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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說,西里爾。」加百列有許多疑問,比如想問友人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想問對方為什么不懼怕被彈雨所傷,但他沒有那么多時間逐一詢問清楚。看到西里爾似乎想要彎腰查看他的傷勢,他緩緩地伸出一只手,按住對方道:「你去城門找殿下……告訴他二師團的人已經不可信了,讓他提防……」

「萊斯曼可能已經對他下手了,如果沒有,你讓他盡快把皇家守衛團的士兵調到自己身邊,全部的兵力都回來,務必……咳咳……」

加百列想要咳上兩聲,但以他的身體狀況,連咳嗽都成了奢望,只要一張嘴就吐出滿口血沫,將素白的領口打得潮濕一片。

他只有兩只手,捂不住身上的多處傷口,更沒法舒緩喉嚨的不適,強撐著將血沫吐出,整個人又肉眼可見地虛弱了不少:「別待在這里了,有血,他們很快會找來……」

西里爾認真地看著他,沒有轉身離去,也沒有掀起那塊滿是落塵的破布,看一看友人的傷勢嚴重到了什么地步。破布遮擋不住的血跡映在他的眼中,好像和舊屋中堆放其他雜物沒有區別。

「你不要說話。」西里爾道,「病人不要多說話。」

加百列從這么天真的話中聽出了對方的關心,有氣無力道:「我不是病人。」他不是病人,只是一個將死之人。這么寶貴的時間不應該浪在他身上,無論是西里爾去城牆提醒那位殿下,還是找一條路自行逃生,都比陪在他身邊要合適。

他抬起按在胸口的手,想要催促對方動身。指尖碰到冰冷的硬物,他才恍然想起自己在口袋中帶上了一樣舊物。

將死之人,應該擁有難得任性的權力吧。

加百列扯了扯嘴角,輕聲道:「西里爾,我胸前的口袋里有一樣東西,你也……一起帶走。」

西里爾盯著他看了看,輕輕掀開了遮擋的破布。破布色澤黯淡,染上了血跡也看不分明,但西里爾白皙的手指一碰觸,就如同點染了紅色顏料的白瓷一般,看著觸目驚心。

西里爾沒有擦去手上的血跡,拈起那塊濕噠噠的破布,指腹碰到了他的胸口。

口袋和傷口離得很近,好在西里爾操作密儀器的雙手穩定如初,在沒有影響到傷口的情況下就將口袋中的物件取了出來。

那是個泛著金屬光澤的小方盒,約有兩個火柴盒大小,常人單看外表或許只會以為是一個普通的鐵塊。西里爾抓著小方盒,緩緩搖了搖,放在耳邊,好像在聽些什么聲響:「你做出來了?」

加百列說不出話,用眼神示意他將這件物品好。

西里爾把小方盒握在手心。

加百列抬起右手,彎起手肘,沾血的指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他知道以西里爾的聰明才智,肯定能夠明白他的意思。再說,這件小東西,本來就是他們兩人小時候約定好要做的。

當時他還在伯德先生門下學習機械制造,對留聲裝置格外感興趣。伯德家有許多研制成功的留聲器,形狀各樣,但無一例外都很大。他和西里爾力氣小,搬動那些金屬塊常常要花上半天的工夫,於是氣惱地一拍腦袋,決定要做出能隨身攜帶的機械留聲裝置。後來……

後來伯德先生去世,他中斷學業,只身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