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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剛過十五歲就中了秀才,自此一發不可拾,舉人,進士接二連三的中。才弱冠之年就成了二甲進士,又娶了前禮部侍郎家的千金,仕途頗是一番風順,剛過而立之年已是一府之主。子憑母貴,母憑子貴,因著育了一個年輕的進士,其母的丫頭身份俱讓謝家掩了去,只道納的是二房,掌了謝家。可憐王氏讓一個丫頭給壓在頭上,吃穿皆用的是自個兒的嫁妝。等謝永之做了縣令,謝家稱王氏病重給趕去庄上養病,這一養就是五六年,待謝永之升了知府,王氏給送到了寺廟給謝家祈福。

謝永之出世時,王氏本著血緣親情,不願奪了人家骨肉,並沒有把謝永之抱在身邊教養,只是擺了席面抬了那丫頭做姨娘。待謝名之出世後,謝母更是顧不上謝永之母子倆,把獨子當成心肝寶貝般養大。可謝永之這個神童相比著,謝名之沒少受挨謝父的打罵,偏謝名之屬驢打著倒退,謝父打的越凶,他越是討厭讀書,上課不是睡覺就是在紙上畫烏龜。幾回打下來,見他死性不改,謝父死了心,愈發的重視長子,等謝永之高中進士回來,謝父眼里早沒了謝名之這個兒子。

疼愛他的母親給送到了庄子,留在謝家的謝名之的日子陡然從雲端跌落泥地,連吃個干凈的飯菜也是奢侈,回回不是飯里有沙,就是菜里有小石子,要不就是別人吃剩的飯菜。那里謝名之才發覺不對,找了貼身的小廝,才知謝母早就給奪了管家權,之前他的吃喝全靠王氏的嫁妝補貼。王氏去了庄子,嫁妝到了謝父手中,可謝父一個男人那會管理嫁妝,自然甩手扔給了謝永之的娘曾姨娘,由著她管理,謝府誰不知曉謝母的嫁妝變相地到了曾姨娘的手中。

謝名之聽說後,找到謝父很是鬧了一場,說謝父貪了謝母的嫁妝,說謝父寵妾滅妻。父父子子,父為子綱。謝父那能由著謝名之說道,壞了謝家名聲,按住謝名之就是一頓打,又把他關進祠堂,狠狠地餓上幾日,又道謝名之身邊的人挑唆爺們不學好,俱一一地發賣了。謝名之從祠堂出來,身邊連個能使喚的人也沒有,很是吃了一番苦頭。到那時,不用謝父逼,他自個兒就知道上進讀書,可他資質到底不如謝永之且前十幾年他俱沒有認真讀書,一時讀起來有些吃力,全憑著一口心氣勁掙了下來,中秀才是掛了一個尾巴,舉人考了好幾次才考中,又是榜末。原本夫子讓他再多磨礪三年才去參加會試,那想,他那個兄長剛升了知府,他娘立即給送進了寺廟。謝家府里府外早忘謝府曾有謝母這一號人,俱把曾姨娘當正房太太捧,里里外外的奉承,連待客出外應酬,曾姨娘也擺出個太太的款兒。

謝名之知道母親給送入寺廟已是好些日子過後,他怒氣沖沖的去了青峰寺廟。既名青峰,自然是山上,且地處偏僻。在那里,他見著多時未見的母親,他的母親早沒了記憶的模樣,他無法相信面前這個似老嫗的人是他的母親,一身緇衣,顴骨聳立,眼窩深陷,雙手布滿刀傷刮痕。他驚住,他記得他的母親玉手如蔥,臉寵豐腴。那天,他抱著他母親痛哭流泣,他悔,他好想時光從頭來過,他一定好好讀書,一定不讓娘受這么多的苦。

他下了山後,一心埋頭苦讀,懸梁剌骨也不未過。可到底資質欠缺,只中了一個同進士,自是比不上謝永之的二甲進士,更比不上一個四品的知府,他談何接出母親來。

「王家就不管?」周中問道。

蔡伯滿臉的褶子全是愁苦,「我們老爺知曉了太太給發落到庄上,立時找上謝家,那時謝家已有了進士兒子,又有侍郎府做親家,那里把我們老爺放在眼里,在大門攔了我們老爺,又命人說我們王家家教敗壞,太太不賢,要出妻。我們老爺多要臉面的人,十里八鄉那個不尊敬我們老爺,偏讓謝家給堵在門口受氣,又吹了冷風,著了涼,回家一場大病就去了。」

蔡伯用袖子抹了眼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今兒多謝各位老爺相助。」

倘若不是周中幾人遮掩,只要謝名之在進士樓露了痕跡,尤其有那么個兄長,讓人瞧了,以為謝名之不滿景仁帝朱筆御點的名次,一個大不敬之罪下來,革了謝名之的功名都是輕的。

蔡伯機智,特意謝過周中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