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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來他不斷試圖忘記過去以減輕刻入骨髓的痛苦,然而那些漸漸模糊的畫面他不是忘了,而是不敢提起,不敢正視。

原來,爹娘所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

清晨入宮不久,聖旨下,韓夢柳被封太子側妃,於玉曉宮修習禮儀,一月後正式完婚。

朝野震驚。

他脫下供奉翰林官服,交回印信,隨著侍從們前往後宮。

午門外,程熙單膝跪地,截住失控的太子夏昭,百般勸說無果,只得道:「今日殿下若是抗旨,才真會害了韓公子性命。」

夏昭頓時愣住,失神地晃了晃。

他原以為,建平帝與君後視韓夢柳為眼中釘,想要除掉他斷了自己的念頭,賜婚實乃請君入瓮。如今經程熙提醒他才明白,偽制龍袍一事後,建平帝對他的考驗尚未結束,賜婚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考驗他會否被兒女私情所牽絆。

若他當真為情所困,他與韓夢柳恐怕都不會有好下場。

可如今韓夢柳在玉曉宮,隨時會發生許多他猜測不到的危險,他又怎能為了所謂考驗,就罔顧韓夢柳的安危?

被程熙勸回去後,夏昭冥思苦想一舉兩得之法,想到膚色泛黃兩腮清減。

可韓夢柳過得倒是出人意料得順利:每日隨君後及教引學習禮儀及為妃之道,時而與君後談論詩歌繪畫或天南地北的小玩意兒,其余時間皆可自在打發。

君後並未限制他的行動,但他想只要踏出玉曉宮,結果必定不會輕松,是以便安安分分呆著,神變得懶散,連身形都微微寬了。

這日正在卧房看書,門外突然傳來不尋常的輕響,他內力深厚,稍一辨別便發覺了。抬起眼,房門打開,果然是夏昭鬼祟謹慎地快步而來。

「阿夢,跟我走。」沒有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夏昭將那指節修長的手從書本上搶過來,緊緊攥著快速折出。兩個侍從倒在門外,韓夢柳淡淡地瞧了一眼。

「今日麗貴妃請父君及後宮諸君秀聽戲,排場很大,伺候的人不少,我們趁此機會,應當沒問題。」夏昭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宮中侍衛換班的時間地點他熟悉得很,一路拉著韓夢柳避開各處的人,平平安安來到宮門口,又憑著太子殿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身份,順順利利出了宮。

馬車狂奔起來,夏昭才得出空閑去看朝思暮想的人,但也僅看了兩眼,就將頭偏開了。韓夢柳笑道:「太子殿下突然襲擊,是要做什么?」

夏昭坐直身體,認真道:「阿夢,我知道你不願與我……成婚,宮中太危險了,今日我偷偷將你送走,你就走得遠遠的,再也別回來了。」

韓夢柳起笑容,「那你呢?」

夏昭露出無所謂的神色,「只要你走了,我來個死不認賬,再哭訴一二,父皇父君不會將我怎么樣的。那幾個下人也沒看到搶人的是我,沒事。」想了想,又笑著加了一句,「你放心。」

韓夢柳嘆了口氣,定定地望著夏昭,「我看太子殿下清瘦了些,不想卻是連腦子都跟著瘦了。」

夏昭莫名地蹙眉。

「你的父皇父君選中了我,我還能跑到哪里去?倒不如淡然面對,叫他們將能利用的地方利用完罷了。」

夏昭急得身體前傾,「阿夢,我知道只要你願意,就一定能跑到一個任何人都尋不到你的地方。除非、除非你是為了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