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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態繼續抵抗著比人生還苦的中葯。

然後等過了幾天,到了一年之中最冷的時分,她發起高燒來。

……事實證明,人有時候真的不能太相信自己,而要相信科學。

反面教材岑言躺在床上,額頭頂了袋從外面凍住的小池子中敲來的冰,她燒得有些糊塗了,對著周越喊著大魷魚腿兒。

因為周越穿了件帶有藕荷色雲紋的白衣。

周越將蓋在她身上的被角掖進去,不過一小會兒的時間,她就睡得發出輕鼾聲,綿綿軟軟的,完全看不出來平時跳脫的模樣。

「大魷魚腿兒!」她在睡夢中突然大喊了聲。

然後猛地一翻身,頭上的冰布袋子掉到枕頭上,被子也一下從側面被掀開。

周越:「……」

將她的身體平躺扶正,又將冰布袋子重新放到了她的腦門上。

她像是開始做好夢了,嘴角不能控制地輕輕彎起。

「媽,我要吃大魷魚腿兒…」

連聲音中都夾帶著幸福。

周越站在床前,盯了好一會兒,突然慢慢伸出手在她頭上極輕地拂過,感受到發絲在他掌心微微發癢,他又往上揉了揉。

他的傻師父,定是太久不能暴飲暴食,給餓了吧。

……

岑言發燒後的唯一好處就是,她智商猛降,比起之前倔到『誰讓我吃葯我就揍誰』的狀態,現在的她沒力氣揍人,也很好騙。

連「喝一碗葯去堆一次雪人」這樣的鬼話都能騙到她。

可想而知,是變得多么智障了。

葯喝得多了,病也逐漸好轉,等到了她稱呼周圍的人不再是「大魷魚腿兒」「非洲漢堡王」「番茄醬兌可樂」這樣完全莫名其妙的名字時,喝一碗葯去堆一次雪人也不能騙到她。

「明明一次都沒去堆過!」她掙扎著坐起身子,痛心疾首,「你說話不算數,再信你我是就去烏龜山上當王八頭!」

雖然智商回來了點,但是腦子還是燒得糊塗。

周越了好大勁兒和她斗智斗勇才將人重新塞回被窩。

「旁邊那座山上堆滿了雪,白天時雪都是極軟的,捧在手里像木棉一樣,還可以直接吃,」雖然他也沒看過,但盡量用語言美化了那個地方。

岑言聽到能吃後果真眼睛亮了亮。

周越繼續誆她:「你今日好好吃葯,等明日天亮我便帶你去山間看雪,也讓你堆雪人。」

反正明天她肯定也忘了。

岑言猶豫了會兒,似乎再算這樣到底劃不劃算,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地接過了葯,咕嚕咕嚕一口喝完。

「那咱們說好了啊,你可別又騙我。」

而這樣的明天,卻再也沒能來了。

夜時,那座山上發生雪崩,雪崩引發山崩,直接將整個魔教用鋪天蓋地的白色深深掩埋。

岑言幸而沒被山上的滾石砸中,只是四周皆是塌方,她在這塌方的夾縫之中苟延殘喘。

剛開始勉強還喘得過來,後來空氣越來越稀薄,再加上發著燒的她處於又黑又冷的環境,岑言已經能在迷迷糊糊中感受到死亡離她又近了好幾步。

這種生與死的一線之間,她像以前無數次的那樣支撐著自己神智清醒。

她知道這不可能是她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次死亡,因為自然災害,不符合是為周越而死的要求。

所以她很擔心,擔心如果沒人挖到她,她大概就得在這個鬼地方像個智障一樣死了又活活了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