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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祖父叔父報仇,也要為其他聯名的叔伯們掙一條活路!」

蠱惑人心,莫過於此!

當然,鳳寶珠此話不單單對宗人府的慎親王說起,幾乎她拜訪的所有人家兒,都說了一遍。明湛聽到這幾話的時候,帝都已無人不知此事。

明湛對阮鴻飛道,「看來,他們是非要皇伯父回帝都不可了。」

作者有話要說:早睡~

☆、187

明湛又氣又恨的對阮鴻飛抱怨半天,結果阮鴻飛根本沒理會他,依舊面無表情的看書。

明湛偷瞧阮鴻飛的臉色,對以往之事頗為後悔。一早阮鴻飛就提醒過他,「善棋侯府主動退親敬敏大長公主府的事兒,蹊蹺。」

那時剛好是魏迪往外傳忠義侯府的閑話兒,被魏國公敲了板子,明湛一味笑話阮鴻飛眼光差,又給外甥女指了門子爛婚,就沒把阮鴻飛的提示放心上。

阮鴻飛多要臉面的人哪,瞧著明小胖一臉小人得志的興災樂禍,心里其實挺來火。不過,阮鴻飛此人城府深沉,盡管給明湛氣的牙根兒癢,不過,他拿捏著大仙兒的架子,淡定的沒理會明湛的奚落,只待日後讓自信過頭的明小胖自己跳坑里去,再論輸贏。

事情的發展果不出阮鴻飛所料,明湛自信過頭,早將放在善棋侯府的人手兒撤掉大半。阮鴻飛卻一直關注著呢,他關注是關注,啥都知道,就是不跟明湛說,害明湛丟了大臉。

如今眼看明湛灰頭土臉的找他拿主意,阮鴻飛內心深處頗有些自得,卻又故意擺著架子拿捏明湛一把。

明湛見阮鴻飛仍是不肯說話,索性也不亂轉了,一屁股坐在阮鴻飛身畔,拉過阮鴻飛一只手摩挲著道,「其實,只要九門兵馬在我的手里,我就永遠不擔心帝都的形勢。再有人怎么鬧,也不會離了格兒。」

「既然有人把鳳寶珠拉出來打頭陣,那我正好將計就計,看看誰忠誰奸了。」明湛登基一年有余,在心里還是有幾分把握的,道,「我就不信,這么多宗室,難道都是善棋侯一伙兒的?莫非他們真的就希望父皇回來?父皇當朝時,可沒有我給他們這么些好處的。」

「飛飛,你倒是說句話啊。」明湛氣的,自己在這里著急呢,阮鴻飛拉他上床時別提多積極了,這會兒倒成啞巴了。

阮鴻飛道,「我早就提醒過你注意善棋侯府的。」

明湛面兒上一窘,他這人雖然偶爾極要臉面,不過在阮鴻飛面前例外,馬上說好話道歉,「我這不是忘了么。」

明湛最是機伶,這會兒也明白了阮鴻飛擺譜兒的原因,一只手壓著阮鴻飛的肩,伸長脖子盯著阮鴻飛俊美的臉瞧,「飛飛,你不是記恨我笑話你眼神兒不好的事吧?」

男子漢大丈夫,多少天以前的事兒了,又是愛人之間的玩笑,若說記恨,豈不顯得自己心胸窄了。做為明小胖的男人,阮鴻飛是死都不能承認的,索性轉移話題,「你打算怎么處理?」

切,天天說別人心眼兒小,自己心眼兒難道就大啦?明湛腹誹一句,現在是他打了主意要請阮鴻飛幫忙,再拉扯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怕一會兒阮鴻飛拒絕他的提議呢。所以,做為阮鴻飛的男人,明湛認為自己理當心胸開闊,也就不再提前事,忙道,「我想著引蛇出洞,好不好?」

「你能分得清哪個是蛇?」阮鴻飛問,「引蛇出洞?說的容易。這不是一般的蛇,這是蛇。」

明湛說出自己的打算,「這件事,已經不少人知道了,我想著,看誰先來跟我來表忠心?」

阮鴻飛搖頭,「這是個蠢法子。」

「蛇不蛇的,暫且放在一旁。」明湛與阮鴻飛念叨鳳寶珠的事兒,一個鳳寶珠,哪怕加上個善棋侯府,明湛生氣歸生氣,也沒太把他們當回事兒,他是另有算盤。笑呵呵的拉起阮鴻飛的手狠狠的香一口,明湛眼睛笑的眯成一條線,一看就沒安好心眼兒,「飛飛,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哪。」

阮鴻飛將手抽回去,瞟明湛一眼道,「有話直說,別又賣弄你那三兩分的美色。」阮鴻飛最看慣明湛那拙劣的美人兒計,本就沒啥姿色,明湛偏能把自己視為天下第一美男子,還時不時的對著阮鴻飛搔首弄姿展示魅力,常把阮鴻飛笑的肚子疼。

明湛重又把阮鴻飛的手撈回懷里摟著,正色道,「飛飛啊,我是有正經事與你商議。」

阮鴻飛露出傾聽的神色,明湛道,「唉,這治理天下的人才,我倒是不缺,倒是諜報方面的人。黎冰去了西北,短時間內回不來。而且,黎冰有個弱點,他是鎮南王府的人,現在我用他倒沒什么。等到時候我退位,像黎冰這樣的身份,與范維馮秩不同,介時黎冰何去何從,也是問題。」一朝天子一朝臣,情報人員知道太多的秘密,善終者少。而黎冰的出身,很難贏得下任君王的信任。再有,其實鳳寶珠的事兒,他的人也監測到了,不過,陳盛平時要負責他的安全,對密報的處置就不會太迅捷,而且,陳盛對諜報不夠敏感,這也是要命的事兒。

「我是想著以後單獨組建情報系統,可惜現在沒有合適的人選,我在這方面也沒啥經驗。」明湛盯著阮鴻飛的眼珠兒微動,圓潤的臉頰湊過去,他的意思已經呼之欲出了,就不知道阮鴻飛願不願意了,明湛問道,「飛飛,我想請你幫個忙,不知你答應不答應啊?」

「我幫忙?」

明湛拍了阮鴻飛的大腿一把,說道,「你先前在朝中做了這么多年的官,對帝都的了解比我更清楚。而且,你手里有人,效率也高。我想著,把我現在帝都的情報系統也交給你,現在帝都的事由陳盛負責,陳盛做事盡職盡責。這次善棋侯家的事,是我的疏忽,沒想到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我想請你幫我做個參謀,以後陳盛報上來的諜報,我沒時間看,你幫我分析分析,行不?再有,陳盛他們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幫著指點指點。」

阮鴻飛十分驚奇的看明湛一眼,「哦,你做皇帝,沒時間看,難道我就有空?」杜國主也很忙的,好不好?

明湛知阮鴻飛這是拿架子呢,為何諸葛亮要劉備三請才肯出山呢,非如此,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不過,杜國主,您本身身價已經夠高了好不好?明湛心里跟明鏡兒似的,他嘆口氣,露出一臉苦色,以情動人,「飛飛,你說以前我在雲貴做事,別提多俐落爽氣。哪怕有人給我下絆子,也不似帝都似的,真如同一腳踏進泥潭,想作壁上觀,總是有心無力。」

「只要軍權在手,你就是在岸上。」阮鴻飛淡淡道,「有些人做得了縣令,卻做不了知府?雲貴才多大的地盤兒,你拿來跟帝都比,並不合適。」

「你這樣的性格兒,本身也不適合做皇帝。」阮鴻飛嘆,明湛其實最適合的位子就是鎮南王。明湛並不是沒有大志向,相反,叫他治國,他思路也很清楚,而且在用人上面,明湛也有獨到之處。不過,明湛太容易心軟了。

心軟,就容易舉棋不定。

像明湛這樣的性子,他能把鎮南王府治理的很好。你不得罪他,他也沒啥反心,雲貴就是安穩的,而且依明湛的聰明,自保是沒問題的。

帝都不同。

為什么說,帝王一怒,血流飄杵。

並不是說帝王多么嗜殺,而是說,在某些時候,殺伐決斷,是帝王必備的品質。

這種品質,明湛並非不具備,不過,往往是他被逼到絕境,才會突然暴發出來。這一點兒,明湛就不如大賤了。

明湛聽了阮鴻飛這樣說,嘟囔道,「現在說這有個屁用,當都當了。趕緊,俐落點兒,我說的事,你到底同不同意?」

阮鴻飛微微一笑,摟住明湛的老腰。明湛能登帝位,他功不可沒。適不適合有什么關系,坐這個位子的人,起碼得是個有良心的人。阮鴻飛溫聲道,「你歇兩天,聽我來布置,也好好學學,什么叫引蛇出洞。「對明湛的計策,阮鴻飛實在是不敢恭維了。

他家飛飛向來不實在,這就是間接應下了明湛所請。明湛眉眼一彎,響亮的應一聲,「誒。」

阮鴻飛再添一句,「我暫時幫你穩住帝都,兩年之內,你尋一個合適的人接手。」

「誒。」

不必等到第二日上朝,當天下午就有人進宮向明湛表明忠心,第一個人出乎明湛的意料之外,是山東魯安公。

老頭兒年紀不小,腿腳卻極是俐落,魯安公將鳳寶珠上門一事原原本本的交待清楚,甚至連鳳寶珠對他說了啥都交待了。魯安公嘆道,「都是宗室,一個老祖宗出來的,老臣就見了她,怎知那丫頭滿口胡言亂語大逆不道。老臣這把年紀,這等忤逆,還是平生僅見。礙於國法家規,老臣雖氣的不行,也不能處置於她。只是老臣實在牽掛陛下,等不及明日早朝,求陛下定要嚴懲這等不孝子孫,萬勿因此女氣壞了龍體啊。」

明湛淡淡道,「魯安公的忠心,朕知道了。朕相信,宗室的眼睛是雪亮的。朕也相信,宗室對朕對朝廷是忠心的。」賞了魯安公些東西,明湛就打發魯安公退下了。

接下來,帝都里只要被鳳寶珠拜訪過的人家兒險些把宣德殿的門檻兒踏平,與魯安公的來意一樣,都是來表白忠誠的。而且俱是爭先,唯恐落後。不論內心深處如何想,他們都得明白,如今在帝都的地盤兒上,明湛要拾他們,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這些老狐狸,面兒上的功夫是絕不會差了半分的。

明湛一個下午接待了幾十口子宗室,相同的話聽了幾十遍,又說幾十遍,嘴皮子差點兒磨薄。回去吃晚飯時,明湛漆黑著一張臉,對阮鴻飛道,「都成了。」沒一個好東西。

阮鴻飛面無殊色,「沒點兒本事,難道隨隨便便就能襲爵啦。不過一個鳳寶珠,沒人會以為鳳寶珠能對皇位產生任何威脅,他們自然要來跟你表白忠心,以你誤會他們與鳳寶珠有什么聯系呢。」若是這么簡單就能看出忠奸,這些老狐狸豈不是白活了這些年?

從榻上拽明湛起身用晚膳,阮鴻飛淡定道,「明天起,你就開始歇著。」

鳳寶珠此事既出,事關帝王聲譽,更與鎮南王府脫不開關系,哪怕鳳寶珠已經進了宗人府,朝臣們也要問上一問了。

其中徐叄的態度最為激烈嚴峻,「朝中宗室公侯、文武百官,難道就任由一個宗室女在外胡言亂語,敗壞陛下聲威,挑釁帝都與鎮南王府的友誼嗎?」

「駙馬陸文韜私竊禁中語,淑媛長公主言語不當,以至於襄儀太長公主中風,這樣明擺的事實,人證俱在,誰人不明?」徐叄道,「再者,太上皇就在鎮南王府,善棋侯父子的意外,別人不清楚,太上皇定一清二楚,如今經鳳寶珠一解釋,又成了別有用心,陰謀詭計了。另外,這幾件事,皆涉朝政,鳳寶珠不過是一普通宗室女,無爵無職,有什么資格插手朝政?」

「臣請陛下重重懲之,以肅朝綱國紀。」

「徐相說的是。」明湛陰沉著一張臉,完全沒有平日的和悅,冷聲道,「自朕登基起,所作之事,自認為對得起祖宗與百姓。善棋侯去雲貴,其心叵測,朕命他迎太上皇回帝都,他卻私心作祟,多次提及請太上皇回帝都復政一事,朕看他是早忘了如今坐龍椅的是誰,朕對他已經是一忍再忍,忍無可忍!」

往日里,明湛在朝臣跟前別提多要面子,向來以聖人自居,如今突然露出真實嘴臉,甚至不肯修飾一二,令人頗是驚詫。

「太上皇有太上皇的執政方式,朕有朕的執政方式。朕既然登基,就會干好這二十年,這個皇位,朕已經坐了。」明湛冷聲道,「哪怕現在太上皇回來叫朕退位,朕也絕不能答應。」

「朕與太上皇父子之情,不過,若有人想拿父子之情威脅於朕,那就打錯了主意!」明湛眼睛掃過群臣與宗室,滿朝俱寂。

明湛畢竟做皇帝有一段時間了,威儀初具,這話撂在朝上,徐叄立時帶頭高呼道,「陛下聖明。」在徐叄看來,做皇帝就得拿出這樣的舍我其誰的霸道來!先前明湛說太上皇要回帝都,徐叄就挺擔心朝政的事兒,如今看明湛將話挑明,徐尚書一顆心別提多安穩了。君王下定決心,他們這些做臣下的方能誓死追隨。

群臣都不是傻子,只恨徐叄嘴快,叫這老小子出了風頭兒。人人不甘示弱,群臣高呼了回聖明。待聲音初歇,李平舟忽然道,「陛下,前些天陛下提擬的宗室子弟大比授職一事,臣等已草擬……」

不待李平舟說完,明湛將手一擺,「這件事先擱下,以後再說。朕今日乏了,沒什么要緊的事就退朝吧。」

關鍵時刻,李平舟倒是沒掉鏈子。難怪這老家伙能做上首輔的位子,機伶不外露,還能及時的做出決斷。這一次,在明湛與宗室的問題上,李平舟表現出了一代宰相的風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