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您相信我。」夏木說。
「你是?」釋一師父問。
「我是《新聞周刊》的記者,夏木。」夏木在釋一師父面前亮出她的記者證。
「夏記者,天黑了,我們回吧。」釋一師父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起身,撣撣身上的塵土。
見釋一師父要走,夏木也就不再言語了,她起身,就此與釋一師父分開。
這時,夏木才感覺到大腿、胳膊、肩頭酸痛得要命。
獨自行走時,來電了,正是原野。
夏木摁掉電話。
又響。
夏木接起來,卻不說話。
「你在哪兒?」他問。
「外面。」她說。
「我在等你。」他輕輕地說,然後掛掉電話。
沒頭沒尾的,等她?他在哪里?
再見原野時,他佇立在微薄的暮色中,眼睛看著山間的小路。
遠遠地看見夏木,他的眼神就定住了,筆直而沉默地看向她。
或許他看出她走路勁,奔了過來,看夏木滿臉的汗漬和太陽曬過的痕跡,發間有干黃的麥葉,就明白她干什么去了。
他的心有些疼惜,蹲在她面前,示意夏木爬上他的脊背。
夏木不肯,繞過他,往前走。
他伸出手來捉住她的胳膊,一俯身,將她背在肩上。
兩只胳膊攬住她的大腿,穩穩地往前走。
現在的夏木滿身疲憊,她便安靜地依附在他的背上,頭搭在他的肩頭,感覺他的力量和溫暖一步一步地向她傳遞。
夏木轉過頭來,看他的側臉。
他臉部的線條像刀刻的雕塑,下巴上有青青的胡茬,喉結隨著腳步上下移動,脖頸略為有力地前傾,因為用力,脖子上一根青筋突起。
夏木伸出手來,輕輕撫摸他身上她目光掃過的地方。
終究還是愛他的,她忍不住貼近他,一個吻,吻在他的下頜骨。
她的發絲掠過他的耳畔,他緊了緊背上的她。
她便用兩條胳膊環住他,緊貼在他的背上,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他能感覺到她的柔軟摩擦著他的背,他的心也頓時柔軟起來。
他一路將夏木背到他的車上,放在他的車後座,將她的頭枕在他的手臂上,看她在暮色里的睡顏。
此時,她是素顏,未施粉黛,落日余暉在她白皙的臉頰上輕輕地施了一層柔光,眉目舒展,隨著呼吸,她的鼻翼略動,唇色也淡。
他從不曾覺得他會陷入愛情,這一次,他卻時刻為她而心動。
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他對她的愛情。
因為他知道,愛一個女人,最好的承諾就是為她披上婚紗。
懷里的這個女人,愛他太久。
而他能為她做的,太少太少。
如果可以,他願意永遠守護在她的身邊,無奈身不由己,他甚至不能光明正大地牽起她的手,大方地介紹:夏木,我的女朋友。
如果她期待與他的未來,他能給她什么?
在她向他表白愛意後,他在幸福中掙扎過,但終歸沒有什么能阻擋愛情的力量,他和她,從身到心,擁有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