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疼與吃糖有什么關系?」林海說完,忽而覺察出陳軒向來紅潤的唇褪了色,心里一驚,也不顧是否會逾越,直接將人摟進懷里,掌心往下一探,滿手溫熱黏膩的血跡,床單上也沾了褐色的血斑。
「疼。」陳軒看著他緊綳的臉輕笑,「林海,我真的疼。」
林海心里煩亂,只覺得這傷是先前自己將陳軒扔回床上時裂開的,少見地慌亂:「我……我去叫郎中……」
「別。」陳軒雖疼得面色蒼白,卻比他冷靜,「你幫我上葯就好了,不用麻煩郎中。」言罷,直接將衣衫脫去,他脊背上並不是所有的傷口都綁著綳帶,如今這般撕扯,剛止血的傷又開始冒血。
陳軒明明疼得厲害,撕開衣衫的手卻頓都不頓,下手狠厲,看得林海的心狠狠一震。
他站在暖光里渾身發寒,咬牙問:「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陳軒蹙眉趴在床上,催他上葯。
林海捏著葯罐子湊過去,不知是該倒還是該抹,猶猶豫豫半晌,倒是陳軒一直說個沒完。
第四章葡萄
「毛豆很可憐。」陳軒抱著枕頭嘆氣,「是那家人養的孩子,若是炒貨賣不出去,就沒有飯吃。」
自己傷痕累累,竟還有閑心關心旁人。
林海微微傾斜了葯罐,蹙眉將葯渣點在滲血的傷口邊,陳軒的脊背猛地綳緊,肩胛骨驟然聚攏,豆大的汗水從後頸邊滴落。
「林海。」陳軒的聲音略微有些喘,「把你的手給我。」
林海只顧倒葯,將另一只手伸了過去。
「多謝。」陳軒偏了頭,張嘴對著他的手背狠狠一咬。
屋檐上的麻雀撲簌簌全飛走了,梧桐的樹叉落下厚厚一層積雪,雲四尋著林海的喊叫跑來敲門:「行長?」
林海捏著陳軒的下巴喘粗氣,他的左手鮮血淋漓。
「行長?」雲四不敢直接進屋,「出什么事兒了?」
「我……」
「你要是說出去。」陳軒舔了舔沾血的嘴角,惡劣地笑,「我就告訴全城的人,你做春夢把我給上了。」
林海的臉黑得像鍋底,張了張嘴:「我沒事。」他將陳軒的下巴捏出兩道紅印,咬牙切齒道,「雲四,去打聽打聽,陳記有沒有人找他們丟掉的三少爺。」
陳軒微仰著下巴,含笑聽完林海的話,眼底笑意更深:「林行長,你還真做春夢把我給上了?」
對待狡猾的人,不能出現任何紕漏,否則……
「林海,你想上我。」陳軒攥住他的衣領,篤定道,「你喜歡男人。」
「松手。」林海氣到極致反而平靜下來。
陳軒愣了愣,似乎沒料到他會是這幅反應。
「三少爺,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謀劃什么……」林海直起身,理了理被陳軒抓散的衣領,「我也不想摻和你們陳記內部的矛盾,我關心的從來只有一點。」
陳軒替他說下去:「你只關心分會的利益。」
林海點了點頭,轉身將綳帶從桌上拿起,拎著陳軒的胳膊,粗魯地替他包扎。陳軒疼得厲害,攥著林海的手腕發抖,卻不再咬了。
「你不問我傷是哪兒來的?」處理完傷口,陳軒率先開口。
「我問,你就會說?」
陳軒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