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夜愣住了。
阿鏡又道:「那鼎既然是你勢在必得的東西,當初還不惜假裝被方圭山的人捉到,用那種苦肉計混進去要偷那鼎……好不容易辛辛苦苦到了手,又怎可能隨隨便便又扔出去?」
沈遙夜突然猜到她要說什么,他慢慢睜大了眼睛。
阿鏡抬眸對上少年驚疑的眼神:「所以你並不是真的想要挾國師,既然不是,又何必說剛才那些賭氣的話?」
少年心頭似有一股暗流微微翻涌,喉頭動了動:「你、你怎么……」
他本想問阿鏡為什么會知道,但畢竟面薄,竟不肯立刻承認。
又怕阿鏡看出自己神色異樣,沈遙夜轉開頭:「你……你在瞎說什么。」
他哼了聲,又傲然說:「那種東西,我要得就得,得一萬次也可以有,哪里就辛辛苦苦了?我今兒扔出去,明兒還能照樣再拿回來。」
阿鏡笑了笑,看著他任性自傲的模樣,心底驀地又泛現那個銀發白衣,眉眼帶笑的少年仙人。
剎那間,雙眼之中竟有些潮熱。
阿鏡也不願給沈遙夜察覺,便緩緩低下頭去,又整理自己的衣襟。
除了袖子扯裂了些,其他的衣裳倒也完好。
然而這抬頭低頭間,就覺著眼前一暗,整個人一個踉蹌。
狸忙叫了聲,沈遙夜回頭驚見,忙跳過來,兜手將她擁住:「你怎么了?」
阿鏡扶著額頭,聲音微弱:「沒什么,只是有些力氣不濟罷了。」
沈遙夜眨了眨眼,望著她泛白的臉色,忖度著問道:「我聽說,在玉華洲的時候,姓蘇的知府家里出了事,他們家死了兩個人,卻又給國師救活了……是不是真的?」
阿鏡道:「是真的。」
若不是北冥君擋住了勾魂使者的去路,陰魂去了黃泉路,就算硬是救回來,也必體弱多病,壽命不長,若過了奈何橋,就算情花之力也無法讓人重生。
沈遙夜皺眉:「那你怎么會傷損成這個樣子?先前我跟丹鳳國師交手,他的真氣竟虛浮成那個樣子,難道……」
阿鏡見他已經猜到幾分,便說:「是,我也幫了幫手,只是太自不量力,所以受了傷,這一路上國師都在用真氣為我療治,不然的話,恐怕我的情況比現在更糟百倍。」
她娓娓道來,像是說一件極平常的事,長睫不住地輕輕眨動,蒼白里透著幾分脆弱。
沈遙夜屏住呼吸。
半晌,少年才問道:「那今夜他跟你同房……」
「也是為了給我療傷。」阿鏡答了這句,心里有一絲異樣,卻不肯細想。
沈遙夜又呆了半晌,終於咬了咬唇,竟道:「難道只有他能幫你療傷?我……當然也可以!但我、我不會跟他異樣趁機占人便宜。」
阿鏡沒想到他會如此說,不由微微一笑:「我已經快要好了,多謝。」
沈遙夜皺眉瞪著她,心里不知為何莫名地煩躁:「還是你的錯兒!為什么要不自量力的去幫人?把自己弄的這樣……才叫那可惡的家伙趁虛而入……」
阿鏡略有些疑惑:「你……是在為我擔心?」
少年立刻叫道:「我為什么要擔心你?切!」
「那……又為何是這幅口吻,還是說……」
阿鏡猶豫不決。
望著沈遙夜這幅口不對心的樣子,總覺著這場景似乎有些熟悉,像是她先前掌管情天的時候,在鏡像之中所見,那些痴男怨女情仇愛恨里,一種叫做「吃醋」的情形。
但,蘭璃君……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