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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放火搶地盤,應該是雄霸的指示沒錯了,不過……秦霜皺皺眉,大批人馬?這么說除了飛雲堂,雄霸還加派了許多部下過來?可是為什么呢?任務不是僅僅只有暗殺和取刀而已幺?而且為什么這事還瞞著我呢?

那老艄公撐著船,自顧自地感嘆道:「唉,要說這姓獨孤的也真夠可憐的,百年的基業一下子都沒了,就連命都保不住,聽說啊,當時的死人多得喲,連附近的河水都全給染紅了……」

傾城於一旦,在電影里就是如此。秦霜嘆了口氣,只是沒想到這回步驚雲放過了他們,這些人還是逃不過被天下會屠殺殆盡的命運……全城的屍骨,都是熟悉的臉孔,卻是死白的顏色,獨孤鳴所經歷的痛苦當是刻骨銘心的吧……

他撿回了一條命本就慶幸,這樣一想,對獨孤鳴就更恨不起來了,反而不願意他就此死了:「那你有沒有聽說無雙城的城主還有個兒子?十五六歲的,他怎么樣了呢?」

那老艄公道:「公子說的是叫獨孤鳴的吧?聽說啊,天下會占了無雙城,在附近搜了他七天七夜呢,最後也沒發現人。」

依照劇情,獨孤鳴就是漏網之魚,後來投奔他大伯劍聖去了。秦霜心道,幸好沒被抓,否則步驚雲一定一掌就把這熊孩子給拍死了。

他還沒來得及欣慰,就聽那老艄公繼續道:「噢,對了,同時他們也在找他們自己的人,聽說啊,還是堂主呢,大人物啊!」

秦霜覺得膝蓋一疼,強笑道:「後,後來呢?」

那老艄公道:「死的那個是真沒找到,聽說啊,還有個活的,不知怎么自己跑掉了。天下會可是發話了,誰要是能發現那個人,那賞銀啊,嘖嘖……」

秦霜這回覺得一個難以啟齒的地方也跟著疼了:「活,活的那個叫什么?」

「聽說啊,」*聽說的老爺爺慈祥一笑,「叫步驚雲。」

秦霜在最近的碼頭下了船,走到小鎮的市集口,果真看到在布告欄上貼著步驚雲的畫像,天下會懸賞。

把滿頭亂發往臉上撥了撥,湊到那群圍觀的百姓中間,只見那上面寫著不管是死是活,只要能提供線索,就賞銀十萬。

雄霸平生最恨底下人反叛,這回估計真是氣得狠了,連「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么殺氣騰騰的話都說了出來,整得跟通緝令似的。

不過賞銀還是一如既往的大手筆,同當初找他一樣,都是十萬。秦霜暗想,泥菩薩一死,雄霸那後半生的批命無人揭曉,那么在他的心里,風雲永遠都是助力,他也將一直都對他們看重了。

再看了一眼步驚雲的畫像,心里一酸:那殺千刀的悶油瓶,現在在干什么呢?

自己正打算回去找他私奔呢,他竟然選在這個時候離家出走了……想想那時候,自己掉了下去,他卻還在昏迷,醒來聽聶風一說,八成以為自己真死了。那樣沉默而堅定的人,一定傷心透了吧?連天下會都不回,直接就在無雙城失蹤了。

但他能去哪里呢?從小父母雙亡,寄住的霍家庄也已經一把火燒了,老實說,他的記憶里沒什么美好的地方。

除了和自己在一起。

可他連天下會都舍棄了。

等等,腦海中陡然有一道靈光閃過:「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

這句詩是在潛入無雙城前自己教給他的,還因此想好了事成之後的去處同樣位於蜀地的錦官城。

和自己在一起的話……如果不回過去,那就是去未來!

秦霜身上還有些碎銀,當下就在小鎮上買了干糧和一匹快馬。換上普通百姓的衣裳,又花了些心思給自己易容,為了拉開和原來相貌的差距,還想辦法燙了滿頭的卷發。打點好這一切,就向著錦官城飛馳而去。

要說這錦官城,是蜀地數一數二的繁華大城,人來人往的,找一個特定的人有如大海撈針,何況還不能聲張。

秦霜奔走了幾天都是徒勞無功,便決定換個方法,在偏僻的地方租了間小院住著,每天四處出去打轉,寫接頭暗號。

為了讓步驚雲早點看到,秦霜去的最多的地方是飯館。

在這個世界,飯館的白牆上是可以塗鴉的,碰上出手闊綽或者氣度不凡的客人,小二還會主動來請留下墨寶,所以每一家的牆上都寫滿了「我是要成為xxx的男人」、「我要把你們一個不留地驅逐出去」之類的留言,氣勢逼人。

秦霜琢磨了下,天下會也在找人,所以他絕對不能寫「步驚雲我沒死,快來找我,幺幺噠」……

提著毛筆,最後還是把那句詩寫上了。可以確定,這句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詩,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也只有他們兩個人明白它的意義,只要步驚雲看到了,就一定會曉得自己還沒死。

然後……就等著步驚雲來找自己了。

他尋人的能力比起自己來要好得多,說不定哪天回到小院,就發現他已經上門坐著了。

這天秦霜也正坐在一家飯館里練字,聽到有人進了門,大聲地一拍桌子:「把好酒好菜都給大爺拿上來!」

他抬眼,見是兩個虎背熊腰、帶著兵器的漢子,顯然都是江湖中人。

小二忙迎上去招待:「喲,兩位客官,請坐請坐!」他想把一人手中的禮盒接來放下,誰知剛碰到就被那人踹了個跟頭:「吃了豹子膽了?這可是要送給天下會的禮!是你這臟手能碰的?」

另一人道:「你也踹口氣吧,金子雕的東西,還包得這么嚴實,怎么著都壞不了。」

那小二爬起來,一邊疼得齜牙咧嘴一邊賠笑,被他揮揮手打發了。

踹人的那人道:「老哥你可別這么說,咱還得千里迢迢地送去呢,一會都放松不得啊。雄霸嫁女兒這么大的事,這時候不去長臉,什么時候去?現在天下會在江湖上是什么地位?那可是呼風喚雨!咱只要能去搭上線,往後的日子可就光了!」

另一人沉吟道:「若說一家獨大,無雙城一倒,天下會確實就再無對頭了,但要說實力……」他笑了笑,「三個堂主,死了一個秦霜,跑了一個步驚雲,現在還得分出人手去抓人,不比以前了啊!」

踹人的那人搖頭道:「就算只剩一個聶風,也夠瞧的了,他那風神腿青出於藍,誰不曉得?」

另一人道:「我看啊,就是因為這樣,雄霸才急著把女兒嫁給他的。」看了眼摸不著頭腦的同伴,接著道,「一遇風雲便化龍,現在打下了江山,也還得靠人替他守下去啊!雄霸他膝下無子,把女兒嫁給誰就等於讓誰接任做幫主,那聶風還會像步驚雲一樣一走了之?誰舍得這么大的嫁妝!」

秦霜在心里不屑:「小人之心!我的風師弟才不會這么勢利!」

他無意間聽到聶風和孔慈要成親的好消息,又是驚訝又是歡喜,想象里都是粉紅泡泡,回過神,卻見那受傷的小二正不住地往自己這瞟,一臉驚恐。

順著他的目光去看,就對上了那兩個漢子的臉。

踹人的那人正怒目圓睜,瞪著自己:「你小子聽夠了沒有?」

這世界以武為尊,江湖中人就是大爺,連帶著也有些很霸道的慣例,比如他們在公眾場合交談,是不會放低嗓門的,周遭的百姓若是怕不小心聽到什么惹了麻煩,就得自己乖乖地退散,不走的就要挨打。

秦霜這才發現,就在方才腦補聶風和孔慈的時候,這飯館里的人已經走得干干凈凈了,剩下個自己格外醒目。

另一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腰間:「喲,原來是個會使劍的。」

秦霜腰間所配的正是火麟劍,一直用布包著,不漏形跡。

踹人的那人也看了眼,冷笑道:「連個鞘都沒有也配叫劍?還包著布,拿生銹的鐵皮冒充的吧?」

突然一躍而起,朝著秦霜撲來:「正好大爺手癢,讓你開開眼!」

他本是想奪了秦霜的武器再來嘲笑一番,誰知手上卻探了個空。與此同時,一樣東西點上了喉間,正是那把不起眼的劍。

只是一招……

那劍的主人左手持劍,氣定神閑。

頓時嚇得一動都不敢動,眼睜睜地看著一滴冷汗從鼻尖上流下來。身後的那人也是愣住了,一時間都沒了反應。

秦霜手腕一轉,把劍了回來。

他本想立刻就走,不惹事端,可對方非要動手,那就只能速戰速決了。點頭哈腰的事他會做,那是因為他遇到的多是真正的強者,但沒必要遷就眼前這兩個戰斗力只有五的渣渣。就是以前武功低谷的自己,對付他們都是綽綽有余。而現在更是不同。

自從下了樂山之後,他就不斷地回憶起自己殺死獨孤一方的那一招。他有意識地觀察自己的身體,結果發現冥冥之中真的有一股力量在引導著左手,使出快速而妙的劍法。他一邊嘗試一邊練習,已經熟悉了幾招,所以才會把火麟劍隨身帶著。

那些劍招與自己這個靈魂無關,而是早就儲存在這個身體里,屬於原版秦霜的。記得文丑丑曾說過,他的父母秦寧夫婦就是有名的「鴛鴦劍」。

只是有一點不是很明白,據說雄霸救回自己的時候自己衣衫襤褸,原本是個乞兒。可是未失憶前的秦霜明明是有功夫的,怎么還會過得那么可憐巴巴呢?

看到秦霜將劍插回腰間,那二人齊齊松了口氣。沒動手的那人已經看出了差距,沖秦霜一抱拳:「是我這弟弟魯莽了,多謝你……呃不,閣下高抬貴手。閣下有這樣的劍法,在江湖上一定有盛名,敢問怎么稱呼?」

一邊說著,一邊仔細打量。眼前這個青年只穿著粗布衣裳,臉也很陌生,看起來平平無奇。聽到自己問他還有些猶豫,扯了扯卷發答道:「呃,我叫李尋歡。」

從未聽說過的名字……他遲疑著一點頭,說了聲「告辭」,忙拉了同伴,抱著禮盒匆匆地往外走。

這時卻突然聽到背後一聲「等等」。

二人一下站住,臉上的神情都有些僵。按照江湖規矩,要是打贏的人不肯輕易放人,留只手留只腳都是可能的。

那人忙伸手入懷,掏出一錠二兩的銀子擺到桌上道:「是是,我兄弟二人叨擾了閣下,閣下這一頓,理應由我們出的……」

「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