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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婷婷的谷粱以晴,見兩人一派和氣,總算是安心些許,繼而說道:「我家老爺行商在外,多人說他身為絳元,不該做這等事情,唯有大人從未說過此話,如此胸襟,在下佩服。」

唯麗聞言,卻並未受他好話,反而是爽朗一笑。

「漢人就是規矩多」,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惡心的物件,表情扭曲地撇了撇嘴角,「我們的絳元從來不是什么低眉順耳的人物,他們為興主養育孩子,也掌握朝政,跨刀上馬,幾代王卿更是非同尋常。」

閭丘爾陽念及遠在他處的李長銘與素未謀面的顧小舞,心中居然為他們泛起無盡同情,過往的爭權奪利與卧薪藏膽皆潛行於水,來日的揚眉吐氣與叱吒風雲都高飛於天,許多事情似乎在生來就已經注定,若他們並非漢人,或許也就不用受盡諸多苦楚。閭丘爾陽連忙搖搖頭怎么不說他們莫要降生就沒有那么些麻煩呢?

谷粱以晴見機,拿起一塊胡餅,一邊慢慢吃著一邊悄聲對鄭婷婷言道:「還是這處好,大哥在中原好生辛苦。」

「你喜歡這里?」

「喜歡」,谷粱以晴為自己故作幼稚的言行舉動鞠了一把同情淚,卻還是伸手摸了摸順滑的毛領,用稚嫩嫩的聲音說道:「大哥在這里不用受氣,過得很開心,我不想大哥回中原。」

鄭婷婷目光慈愛地摸了摸她的頭發。

「姐姐」,谷粱以晴捧起另一塊胡餅,遞給鄭婷婷,「我們一起吃。」

鄭婷婷自是笑容滿面地接過,順手便將胡餅一分為二,本是要給谷粱以晴,不料這姑娘蹦蹦將這半邊胡餅送給了唯麗,立時讓鄭婷婷頗為羞澀地轉過頭去,唯麗見之心情大好。

長銘放眼望去,見這一望無垠的草原尚未生出新芽,只留下與土地混作一色的枯黃直直連接天際,令他瞬息之間又回到了荒城大漠,可寒風掠之際,也該是夢醒之時。

「這地方離著礦山不遠」,辰盈擺弄著手中的地圖言道,「我已打聽過了,這幾年內亂不休,胡莽也算得民生凋敝,原本他們放牧為生,奈何內亂之間,人心惶惶,放牧愈發難以為繼,如今草高如人,羊瘦如鼠。」

話音未落,長銘面前便左搖右晃地撲騰過一只羊,毛色黯淡,瘦蔫蔫的,他立時就體會到了辰盈所言。

「誰都等著春來草長,好再行放養」,長銘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帶著辰盈向前走去,「若是所料不差,如今尋常人家也不剩下什么糧食了,只能指望著那些骨瘦如柴的羊。赫連姐弟告訴我,他們東奔西走,四處尋人為我們挖山取玉,可極少有人點頭答應……」

「他們本就不是勞作這些事情的人」,辰盈起了地圖,「一時半會是鼓動不成的。」

「你有辦法嗎?」

「我們帶來了不少糧食,我有命人再從中原調運一些,就用這些糧食,換走他們手里的羊。」

「換羊?」長銘大惑不解。

辰盈卻是胸有成竹道:「不錯,那些瘦弱的羊只是他們唯一的指望,食之不過是七八天,養之卻又無草可尋,幾年內亂讓他們斷絕了口糧,我們即便是出半個月的糧食,他們也會點頭的。」

「我知道他們想著多活一天是一天」,長銘不可思議四搖頭,「可沒了羊,來年更不提下崽,算是徹底斷絕,為求長遠計,他們又如何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