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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好端端的你提它做什么?你若不提這事,我還能騙自己好過些時候。呵,我的『親筆信』再加上庄主信物,可不是鐵證如山么?」

褚寒汀完全想不到陸仰山堂堂庄主竟會有這樣的想法,一時間驚得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但、但是事情已出了,總要解決的。您不能固守著個世外桃源自欺欺人,權當它沒發生過。」

陸仰山面上隱隱帶了薄怒:「解決?這事情對我來說沒法解決!江瀲陽咄咄逼人討要謀害他道侶的同謀,毓秀山庄卻找不出這個同謀,最後他們就只能把我推出去!誰讓筆跡和信物都是我的呢?秦縱前車之鑒,如今就是我的下場,你當江瀲陽會放過我,你當我還有幾天好活?我為什么不能自欺欺人!」

褚寒汀半輩子沒同這樣的人打過交道,全不知該怎么應對,只好求助地看向曲洵。曲洵沒辦法地嘆了口氣,對陸仰山道:「師弟,困獸猶斗,你卻甘心坐以待斃么?」

陸仰山茫然地看著曲洵,囁嚅道:「師兄,可我沒辦法。」

曲洵攬住他的肩,一遍遍安撫:「我有辦法,師兄有辦法!這些年多少風浪,咱們不都走過來了么?這一次我一樣也護得住你!」

褚寒汀耐著性子看他們兄弟情深,等到陸仰山的情緒總算穩定下來,才道:「庄主,筆跡可以模仿,而那信物,誰不知道它一直被捏在大總管手中?江掌門是要報仇,可不是隨手找個替罪羊,他怎么會任大總管蒙混過關?我倒覺得您大可不必擔心,只消放任這件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傳到長書院便是。」

陸仰山全程一眼沒看褚寒汀,只眼巴巴地望著曲洵,急迫地問道:「師兄覺得可行?」

曲洵心想不可行如今也沒別的法子,死馬當活馬醫總比坐以待斃來得強。然而他還是緊握著陸仰山的手,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樣:「自然可行!借江瀲陽之手,索性讓大師兄吃些苦頭,你總能好過一段日子。」

至此,陸仰山的情緒才總算徹底平穩下來,曲洵又安撫了他好一會兒,這便准備帶褚寒汀離開。而他們剛走到門口,便聽見陸仰山又猶豫著叫了一聲:「師兄……」

曲洵回過頭,溫和地笑了笑:「怎么了?」

陸仰山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說道:「師兄,大師兄既然覺得江掌門身邊缺人侍奉,我看褚師侄還是得過去。」

曲洵登時皺起了眉頭:「庄主!」

陸仰山卻堅決地搖了搖頭:「至少現在,大總管還是大總管。」

曲洵面色不豫,卻禁不住陸仰山央求的眼神,很快便動搖了。沒一會兒,他便猶豫著,也跟陸仰山一般神色望著褚寒汀。褚寒汀心里又好氣又好笑,臉上卻一白,飛快地垂下了眼簾。

曲洵還是心疼弟子的,忍不住嘆息道:「寒汀……」

褚寒汀趁人不備狠狠地拿牙尖磕了唇角一下,立時激得眼中漫出一片水光。他瓮聲瓮氣地說道:「師父,弟子明白了。我明日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