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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誰,最先想到的都是廣華帝。

李逸既已盡人事,剩的便只能聽天命了。

他獻完了香、玉,再行亞獻禮,最後是終獻禮。

光祿寺卿捧福酒獻於皇太孫,太孫飲畢,再將敬天的祝和帛埋於瘞位。

待到例行完所有儀式,時已過午,李逸至廟後的齋宮休息,諸事順利,人人靜待明日回宮。

傍晚天空飄落細雨,百官見此景皆附會道,這是澤披萬民之兆。

至夜中雨勢越來越大,漸成一場豪雨。

李逸睡至深夜忽被驚雷震醒,再難入眠。

天光微亮,瓢潑大雨中有小黃門一夜疾馳趕至方澤,守夜的宮人忙出來相迎,只見人馬皆疲濘不堪。

來人被攙到殿上,見了李逸當即跪倒哭拜不止,報道:「陛下請太孫即刻回宮,太子殿下眼見是不好了!」

「你說什么!」

李逸離宮時,父王在文華殿前與他告別,因著連日辛勞,眼圈有淡淡的青黑,全靠身上的茜色常服才補了幾分神采。

他還記得父王轉身離開前,最後說的話,「夜中,小心京郊露寒。」

李逸只覺天旋地轉,眼前模糊一片,左右見狀忙箭步上前扶穩了他。

怎么也不該是太子。

李逸呆了半晌才緩過神來,抖著聲問:「是怎么回事?你一句不許漏了!」

「殿下走後次日,太子殿下就已感不適,病起甚急,至午夜已高燒昏迷。陛下拖著病體硬撐著守了大半夜,到了夏至當天,病勢眼看緩和了,陛下與諸位娘娘俱松了口氣誰能料至黃昏時,病勢竟又陡轉急下,等到了夜里,殿下已經認不得人了。」

統共不過兩日,壯年之人,竟已在生死之邊了。

「陛下一見不好,就讓奴連夜來報殿下,只盼能趕得及。」

李逸當即啟程回宮,大小官員壓後,他一人帶著二十個鑾儀衛拋下眾人,快馬飛奔京里。

人在馬上,李逸的思緒再不受控制,想到其淵和他說的宮中有變,卻怎么會是太子,其淵到底知道了些什么,難道滇南真的有份害死父王。

想到皇祖對父王的寵愛之深,這打擊於病中的廣華帝,無異於致命。

無論此局背後的謀劃者是誰,這一招是正中要害,抽掉了頂立的中梁,正好塌了上,埋了下。

李逸一路昏昏沉沉,什么亂七八糟的都在腦中翻騰個遍。

暮色四合時,他馬憊人倦,西首延平門在望。

遠遠卻見城頭上白幡黃幔通通都立了起來,只一眼,李逸就被抽沒了全身力氣,差點落下馬來。

鑾儀衛副使眼疾手快扶住太孫,沉聲道:「殿下,您還沒入宮,陛下還等著您。」

李逸點了點頭,勉力振作起來,他一身青服跨馬入城,延平門兩側來迎的不過寥寥十數人,石階雨後冰冷,青灰長街上依次跪候著已換了縞素的官吏,入眼滿是凄涼。

兩日前宏大堂皇,鍾鼓齊鳴的盛景猶在眼前,不過須臾,已換了人間。

李逸松了韁繩,緩緩行去,立在為首處迎他的是東宮臣僚之首,太子太傅廖大人。老大人親率東宮諸人來迎,便是這風雨飄搖之際,最有力的忠心與支持。

朝堂即將迎來巨變,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