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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伯父方才是為了證明……」韓夢柳上前一步。

「這件龍袍染色時只浸了兩遍,絕非瑞福臨所制。」李重諾轉身提起衣擺,語氣篤定,「杜明禮只將此事當做賭氣,但我卻認了真,嘗試比對多年我終於發現,浸染兩遍對於大部分衣料已經足夠,但唯獨包芯絲浸染四遍後顏色會滲入芯內,我這件外袍便是明證。這一點恐怕杜明禮自己都不知道,否則還不得大肆宣揚。」

韓夢柳喜道:「杜掌櫃一定不知道,否則不會在審訊時不說。」

李怡立刻湊上去拍馬屁,「所以說還是爹更勝一籌。」

「但這並無實際作用,只有五倍濃的褪色水才能完全褪去我等大染坊的染料,平常人穿衣裳,誰會故意褪色?而且就算包芯絲芯內褪不掉,外面顏色都沒了,光有里面又能怎樣?」

「但如今此乃救人的關鍵。」韓夢柳道。

李重諾頓時緊張地望向李怡,「你們……要做什么?」

李怡理所當然道:「既然發現了破綻,當然是要救他們啊!」

「救他們?怎么救?我等平頭百姓,怎能去管官府的事,何況現在是……」李重諾看著桌上的龍袍便一陣發麻,疾步行回桌前,「好了,趁著深夜無人,我趕緊將衣裳恢復原樣,你們送回去,當做什么都沒發生!」

「爹!」李怡湊上去,「人命關天,怎能見死不救?您方才忙活了半天,又是為什么?」

李重諾怒氣沖沖一拍案,瞪眼道:「還不是因為你逼我嗎?要么我會大半夜陪著你瘋?!這一年來你給我找了多少事情,平時瞎折騰還不夠,現在是要玩命吶!李怡,你玩的不僅是你自己的命,還有整個李家,整個恆慶元的命!難道你要我們李家跟杜家一樣嗎?!」

「可他們是無辜的!」李怡嘶吼。

「那只能怪他們福薄該災!」李重諾也吼起來,紅著雙眼跟兒子對峙許久,粗聲喘息後癱坐在椅子上,沉默地復原龍袍褪色的一角,扔給李怡,閉上雙眼嘆道:「去吧,此事到此為止。杜明禮……便看他們的造化了。」

「爹!」

「撲通」一聲,李怡捧著龍袍再次跪倒,聲音陡然凄厲,「杜松風與我有了孩子,我這輩子……認定他了,杜家是我們自家人吶,他們出了事,我們不幫還能讓誰去幫?況且一旦連坐,我們也跑不了!再往外頭說,恆慶元與瑞福臨雖然對立,可若瑞福臨倒了,無論官道商道,恆慶元也獨力難支。」鼻尖一酸,語氣夾著哭意,「爹,您與杜松風他爹從小一起長大,親兄弟也不過如此,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能讓您眼睜睜看著他們全家滿門抄斬?!」

夜色籠罩的廳堂中,李怡聲音繞梁,慷慨凄然。

李夫人站在角落,滿眼是淚。

韓夢柳望著李怡挺直的脊背,想起不久前牢中分別的情景,滿心感慨。

李怡狠狠抹一把鼻涕,「爹,我知道您擔心什么,我也不是那等沒心肝的人,我不會連累全家的。自此刻起,我不再是李家子孫了,天一亮,就找師公主持從李家族譜上劃掉我的名字!」再抹一把眼淚,朝李重諾鄭重磕了三個響頭,轉身飛奔出門,很快便沒入夜色。

「你……」李重諾氣得胡須亂顫,發抖的手重重拍案,「畜生!」

李夫人揪著帕子,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