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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畫畫兒也得講究有模特兒啥的,譬如,史上有名的畫春宮的大家唐伯虎,就與諸多名妓相熟。藝術來源於生活,唐伯虎能把春宮圖兒畫好,肯定得對女的身體極為了解。

趙令嚴卻無唐伯虎萬花從中過的本事,再加上他身處軍營,等閑連匹母馬都不多見。於是,趙令嚴另辟路徑,他畫斷袖春宮圖兒。

誰知,此等類型的春宮圖兒一出,頗受歡迎,趙令嚴發了筆小財。

宋遙跟趙令嚴常來常往,趙令嚴屋里看到斷袖小春宮,心里自然有一番計量,只以為趙令嚴偏好此道呢。

趙令嚴晃了晃腦袋,斜睨一眼宋遙,開恩道,「這回不跟計較,把那心給爺起來。再有下回,叫好看!」

宋遙恨得磨牙,磨了半天方惡狠狠道,「就那白斬雞的德行,長眼的都看不上。」

「那得謝了。」

宋遙滿肚子的火氣,又不能一巴掌抽死這不知好歹的趙令嚴,抬腳要走,走到門口方想起有事未說,又轉腳回來,坐炕邊兒道,「有軍務跟商量。」

趙令嚴忍氣聽了,倆氣鼓鼓的商議軍務到深夜,宋遙方回了自己的院子。

宋遙尋常只要與趙令嚴商量事情,大都不回自己院中休息,親兵就沒准備。結果,宋遙一進屋兒,冷鍋冷灶冷炕。

嘆口氣,宋遙想,身正不怕影斜,他就折回去趙令嚴的院里睡了。

趙令嚴剛躺下沒多久,見宋遙去而復返,剛要攆,宋遙揉著眉心道,「困了,別鬧。屋里冷,湊合一宿吧。」

趙令嚴立時起身將牆壁上懸掛的辟邪寶劍放倆中間,宋遙喘了兩口氣,平息了心頭怒火,方去了外衣,彈滅火燭,很快入睡。

倆入睡不長時間,就聽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親兵外狠敲房門,高聲稟道,「大將軍,韃靼犯關!」

宋遙攸的自炕間坐起!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心肝兒們早睡

☆、223

宋遙如今是大將軍,輕易不出戰。

不過,韃靼人叩關,頭等大事。宋遙與趙令嚴十萬火急的整好衣衫,驅馬去了城牆第一線。

深更半夜的,打著火把也看不大清,這仗打的並不激烈,韃靼人沒怎么打就退了。宋遙罵罵咧咧,「混帳東西,成心不讓人安生睡覺呢。」

趙令嚴神不濟,同仇敵愷的罵,「抓到後,全都剝皮下油鍋。」打個呵欠,肩膀都垮了下去,「再去補個覺吧。」

「你去吧。」宋遙道,「我轉一圈。」

趙令嚴點點頭,手抄在袖子里,帶著親兵走了。

打仗的事趙令嚴並不擔心,現在糧草充裕,只要在守住大同城的同時,再小勝幾場,就能跟朝廷交待了。趙令嚴寬了寬心,回去補了一覺,至天亮方醒,身邊一人鼾聲正大。

不是別人,正是宋遙。

趙令嚴雖認為宋遙對自己產生了不該有的心思,不過,見宋遙眼下略青,神色倦怠,也就沒計較宋遙與他共榻之事,胸襟寬闊輕手輕腳的起身就去洗漱了。

既然已經開戰,這仗就不是短時間能結束的。趙令嚴鮮少去城頭觀戰,他只負責後勤供應。全城戒嚴,糧草源源不斷的供應。除了軍醫,全城大夫都ゾ庸┲埃褂幸┎模笸搶鎪崖櫱似咂甙稅撕螅粵鈦嫌置巳ヌ郝蟶艘

宋遙只管將心放在戰場之上即可。

「虧得有你。」宋遙剛自城牆下來,一身戎裝,眉宇堅毅,爽朗一笑,拍拍趙令嚴的肩膀道,「令嚴,辛苦啦。」趙令嚴雖有些古怪毛病,卻是他最好不過的拍檔。他能這么快穩定住大同城的局勢,趙令嚴功不可沒。如今打起仗來,似他這樣只需將心撲在戰場之上,而無後顧之憂的,更是少之又少。宋遙不擅言辭,心頭卻很知趙令嚴的好兒。

趙令嚴笑問,「勝了。」說是問,用的卻是肯定句。

宋遙脫下頭盔,隨後遞給親後,拉著趙令嚴一並坐下,謙道,「小勝而已。」

趙令嚴倒了盞茶遞給宋遙,親兵打來溫水,服侍著宋遙凈面,宋遙笑望趙令嚴道,「我看,沒幾日就能結束戰事了。韃靼人的主力並沒出來。」

戰事結束的挺快,雖是小勝,大同軍也受到了朝廷的嘉獎。

同時,更讓人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原本已經被官方認定為死亡的太上皇老人家忽地死而復生了。

甭說趙令嚴給這消息雷的手足無措,就是素來鎮定的宋遙一時間都不知道要說什么好了。

這,這……

這叫啥事兒啊!

有此等想法兒的斷不止宋趙二人,基本上朝臣百官都覺著沒臉去面對鎮南王府來的奏章。除了皇帝陛下音容依舊,笑眯眯道,「朕就說嘛,父皇龍御天下,福澤深厚,天子之尊,哪兒能真就崩逝呢。看來,果真是假的,既然父皇平安,朕就放心了。」

再吩咐禮部,「歐陽,因父皇之事,父王多受物議詰難。朕身為人子,心有愧疚。歐陽你照著往年給鎮南王府的賞賜再加一倍,以安朕心哪。再有,給父皇的孝敬,內務府也加倍,多出的那部分,從朕的內庫走就是了。」抄家抄的,明湛發了一筆小財,為了安慰這兄弟二人,明湛也不介意小小出血一回啦。

歐陽恪道,「陛下,這喪儀……」

「趕緊停了。」明湛素來簡仆,對內務府叮囑一句,「人生百年,誰能不死。東西都妥妥的起來,將來朕使或是怎地,興許用得著呢,總之別浪了。」

聽皇帝陛下論起生死毫不忌諱,李平舟大為皺眉,沉聲道,「陛下乃上天之子,萬乘之尊,定能萬壽無疆。」

明湛笑了笑,並沒說什么。

明湛給李平舟面子,倒不是因為李平舟四朝老臣什么的,實在是李平舟知情識趣,難能可貴的解了明湛一樁煩惱心事。

話要從頭說。

明湛自從回了帝都,將一干有謀反嫌疑的臣子解決俐落,就開始發愁衛太後為他訂的李平舟家閨女立後沖喜之事。

娶個女人回來放著做擋箭牌,這事兒雖然有些缺德。不過,明湛不是做不出來。譬如前西藏王的青鸞公主,如今的青貴妃,頂著獨寵後宮的頭名兒日守空閨,明湛也從不會覺得虧心啥的。

青鸞公主白擔了虛名兒,不甚公平。但是,這世上,哪里來的這許多公道公平。人都是自私的,明湛亦不是聖人。為了自己的幸福,偶有的犧牲,縱使有對不住的人,也顧不得了。

畢竟,自己的幸福更加重要。

再者,青鸞公主是什么身份。

青鸞公主腦袋清醒,她明白自己的使命更勝於她在後宮是否受寵。若是再添個李平舟的閨女,能不能有這個覺悟,真不好說。

如今明湛與阮鴻飛情比金堅,蜜里調油,不說阮鴻飛面細心細,就是明湛也不願意冒這個險。難辦的是,衛太後當時發了話兒,內務府都趕制鳳袍了,現在明湛回來說不娶就不娶。

縱使帝王家,也沒這樣辦事兒的。

明湛思量一番,命人叫來李平舟,先贊內閣有功,再道首相辛苦。明湛那張嘴,若是有心捧誰,連鳳景南都能給他拍的醺醺然。

何況李平舟,得帝王稱贊,雖口稱謙遜,心里也不是不得意。

明湛眼見李平舟眼含笑意唇角上翹,心知火侯已到,便正色道,「今召卿進宮,還有一事要與卿商議。」

李平舟忙肅容,敬聽吩咐。

明湛道,「先前太後為朕訂下卿家千金,想著聘為皇後。因太上皇遇險一事,立後的事兒就給耽擱了。如今朕大病初愈,雖說這身子骨兒還有些單薄。」

頓一頓,明湛仰著明顯大了一圈兒的小雙下巴臉,恬不知恥道,「不過,經太醫調理,也無大礙了。朕想著,立後之事,咱們抓緊時日,早些辦了吧。」

明湛臉上的神色真是一個誠懇,李平舟還未回答,明湛忽而嘆道,「只是有一事,朕十分為難。」

望著李平舟老而彌堅的臉,明湛擰眉沉聲道,「卿是父皇留給朕的老臣,自朕登基,賴卿之力多矣。譬如天津港的工程,都是工部在張羅。唉,如今朕要立你家閨女為後,你就是朕的老丈人。」

李平舟聽著明湛這半文半白的話,一時間也聽不明白皇帝陛下的意思。明湛難得直爽了一回,滿面憂愁的問李平舟,「卿為朕的岳丈,皇後娘家必有承恩侯之爵位。卿為外戚之首,首相一職該怎么辦,朕頗是為難哪。」

這回,李平舟總算明白過來了。

明湛的意思很明白:大鳳朝不會有讓皇帝岳丈擔當首相的規矩。

乍一聽明湛這話,李平舟心內陡然生出一股不平之氣,心道,您這是要卸磨殺驢還是怎地?不過,這是在御前,李平舟望向明湛,明湛一雙眼睛深邃似海、寧靜無波。

李平舟瞬間便冷靜下來,易地而處,帝王之話並非沒有道理。李平舟很了解明湛,包括這次明湛一病小半年,乍一病愈就滿面紅光神氣完足的清理了十幾家公侯爵府,就是瞎子也知道這里頭有貓兒膩兒。

李平舟不是頭一天在明湛手下當差,他很清楚,明湛志向高遠,有明君之姿。但凡這類人,定不會受控於外戚權臣之家。

現在,明湛把話擺到面兒上說:您要做國丈,朕賜爵,但您絕不能再繼續擔任首相一職。

李平舟初而不平,如今冷靜下來,已是沉默。

國母之位。

何況帝王即非昏君,又非短命。

饒是李平舟並非貪鄙之人,也難動心,一時間並未能回答明湛所問。明湛微微一笑,「永恪他們正是淘氣好玩兒的時候,太皇太後與太後年紀大了,後宮事務繁多,朕正需有人分憂呢。有了皇後,朕也就可以放心了。」

一語點醒夢中人,李平舟臉色一緊,心中已有主意。

☆、224

李平舟主動找由子退了親事,合乎帝心,明湛怎會不給李平舟臉面。

故此,縱使李平舟脾氣仍舊不咋地,明湛面對李平舟總能表現出一代帝王的氣度胸襟來。

繼大同城小勝的奏章後,明湛很快到太原知府對趙令嚴的彈劾。其間細數趙令嚴著人到太原城打傷葯商,強購葯品,強搶大夫等等一系列令人發指的惡行。

明湛幾乎可以從太原知府力透紙背的奏章中的看出太原知府是何等的惱恨憤怒。自己地盤兒的商賈被人搶了,哪怕商賈的地位再低賤,這對於一府父母官仍是難以忍受的恥辱。先前打仗時不好與趙令嚴計較,如今仗都打完了,是時候算算舊賬。

武官打仗出生入死,無限辛苦,文官卻從骨子里厭惡兵事,故此,他們十分擅長吹毛求疵、雞蛋里挑骨頭。不過,文武大臣之間的互不順眼,對於帝王而言,並非無益。

但,偶爾明湛會覺得自己這皇帝做的不像皇帝,倒像調解員。此奏章,明湛按例吩咐內閣發至大同府,命趙令嚴上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