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干的……」他低語呢喃。
「他死了」,那人悄聲提醒他,「你沒有證據,這件事只可將你送上斷頭台。」
「可我知道……」他停住了聲音,隨後徐徐垂下眉眼,深吸一口氣,「我怎么會想到這件事呢?」
夕陽終於沉入地面,在瞬息的黑暗之後,東方又照亮了大地,方才的腥風血雨早已悄然無蹤,成就現在這番天朗氣清。
駝鈴的聲響由遠及近,他舉目望去,太陽升起的地方,正有一隊人馬頂著風沙舉步維艱。其中一座車架華麗耀眼,貴不可言。
「這一路太難了……」他呢喃道,「我也曾想著策馬替代花辭樹一路追來,她只是個絳元,不該經歷這樣的生離死別……」
「可她是一國公主,你是一軍之長」,那人的聲音低沉了幾分,「你總是會有些遺憾的。」
他擰眉道:「你倒是說的容易,可我的心情你怎么知曉?我已經同自己心愛的人分離了很久,我甚至連他的消息都不敢再聽……」
「我當然知曉。」那人抬頭,輕聲說道,而他似乎見到了那人痛哭不堪的雙眼緩緩闔上。
「你也和自己的長銘分開了嗎?」他說不清自己為何如此詢問,可意識使然,無從辯解。
「我很久未曾見到他了……方才在夢中,我見到他抱著一個女嬰,告訴我那是我和他的孩子……」
他聽得那人的聲音夾雜著哽咽,自己卻雙目酸楚。
「你是誰?」他又一次問道。
那人轉過身來,猩紅的雙目如烈火灼人,「司福羅逸景。」
「怎么會……我才是……」他瞪大雙眼遲疑道。
「我不就是你嗎?」
逸景猛然自夢中醒來。
「這是什么地方?」
「吏部侍郎宅邸,顧小舞府上。」
「我呢?」
「司福羅逸景。」
「你?」
「陸一川。」
「長銘在哪里?」
「他去了東南沿海,等待你將他迎回。」
「我經歷了什么?」
「你吃了甘儀交給楚廣良的葯物,有些瘋癲混亂,所幸葯量不多,停葯並且分辨虛實即可。」
逸景微微眯起了眼睛,往昔的記憶如滔天巨浪一般將他淹沒,令他頭腦脹痛,而陸一川則是在他身邊出聲提醒,以他不可自拔。
司福羅逸景好像消失了一般,可朝堂上的風雲變幻卻並未消失,尤其是甘標上疏,奏請皇帝允許興主王子出閣讀書一事,更是在甘儀那處掀起了軒然大波。
顧小舞當即言明,興主王子不過五歲,出閣讀書未早了些,不如先行為其余年長王子挑選老師。
兩人在朝堂爭執不下,皇帝卻是冷眼相看,隨意吩咐了兩句,便說國家當前另有要事,今日退朝。
曲璃螢下了朝便急急忙忙尋到了甘儀:「居然還有這等事情,興主王子選擇了甘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