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風雪夜歸人(2 / 2)

筮塢戍看了一眼糖蓮子,點點頭,:「叨擾了」

翌日一早,霏雲斂便帶著他們往谷地東面走去,沿著一條清湛的溪水一直往東走,待又穿過一塊山林,眾人忽覺涼風撲面,涼風中似乎還有更為冰涼的冰絲的感覺,眼前景色也驀地變化,撲面而來的寒氣凜然中,視野里一片雪白艷紅的花。

長滿清苔的山壁上掛著白色的冰凌,山壁下是一簇簇在枝頭盛開的紅艷艷的鮮花,一朵朵有碗口大小,花瓣重疊,其內的花芯顫巍巍地,仿佛結了薄冰。

這大片的花海中間,是一眼清澈卻不能見底的深泉,這泉水貌似平常,可只看了一眼,就有種連視線都要被凍住的感覺。

霏雲斂注視著這汩汩流淌的清泉,溫聲說道,:「這是冰泉呢,冰泉水的溫度,會立刻冰凍住一切,如果不是冰泉周圍有著天生的冰晶石,整個山谷都要冰凍起來了。」

「可「紫霧仙草」在哪?」糖蓮子環視了一圈,卻並不見仙草的影子。

霏雲斂微微一笑,指了指腳下被冰凍住的一塊泉水,:「就在這冰泉之下」

ps:so、韶華年在二人之間周旋的有沒有種老爺在傲嬌原配和弱柳迎風小妾之間的感覺,哈哈哈哈!你們懂得

第一百六十二章月下相聚枉生錄艷歌何嘗行(砌花凌亂紅深淺)|popo原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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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月下相聚

「可「紫霧仙草」在哪?」糖蓮子環視了一圈,卻並不見仙草的影子。

霏雲斂微微一笑,指了指腳下被冰凍住的一塊泉水,:「就在這冰泉之下」

「這就是紫霧仙草……」糖蓮子看著眼前一片泛著淡紫色煙霧的淺粉色葯草,上前就要摘,卻被霏雲斂攔住了,:「不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為何還不是時候?」

「紫霧仙草是救命良葯,也是難解奇毒,它的花中含著劇毒,若是不小心碰觸到,就會全身皮膚潰爛而死,葯石無靈」

「這……這小花看上去清新可愛,卻沒想到竟是如此歹毒~」韶華年不由輕嘆了一聲,似有所指的低頭無奈一笑,「看來越美的東西,卻越是危險」

「那怎么辦?我師父還等著它救命呢!」糖蓮子急的咬著唇,目光閃爍過一片濕紅水光,她搖了搖頭,「不管如何,我都要把它帶回去給師父!」

她說罷,身子就要沖進花叢里,卻被筮塢戍烏黑衣袖一攔,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

「不可沖動」他眉峰皺起,峰巒起伏,清冷異色的眸子浮起警告之意。

「我管不了那么多,師父還在等著這仙草救命……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仙草,就算是死我也要把它帶回去救師父……!」糖蓮子一把甩開他的手,她看著他冷靜自持,如結冰潭水似的眸子,心情愈加煩亂,那雙眸子清詭疏離,似乎什么都無法撼動它,讓它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瀾,讓她覺得自己有些舉動在他面前仿佛幼稚如孩童,她不喜歡這種感覺,討厭這種感覺。

霏雲斂耐心的輕聲解釋道,:「蓮子姑娘,你莫要心急,我意思是這『紫霧仙草』的毒都凝聚在花心里,待花凋謝之後,便可平安無事的摘下仙草,而且也只有等這花謝之後,紫霧仙草的葯性才能發揮出來」

糖蓮子四下巡視了一圈,小眉頭皺的更緊,:「可是……這些仙草,都剛剛長出花苞,要等盛開再凋謝,還需要多久?」

「最快也要兩個月」

「二個月?!這么久?!…………」糖蓮子吃驚的瞪大眼睛重復了一遍,下意識的轉眸看向筮塢戍,見他目光也有些凝重,不禁咬著唇低垂下頭,目光苦惱之意更甚。

月朗雲淡,幾點淡淡的星光散落在雲層四周。

叩門聲輕輕在月下傳來,須臾,門『吱呦』一聲打開,一身碧色衣裙的少女出現在了門內,

「韶哥哥?」碧衣少女看著門外面若桃花的貴公子,有些微微發愣。

「今日月色這么好,谷中又風景如畫,糖姑娘可願賞臉與小生在月下對飲兩杯?」韶華年風度翩翩的搖著扇子,月華流瀉在他身上,將他本就驚華無雙的面容襯的愈加讓人挪不開視線,就連早已習慣了他這招搖容貌的糖蓮子也不由微微一呆。

糖蓮子被他逗的一樂,笑著點點頭,跟著他院子外走去。

他們沿著那小徑走到頭,便看到一棵古槐樹,槐樹下是一個長滿青苔的石桌,石桌上擺放著一壇酒,還有兩三個酒杯。石台上則坐著一個人,那人一身藏黑色巫袍,如瀑的青絲散落在肩頭,抹額邊的一串青灰色雀羽順著他的發絲輕垂在臉側,他微微低著頭坐在那里,似在思索什么。低垂的羽睫,遮住了其中四季流淌的清冷波光。

糖蓮子的步伐一頓,下意識的就想轉身往回走,卻被韶華年用扇子攔住了,佯做迷惑的道:「小蓮子,你要去哪?」

「我……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了」糖蓮子別扭的轉過身去,悶悶道,

自從那日因為南宮的事情跟他大吃飛醋,胡亂發了一通脾氣後,他們二人基本就沒有說過話。

筮塢戍既沒有哄她,也沒有多與她說些什么,第二日只是好像什么都沒發生似的,沒什么表情,也不多問她什么。

糖蓮子見他這樣子,心中更是別扭,哪怕他你能像莫銷魂那樣主動來哄一哄自己,或是說些什么逗她開心也好,但是筮塢戍畢竟是筮塢戍,而不是莫銷魂,莫銷魂的那些哄女人的手段,他自然也是不會。

事實上,他連小蓮子一直都在與他置氣這件事,都有些後知後覺,若不是韶華年看出了端倪,提醒他,他到現在也只是覺得糖蓮子有些怪怪的,似乎總是氣呼呼的,卻不能明白為什么。

「好了好了,你們的事我也知道了一二,你就當給韶哥哥個面子,莫與他置氣了,就算那個南宮對他有意,他也絕不會把她放眼里的……!在他眼里,你可重要的多!」

「我可沒感覺到!」糖蓮子小嘴一撇,將頭扭到一邊。

「你當真沒感覺到,他對你的關心?」韶華年搖著扇子笑著,通透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一切。

糖蓮子不吭聲了,揪著衣袖,只是嘴角不由自主流露出笑意。

韶華年也沒再說什么,只拉著她朝筮塢戍走了過去,筮塢戍見了她,臉上竟也似有些不自然,他低低咳嗽了一聲,低頭斟了一杯酒,遞到她面前的桌上,:「這是梨花釀,我記得你在梅鎮的時候很喜歡喝這酒,方才看有家酒館也賣這梨花釀,就買了一壇來,嘗嘗味道是否相同?」

「你特意買我的?」

聞言,糖蓮子接過那酒杯,喝了一小口,臉上方露出一個笑容,那笑容漸漸拉大,漸漸璀璨起來,:「很甜,嘻嘻~」

筮塢戍見她終於朝自己笑了,一向緊抿的唇不由也微微向上彎了一下。

「好了好了,雨過天晴了」韶華年桃花眸子在他二人臉上巡視了片刻,瀟灑一笑,身姿優雅的坐在凳子上拿起酒杯,像只狡猾的狐狸眯著眸子一口一口品起來。

他們三人剛喝了幾杯,便又聽一道刻薄冰涼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過來,:「有酒也不請我喝,真是不像話!」

他們還未反應過來,一道青色如紗身影已不請自入的坐在了桌子上,冰冷如玉的面容在月色下清絕出塵,帶著淡淡冷香,仿佛剛剛下凡的月下仙子。

「怎么會,只是子衿你不是素來不喜熱鬧么……?」韶華年舉杯一笑,有些『受寵若驚』的看著對面翩然入座的男人,那多情的眸子落在他身上便仿佛粘住了一般。

「有酒的時候是例外」青子衿冷淡推開韶華年遞過來的酒,用衣袖一,桌子上便多了一個玉杯,他自斟了一杯,看了他們三人一眼,清清冷冷道,:「你們聊你們的,無須理會我」

「小蓮子,你可信的過韶哥哥?」韶華年用一只手瀟灑打開折扇,桃花眸子笑的彎彎的,那張風流倜儻,龍鳳之姿的貴氣面容笑的有些神秘兮兮的。

「我自是相信韶哥哥的!」糖蓮子連連點頭。

「那不如讓我替你守著「紫霧仙草」,你隨筮兄去你們要去的地方」

糖蓮子和筮塢戍對視了一眼,都有些意外。韶華年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也不看他們,只自顧自地道,

:「我知道你們有些事瞞著我,你們不想說,我也不會強求,但是我相信你們一定去做很重要的事,所以若是有可以幫你們的地方,我一定竭盡所能,傾力相助」

「韶哥哥……」糖蓮子目光不由有些發紅,她很認真地看著他,目光仿佛有星光瑩瑩閃爍,:「謝謝你……能認識你,是我們的福氣……」

ps:大家有木有喜歡韶華年的?

第四章敦煌謠送君走馬去,遙似踏花行枉生錄艷歌何嘗行(砌花凌亂紅深淺)|popo原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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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敦煌謠送君走馬去,遙似踏花行

敦煌,古都。

一道炫目的銀色光華沖天而起,然後在雲霧之中涌動陣陣浪濤。

一只銀蛟載著筮塢戍和糖蓮子在雲海里穿行,糖蓮子從未站的這么高過,烈烈寒風吹的她臉蛋有些疼,看著腳下層層如海浪的雲翻騰海,心想著這若是一不小心從蛟龍背上掉下來,還不摔的粉身碎骨么?!想到此,她不由自主的拉緊了筮塢戍的衣袍,心臟砰砰砰的亂跳。

筮塢戍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輕輕握住了糖蓮子纖細柔軟的小手,任其依偎著,說了一句『莫怕』,之後兩人都陷入了沉默,此時無聲勝有聲。

糖蓮子站在銀蛟背上,置身於千丈高空,抬眼望去,但見一望無際的沙漠仿佛綿延到無邊無際之處,浩盪沙海,黃沙漫天,蔚為壯觀。

「沙鳴山到了」筮塢戍沉聲說著,那銀色鮫龍便仿佛聽懂了一般,長長銀色尾巴一甩,伸著利爪朝下俯沖而去,順著太荒山脈一路而下。

太荒山脈在敦煌的東南邊,其面積遼闊得沒人能說出具體的大小,古書中只是記載太荒山脈是黑辰星三大山脈之一,與敦煌大片大片的沙漠不同,這里絕大部分地方都是原始叢林,古木參天,猿啼虎嘯,還有很多妖獸在這深山大澤中生存。書中記載之大澤之中有很多奇景,雲海日出,飛瀑流泉,古樹怪石等等,最有意思的則是入雲的高峰分為幾層的景觀,最高處是萬年不化的堅冰積雪,往下面則是灌木林,及至山腰處就是茂盛的林海了。

蛟龍停留在一個巨大石壁之下,此石壁晶瑩如玉,仿佛是被瀑布沖刷了許多年才形成的,周圍的群山蒼幽翠碧,將這里掩映得頗為寂寥,筮塢戍舉目四望,忽而見到石壁的高處似有模糊的人影晃動,但凝目細看之時,又是一片模糊,讓人難以捉摸。

「你在看什么呢?」糖蓮子也順著他的目光朝那石壁看去,但是卻什么也沒有看到。

「這石壁似另有玄機,我們要在這等上一晚」筮塢戍沉吟道。

「不過就是一塊普通的石壁,能有什么玄機?」糖蓮子不以為意的又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石壁,實在是看不出它哪里有不同。

「若是我猜的沒錯,今夜月半清輝時,便可一窺玄機。」

「好!我聽你的,真想不通這么一面石壁能隱藏什么玄機呢?」糖蓮子歪頭看著那石壁,秀眉微蹙。

夕陽西下,峽谷之間的光華絢麗之極,尤其是如墨玉石壁之上,流光溢,神秘莫測,不過似要耐心等到半夜在月光之下,或許才看得清其上的影跡。

這里的日夜似乎交替的很快,他們沒等太久,斜陽便沉沉沒入天際,又過了須臾,明月升起,弦月東升,清輝遍灑於太荒丘壑。

糖蓮子驚訝的發現,眼前的這黑乎乎的石壁,忽兒在月色下放出一陣淡淡的白色光芒,那白玉般的石壁,沾染了皎潔冰冷的月光,變得十分炫目。

「你在這等著,銀蛟會守護你,我上去看看」

筮塢戍簡單交代了一句,身影一晃,便從旁邊的岩壁攀爬上去,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糖蓮子便看不到他的身影。

筮塢戍立在高高的崖壁上,凝目注視著眼前的白玉石壁,如銀月色下,那玉石壁上出現了一道極快的模糊影跡,然便看到石壁一個人影在迅捷的演練武技,動作極其古怪。而更讓筮塢戍驚訝的是,這道人影還不時的變幻成妖獸的形態,那人影的武技有些粗獷凶狠。全力施展的一刀,又是一陣如雷鳴般的巨響,石壁晃動不已,有許多碎石從其上跌落,轟擊之處出現了一道鮮明的白痕。

不過轉眼間,這道好不容易轟擊而出的白痕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窟,洞窟里幽深無比,泛著暗紅血腥之色。

筮塢戍異色眸子眯了眯,正准備獨自進入那洞窟,身後卻傳來糖蓮子的嬌喚,:「等一等,我與你同去!」

「這洞窟神秘莫測,我怕你進去有危險……」

「我不管,我自己一個人留在這里更害怕,我要與你同去!」糖蓮子從銀鮫背上跳下來,緊緊抓著他的衣袖,像是一塊牛皮糖一樣緊緊黏著他。

筮塢戍拗她不過,只得低頭嘆了口氣,:「那你跟在我身後,莫要亂跑」

「嗯!」

他們一起走入那黑黝黝的石窟,那洞窟很安靜,靜的只聽得到自己的輕微腳步聲和洞頂水珠滴落之聲。前進了好一會兒,前方傳來一陣腐朽的氣息,在洞窟里轉個彎便看到地上散落堆積著許多腐朽的骸骨,連骨頭都腐朽了,在滿地的腐朽骸骨之間竟然還生長著一種枝葉血紅的草,周圍縈繞著暗紅的光暈,給人一種凶戾的感覺。

糖蓮子抬頭打量著周圍的高大石壁,在石壁的頂部,繚繞著迷蒙的灰褐色霧氣,忽而,她伸手往石壁上一指,

「你看,這石壁上有畫!」

筮塢戍順著她所指方向看去,果然見古朴的石壁之上遍布著壁畫,不知以何種利器鐫刻而出。壁畫的內容紛繁復雜,有上古時期的狩獵情形,耕種祭祀情景,以及各個部落之間的爭斗,連綿十幾塊石碑,上邊將那鏖戰的情景詳細的描繪下來。

雖然此壁畫的筆致粗獷,但寥寥幾筆就能將一個上古先民的外形勾勒得頗為傳神,

筮塢戍和糖蓮子站在那壁畫前,那畫仿佛活了一般流動起來,但見虛空之中,黑雲翻滾,墨浪滔天,仿佛蒼天要裂開了一般。無盡的黑雲之中,暗金色的閃電猶如巨蟒一般流竄閃現。

在虛空之上,但見一個個霸道無比的身影正在廝殺叫喊,似有血腥之氣彌漫出來,畫壁下方的山脈不斷崩碎,一座座巍峨的山峰就這么坍塌,山河殘破。

很快,那壁畫又恢復了一片死寂,四周沒有其他生命的氣息,腳邊全是枯骨。

糖蓮子心中雖然怕的要死,卻不敢太過表現出來讓筮塢戍擔心,只是緊緊跟在他身後,手指有些發顫的抓著他烏黑衣袖。他們續走著,腳步踏過的骸骨化為齏粉,發出「咔嚓」的脆響,讓人有點頭皮發麻。

那個光頭野人長著絡腮胡子,身穿獸皮短衣,身上肌肉虯結。左手中紅芒閃爍,往自己的心口猛力一拍。他身體頓時漲大了一倍,他大吼一聲揮動鐵拳猶如隕石墜落般砸來,速度和勁道都很可怕,周圍的空氣都仿佛變得黏稠,筮塢戍輕輕一躍,帶著糖蓮子施展出「楓葉訣」,身姿翩若驚鴻掠空,又似柳絮隨風,飛出石崖頂端,又召喚出銀蛟載著糖蓮子飛到半空之上。,那光頭野人輕功不如筮塢戍,只得跟在他身後跑著,因為,他的戰意難以暢快的宣泄,愈發狂暴,所過之處,地面出現許多溝壑,石塊也化為齏粉。

「嗤~」又有一團剛猛凌厲的拳風轟擊在此,筮塢戍身上散發出一陣結印金光,與這道勁力相抵觸,他身影飄逸的往後騰挪縱躍,猶如白鶴一般。

「這樣倒好,我就是厭惡你一直閃避,如此還有什么意思呢?」食人魔強者豪爽一笑,竟然興奮的沖來,他已經好久沒有經歷暢快的戰斗了,他奔跑之際,身後的罡氣幻化出一直金色猛虎的虛影,伴隨著沉悶的吼嘯之聲,頗有氣勢。

筮塢戍面色不變,以靜制動,碧綠璀璨的罡氣在筮塢戍手掌間凝聚翻涌,遠看猶如一條青色蛟龍在圍繞著他。手掌翻飛之間配合玄妙的身法,一切招數宛若行雲流水。

但見虛空之中青蛟虛影和金色猛虎虛影激戰不休,片刻之後食人魔強者的拳法變化,轉而凝聚出一只褐色的巨獅虛影,在他赤紅的拳風掩映下顯得妖異狂猛無比。

筮塢戍手中靈符一閃,一只金雕龐仰天長嘯一聲,碧綠的雙翼展開,俯沖而下,與那只獅子纏斗起來,正當它們斗的難解難分之際,那光頭野人忽而了手,揚天大笑起來,

「哈哈,痛快!痛快!許久沒打的如此痛快,有緣人,你隨我來!」

那光頭野人說罷,轉身朝著洞口另一個出口快步狂奔而去。

「它這是什么意思,你千萬別跟他去,恐是陷阱……」糖蓮子騎著銀蛟在半空中對他喊道。

筮塢戍沉吟了片刻道,:「姑且跟去瞧瞧……」

那光頭野人在前邊帶路,古木蒼翠的叢林一直延伸到無盡遠處,天空都仿佛要被茂密的枝椏遮蔽完了,只在縫隙之處漏下些光芒,顯得有點陰森。

他們二人的速度都極快,在古樹的枝椏上不斷踏躍前進。

周圍皆是一片盎然的翠綠,猿啼虎嘯,妖獸之聲不絕於耳,古木蒼翠的叢林一直延伸到無盡遠處,天空都仿佛要被茂密的枝椏遮蔽完了,只在縫隙之處漏下些光芒,顯得有點陰森。

林子盡頭是一片規模比較大的墓地,則是灰蒙蒙的一片,像是被霧氣籠罩,卻又如同一片虛無。

筮塢戍放眼望去,但見成片墓碑,陰氣大盛。墓碑之間則有一種奇特的古樹,盛開著潔白如雪的細碎花朵,一簇一簇的,微風吹過,無數的白色花瓣隨風飄灑,如同下著雪,更像是埋葬在此地的靈魂的眼淚,凄美幽冷。

此地的天空本就沒有太陽,與世隔絕的結界,缺乏陽光的照耀,這里被陰氣氤氳得極為幽冷,跟叢林里仲夏的氣候截然相反。

「你為何帶我們來這里?」筮塢戍停下步子,站在偌大的墓園中蹙眉問道。

「你們是來找『嘲風角』的吧」光頭野人到了這里,顯得極為虔誠的樣子,雙手合十跪拜在一座巨陵前,臉上沒了方才那么明顯的殺氣,:

「我在這里守護『嘲風角』百年,不是誰都有機會見到玉璧顯形的,若不是先祖之魂想讓你進來,那山壁就會看起來如同普通山壁一樣。

「嘲風角」現在何處?筮塢戍看著那飄散著淡淡藍白煙霧的巨陵,開口問道。

但見那巨陵上似有色的光暈流轉,又似水墨在宣紙上化開,很快就凝聚出各種虛影。

猶如飛鴻掠過湖面,光幕中的這些虛影閃現極快,不斷變幻,看不真切,總之是各種凶猛的上古妖獸。

那光頭野人走到到最大的那塊巨石邊,拿起上邊放著的金鈴,運起真氣猛力搖動了一陣。

但見巨石隨著那震動轟然裂開,巨陵上一片紫光閃耀,一個金光閃閃的寶盒在虛空中懸浮著,並且旋轉交錯飛舞,清越的鈴鐺聲響徹林間,

「這是……」

「這里面便是你們要找的『嘲風角,如今我把它交與你們,也算是完成了先祖所托,從今以後我自由了,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哈哈哈哈哈哈!』」

那光頭野人朝著他們大笑了幾聲,忽而轉身跑進了茂密的叢林中,身形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那太好了,想不到我們這么容易就找到嘲風角,快打開看看嘲風角是什么樣子!」糖蓮子嘻嘻笑著跑過來,拿過那金色的寶盒,就要打開,卻被筮塢戍奪了過去,:「還是我來打開吧……」

筮塢戍剛摁動那寶盒的凸起,那寶盒蓋子便自動彈了起來,一團嗆鼻的紫霧立時寶盒紛涌而出,十幾團刺目光芒從盒子中一閃而出,筮塢戍目色一變,急忙閃身避開,只聽叮叮當當幾聲脆響,十幾根銀刺閃著寒光落在地上。

「筮塢戍!你沒事吧?!」糖蓮子面色一變,急忙跑到筮塢戍身邊,但見他眉頭微微皺著,右手捂著胸口上,臉色有些發白,心中頓覺不妙,她急忙低頭去看他手捂的位置,:「你受傷了?快讓我看看!」

筮塢戍垂眸松開右手,但是一片暗紫色的血已染紅了他的手心,但見一枚帶著毒刺的冷箭正深深沒入他胸口,冷汗密密麻麻的布滿他額頭,

「這……!」糖蓮子驚得捂住嘴,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她又驚又怕,語無倫次的看著那插在他胸口上的冷箭,:「怎么會這樣?!……不好,這箭有毒……我們被他騙了!我,我這就去找那個光頭野人,我去找他要解葯!你等我!」

她說著就起身要去追那光頭野人,卻被筮塢戍死死抓住,:「不准去…………!你去只會白白送命……」

「可,可找不到他,我們就沒有解葯……」糖蓮子含淚說道,目光自責又後悔,若不是自己好奇非要打開這盒子,筮塢戍就不會替她打開,也許就不會這么快受傷……為什么自己總是在給他添麻煩……

「……我身體異於常人,早已百毒不侵,這毒還要不了我的命……」他看著她哭的傷心難過,忍痛安慰道,:「現在最要緊的是趕快離開這里,若是那光頭野人去而復返,我們就危險了!」

「好!我們現在就離開這里!」糖蓮子急忙擦掉眼淚,扶著筮塢戍跌跌撞撞的朝洞口外走去。

好在,那光頭野人並未折返,也不知道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不過他們也無暇顧及這么多了,趕緊離開這里才是當務之急。

雖然筮塢戍早已百毒不侵,那毒傷不了他性命,但是那傷口卻是怎么也無法止血,紫紅色的血打濕了他烏黑衣袍,將他的臉色襯的越加蒼白。

「前面就是洞口了!你堅持住!我們馬上就去找大夫!」糖蓮子看著前面不遠處的光亮,暗暗咬牙使勁,又快走了幾步,此刻的她也是狼狽不堪,烏黑青絲被汗水浸透濕黏黏的貼在臟兮兮的小臉上,粉色的衣裙早已被洞里的怪石劃的破爛不堪。

「終於出來了……!」

一縷明亮的陽光灑射下來,雖然眼前黃沙漫天,烈陽高照,但是她總算是微微舒了口氣,臉上不由微微泛起一抹欣喜的笑容,:「太好了!可算是逃出來了!咱們這就去找大夫!」

筮塢戍還未及應她,一道幽蘭色的身影便擋在了他們面前,

「把嘲風角交出來,隨你們去哪都可以」

糖蓮子抬頭看去,便見烈陽之下,一個身姿挺拔修長的男人帶著青鬼面具站在他們面前,右手握著一把枯黑色的骷髏古劍,古劍劍柄上雕著一個骷髏頭,劍身上猩紅色的血在刺目的陽光中蜿蜒而下,那道幽蘭錦衣後,黃土飛揚,塵沙漫天。

「你,你是什么人?!」糖蓮子看著那道身影,竟然無端的感動熟悉。

「他是鬼手公子」

筮塢戍看了一眼那把骷髏古劍,灰白著臉色淡淡道。

「鬼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