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投羅網,撞到我手里。少夫人想必知道輕重,哪怕你叫韓蟄過來,這一刀下去,你也休想活命。」
「我知道,不會出聲。」令容嚇得聲音顫抖,心里迅速權衡。
以范自鴻方才出手的迅捷,想必是全須全尾,並未負傷。傅家雖有她帶來的護衛,卻無人能敵得過范自鴻。且范家謀逆,范自鴻已是亡命之徒,不擇手段,一旦事情鬧得太大,激起范自鴻凶性,她這小命必然保不住。
且范自鴻是逆賊之子,這回雖是蔡氏私藏,卻是在傅家地盤。若鬧出動靜,此事必定為外人所知,屆時傅家這窩藏逆犯的罪名便難推卸。
為今之計,唯有先壓住此事,拖延保命,再伺機自救。
她身無長物,范自鴻為躲錦衣司的追捕藏身在此……
電光火石之間,令容忽然想起了當初的長孫敬。
第173章樊衡
塵封的庫房外唯有三人對峙,蔡氏不知是逃走了還是躲在暗處,沒半點動靜。
沒有月亮的天空格外暗沉,到處都是黑黢黢的,因地處偏僻,連盞燈籠都沒有。
令容既已落入這等境地,悔之無用。
方才一念之差,此刻身在敵手,只能強壓恐懼,瞅著范自鴻的臉,慢慢道:「范大人的身手我曾見識過,別說此刻只有飛鳳,哪怕飛鸞飛鳳都在,調來錦衣司的高手圍困,怕是也難將我毫發無損地救出去。我不會驚動旁人,放心。」
「倒是有眼色。」范自鴻冷哼,卻仍未掉匕首。
當日東宮對峙,范自鴻畏罪逃走,兩家便已結了深仇。
他沒當即殺她,顯然是有盤算。
令容摸不清范自鴻的脾氣,卻也不能坐以待斃,遲疑了下,道:「范大人想回河東,對不對?」見范自鴻不答,續道:「我這人惜命得很,朝堂的事與我無關,這種時候,保命要緊。跟范大人做個交易,如何?」
這倒是出乎范自鴻意料,冷聲道:「什么交易?」
「我不驚動府里的人,范大人也別傷我性命,咱們相安無事地一道往河東走。若遇錦衣司盤查,興許我的性命能有點用處。」
這話正中范自鴻下懷。
韓蟄在錦衣司的威信他見識過,對於令容的維護他也瞧得出來。
先前他遞信給河東,是要范通派樊衡暗中南下,憑著對錦衣司布防和追蹤之術的洞察,救他脫困。只是樊衡已然背叛錦衣司,韓蟄下令緝捕,他即便得其援手,也不算穩妥。倘若帶了令容同行,危急關頭將她祭出來,有樊衡證實她韓少夫人的身份,錦衣司的人有所忌憚,能給他贏個喘息之機。
只是事關性命,他不敢輕信,「你幫我逃命?聽著像是夢話。」
「所以說是交易。我幫你逃命,你留下我的性命。如何?」
范自鴻盯著她,咫尺距離,她的神情里有驚恐畏懼,亦有忐忑試探。
他齜牙冷笑,聲音陰沉,「少夫人就不怕我言而無信?韓蟄身邊的人,我只會殺之後快!」
「我當然怕。但那樣還有一線生機,若此刻呼救逃命,恐怕范大人會立刻殺之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