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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一切擺設都和您出門時一模一樣。」

「帶我去看看,我要檢查一下。」

老管家領恩佐和朱利亞諾上到二樓,朝南的最好的房間就是主人的卧室。安布蘭的主人在建設庄園時一定不吝金錢,以求將屋子盡量裝潢得舒適宜人。恩佐「檢查」了卧室、客房和書房。書房桌子上放著一張紙,上面寫著「隨意取用」,紙上壓著一枚圖章戒指。恩佐拿起戒指檢查了一下,便若無其事地戴在了自己手上,仿佛那本來就是他的東西一樣。

「伯納德,朱利亞諾少爺今後就住在我隔壁。我們一路舟車勞頓,風塵仆仆,請你准備洗澡水和食物。」

「遵命,主人。」

老管家離去後,恩佐摘下面具,嘆了口氣。朱利亞諾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難掩臉上訝異的神色:「這里真是你家嗎?」

「當然不是。」恩佐神色疲倦。

「那你怎么能大搖大擺地走進來?那個老頭為什么叫你主人?」

恩佐揚起手中的面具:「這是緘默者的習慣。我們彼此分享安全的藏身處。假如一個藏身處暫時用不著,就把面具掛在門口,這樣後來的緘默者就知道,只要他有需要,就可以隨時使用這個地方。」

朱利亞諾想起他們離開梵內薩窩棚中的那個小屋時,恩佐也把自己的面具掛在了門口。「這么說安布蘭庄園真正的主人也是緘默者?他或者她出門在外,於是你就借住一下?」

「可以這么說。不過安布蘭『真正』的主人說不定早就死了,留下這枚戒指的,說不定也只是一個借住的客人而已。」

恩佐望著手上的圖章戒指,表情一瞬間灰暗下來,但很快恢復原狀。這一切都令朱利亞諾萬分驚奇。他從不知道夜行的殺手之間竟會存在如此奇妙的情誼。

「所有的緘默者都像這樣嗎?」他問,「雖然你們從沒見過面,但你們是朋友?」

「朋友?」恩佐挑起嘴角,「不止如此。我們都是兄弟姐妹。和普通的兄弟姐妹不同,他們依靠出生維系在一起。而我們依靠死亡。死亡的紐帶比出生更緊密。」

他拍了拍朱利亞諾的後背:「去洗澡吧。你身上一股屍臭。」

自從恩佐把朱利亞諾從黑衣船夫的運屍車上帶走,已經過了近十天。他們在約德地區輾轉,不停更換服裝和坐騎,防止遭人跟蹤,一路披星戴月,根本顧不上清潔自己。朱利亞諾也覺得自己身上發臭了,臭味和染發劑的味道混在一起,形成一股難以形容的怪味,讓他快吐了。他成長在貴族家庭,從沒這么狼狽過。伯納德來通報洗澡水備妥後,他簡直心花怒放。

管家讓兩個仆人搬了個大浴盆到「少爺的房間」里。朱利亞諾吩咐他們退下,脫去身上的破衣爛衫(真的是從一座農庄的晾衣架上偷來的),跳入浴盆。連日的奔波流亡之後,朱利亞諾頭一回全身心地放松。他洗去身上的塵土,讓仆人換了盆水,又舒舒服服地泡進浴盆里。

他腹部的傷口已經愈合了,留下一道難看的疤痕。這不會是他身上的最後一道傷。他心想。既然他答應恩佐,要學習刺客的藝術,今後身上的傷疤只會越來越多。愈合的傷口有時候仍然會覺得痛,朱利亞諾害怕是不是留下了某種後遺症。但恩佐告訴他不是。「那是因為你的身體記得那時的疼痛。它在反復回味。」這種說法有點惡心,但朱利亞諾接受了。

背後的門開了。有人走了進來。

「伯納德?你來的正好,我覺得水有點涼了。」朱利亞諾頭都沒回。

背後的腳步停了停,接著傳來的脫衣聲。朱利亞諾轉過身,「恩佐?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