡的時候被喂飽。
秦霜暗想,這家伙,說不定是把自己當成寵物來養了。
只是這樣的事,時間長了也難以習慣。雖然是事出有因來著,不過……還是過於親密了吧……
「呃……請問,你身上還有別的地方可以咬么?」見到火麒麟漆黑的雙眼望過來,秦霜忙擺手,「我,我不是嫌棄什么的,你的嘴挺好的……」
完全不像一般的肉食動物那樣臭烘烘的,相反口氣還挺清新,使人想到林下吹過的風。
可問題就在於,那是嘴啊……
秦霜摸摸頭:「我只是想……呃,換個部位來著……」
火麒麟有些茫茫然,不過還是翻了個身,任他隨意地在自己身上搜索。
秦霜繞著它轉了幾圈。
脖子?不行,都是鱗片,連箭頭都刺不進,更別提自己的牙了。前爪?也都是鱗片。後腿?鱗片……話說,為毛連你的肚子上都長著鱗片?
這家伙全身上下就像是套了一件戰甲,嚴絲合縫,密不透風。
秦霜的目光不停地逡巡,然後定住了。有一個部位倒是沒有鱗片,粉嫩嫩地垂著,一看就很柔軟……
不過一旦意識到這是什么……呃,以及想到它會有的另一種狀態,這樣的尺寸就只能用恐怖來形容了……
頭皮一麻,忙回目光。
一抬眼,卻見火麒麟順著自己的視線也正盯著它胯(咩)下那處,正認真考慮的模樣。
秦霜滿頭黑臉,立即去把它的下巴抬了起來,側過臉,自覺而主動得含住了它的舌(咩)尖。
被喂養的日子日復一日地過著。只從次數來判斷,已在這岩穴中走了近三個月了。這么長時間,小伙伴們要傷心估計早就哭瞎了。
路漫漫其修遠兮,秦霜嘆了口氣,反而不急於一時了。
在這段時間里,他發現了一件事:每次喝下火麒麟的血之後都會有一股熱力滲透到全身,如第一回那樣,不是餓得太久了帶來的錯覺,而是在那血液中確實有一股力量。
而且這力量使得自己的身體漸漸發生了某些變化:原本的所剩無幾的寒冰真氣盪然無存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滾燙的內力,更為強大,發揮起來也更為迅速,因為它不是保存於丹田,而是蟄伏在血液中,即時就能生效,近乎本能,比理智更快。
他也不知道是福是禍,只是從眼前而言,能夠不死就已經無求了。
一旦解除了對性命的威脅,心情就明亮了許多,再望向火麒麟的目光中就充滿了感激。
相處日久,秦霜就越來越知道,自己原先對它的想法著實有些草木皆兵了。火麒麟的性子其實挺溫厚的,也很好相處。
之前看它長時間地蹲坐著,總覺得是很有城府,若有所思什么的,但現在看來,這家伙很可能只是在發呆……
懵懵的,對說話的反應很遲鈍,有的復雜句子還聽不懂,大概是因為它獨自生活了上千年的緣故吧。這么想著,突然覺得這家伙很萌,又有些可憐。
秦霜坐在一塊岩石上休息,正腦補著這上古神獸的性格。一抬眼,發現對方也正偏過頭,用一雙漆黑的眼睛瞅著自己。
他本是在秦霜腳下趴著的,四目相對了一會,突然頭一鑽一抬,就把送到了它的背上。
秦霜身體一顛,忙抓住它頭上的尖角保持平衡:「喂,我看你不是要求你來背我啊……」
讓一只上古神獸當坐騎,這得需要多高的等級啊……
估計火麒麟只聽懂了後面「來背我啊」幾個字,等秦霜坐直了便穩穩地走了起來。火猴忙撲上去抱住了它的尾巴搭順風車。
秦霜哭笑不得,也只得順其自然了。
想到了以前的好奇,忍不住伏低了身子問它道:「話說,我從沒見你吃過東西,你都不餓么?」
火麒麟這回聽懂了,搖了搖頭。
秦霜想了想,試探著道:「那你平日里,是吃肉的么?」
火麒麟又搖了下頭。
腦海中再度回憶起聶人王的慘死,秦霜越發不解:「既然不吃,那為什么要殺人呢?你還記得么?五年前,在樂山,有一個披頭散發,舉著大刀的漢子……」
火麒麟陡然停下了腳步。
1、7068-70
秦霜一愣,還以為自己的話哪里觸到了它的逆鱗,一抬眼,卻見前方有一點光芒。
咦,是出口么?
身體向後一傾,火麒麟突然飛快地奔跑了起來。火猴「吱吱」了聲,抓著它的尾巴飄在空中,像一束焰火。
近了一些,秦霜就分辨得出那光芒一邊雪亮一邊金紅,絕對不是陽光。
到了眼前就看分明了,那雪亮的光芒來自地上躺著的一把刀。
雪飲刀。
那刀秦霜曾在雄霸與聶人王比武時遠遠見過,後來便連同著它的主人被火麒麟叼走了。
那么說,秦霜轉過頭,這刀旁倒伏的屍體便是……
那屍體燒得焦炭一般,衣裳面容都糊成了一片,但披肩的長發和高大健壯的身形卻是不會錯的。
「前輩……」秦霜輕喚了一聲。
沒錯,他就是聶風心心念念的父親,當年舍身救子的英雄聶人王!
火麒麟沒有說謊,它並沒有啃食聶人王,否則屍骨必是七零八落,不會是這么完整的形狀。秦霜嘆息了聲,如果聶風知道了這一點,會不會稍微好過一些?
再看不遠處,那里插著的一把劍就是金紅光芒的來源了。
火猴好奇地繞著它抓耳撓腮,突然一伸手就給拔了起來。
「喂!」秦霜想要阻止都來不及,等了一會,沒有什么異狀,這才松了口氣,看來這不是機關。
火麒麟用鼻尖拱了拱火猴,它便將這劍放在地上,「吱吱」叫著喚秦霜來拿。
這劍比一般的劍短了三分之一,不過臂彎到指尖的長度,刃口也並不鋒利,然而劍身通紅如火,觸手溫熱,昭示了它的神異。秦霜握在手里,覺得有一股力量在其中鼓動著,仿佛與自己的血液相應似的。
它的一側竟也有一具屍體。不過盤腿端坐著,不像是被害,倒更像是自己將這選作了死地。看那皮肉枯干、布片風化的程度,應該有十年以上了。
秦霜「咦」了一聲,突然蹲下來在那屍體的身前吹了吹。灰土散開,下面是用劍刻的幾行字,字跡輕靈飄逸,想來功力不俗。
秦霜倒著讀了出來:「一生無兒無女,愧對列祖列宗。火麟暫寄於此,以待有緣之人。」最後落款,赫然是「斷帥」二字。
斷帥?赫赫有名的南麟劍首?秦霜倒吸了一口氣,望向手中。這么說,這把劍就是他所佩的火麟劍了?
「南山巔上火麟烈,北海潛深雪飲寒。」這兩句流傳已久的歌謠,說的就是火麟劍和雪飲刀兩樣武林神兵,它們曾隨著各自的主人斷帥與聶人王叱吒風雲,令江湖中人久久不忘。
剛剛穿越到這個世界時,雄霸正派出人去,千方百計地想要將它們奪過來。雪飲刀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