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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愛情這么傷 未知 6214 字 2021-04-15

「我是她男朋友。」

「那你怎么會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一句話就讓孫文晉急起來,他從來沒有將一句話說的這么語無倫次,「她父親死了,她忽然不見了,打她電話也不接,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說參加學校活動去香港大學訪問,但是我剛問過你們學校學生處處長,他說根本就沒有派學生出去,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突然不見了。」

或許是這男人苦心孤詣的尋找他們的聯系方式,或許是他此刻急切慌亂的語氣打動了輔導員,他嘆口氣:「唐瑜同學星期五下午提交了休學申請書,當時我外出開會去了,但她已經在教育處和學生處辦好了一切手續。」

「休學,為什么,她怎么了?」

「好像是身體不舒服,生病了吧,她說要休學治療。」當時她的手續是03級輔導員幫忙辦的,只說病情好像很嚴重,所以他不在,另外一個老師也立刻准了她的休學申請,他現在想起那個女孩的樣子,心里不是不嘆惋的,這個女孩子上課的時候每次總坐在最角落里,系里的活動從來都不參加,很不喜歡來系辦,很不喜歡麻煩人家,是一個存在感很低的小女孩,還記得他批准了她的助學貸款,她高興的像個孩子一樣,歡天喜地,千恩萬謝,像是受了他多少恩惠似的,誰知道卻得了這樣的病,聽說以前上課還當堂吐過血,把老師嚇得不輕。

孫文靜掛斷電話,他終於平靜下來,仔細的想了幾個問題。

還沒到下午,他就已經弄清楚他范圍內所能知道的一切。

下午三點,陳釋正在公司會議室主持會議。

秘書小姐把孫文晉請進陳釋的辦公室里,上了咖啡,請他稍等,她馬上去通知陳總。

不一會兒,得知消息的陳釋結束會議,匆匆趕來,孫文晉面前那杯咖啡紋絲不動,他盯著他,黑著一張臉,這個眼神看得他發毛,同孫文晉相識已久,知他這個人,越是沉默冷靜,那么越是可怕,就像一口深井,底下再怎樣暗潮洶涌,但是表面上卻是波瀾不驚。又或許,他自己藏了心虛,所以現在看他這個樣子,首先就狐疑起來。

等陳釋屏退了秘書,孫文晉走到門口將門關起來,陳釋早已經做好等候他發落的准備,誰知道還是猝不及防,他站在那兒,孫文晉返過身就給了他一拳,力道迅猛,陳釋被打得跌到真皮沙發腳下,鼻翼下面癢癢的,一摸,居然是血,陳釋驚愕抬頭,失聲道:「孫文晉,你小子發什么瘋?」

孫文晉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冷冷的目光看得人心生寒意,他語氣冰冷僵硬:「唐瑜呢?」

陳釋慢慢的爬起來,想找紙給自己擦拭鼻血,誰知道孫文晉一個箭步走上來,一把攥住他的手,陳釋的手被他抓得生疼,像是有一把鋼鉗卡著,他視著他,聲音冰冷無情:「陳釋,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陳釋惱火起來,用力一掙,將孫文晉甩開,一p股坐到沙發上,瓮聲瓮氣的說:「我哪知道。」

孫文晉好像壓根沒聽見他的話,盯著他不停的問:「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仿佛只會說這一句話了。

第章

陳釋慢慢的爬起來,想找紙給自己擦拭鼻血,誰知道孫文晉一個箭步走上來,一把攥住他的手,陳釋的手被他抓得生疼,像是有一把鋼鉗卡著,他視著他,聲音冰冷無情:「陳釋,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陳釋惱火起來,用力一掙,將孫文晉甩開,一p股坐到沙發上,瓮聲瓮氣的說:「我哪知道。」

孫文晉好像壓根沒聽見他的話,盯著他不停的問:「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仿佛只會說這一句話了。

陳釋跟孫文晉兄弟一場,這么多年來,從沒紅過臉,孫文晉有難,陳釋當仁不讓,陳釋生意出了問題,孫文晉千里迢迢趕到非洲去搶救,可今天為了一個女人,他這樣毫不留情,陳釋心里一方面惱火,然而更多的卻是酸楚。

孫文晉走上前兩步,繼續問:「你把她到底弄到哪里去了?」

陳釋看著他紅紅的眼眶,心里像是挨了誰一鞭子,只得實話實說說:「我只是說送她出國念書,但是,我安排在機場的人並沒有接到她,而且,你知道的,今天機場大部分國際航班都被取消了。」

孫文晉並不相信,他看著他,心碎又受傷的表情,固執著:「那你告訴我,你原本要送她到哪里去?哪個國家,哪個城市,哪個大學?」

陳釋終於偏過頭去:「法國,巴黎,學校是她挑的,巴黎大學。」

怕他不相信,陳釋特意打電話找來原先安排送唐瑜出境的助手前來對質,唐瑜的機票,護照,學校的地址,以及原本給她准備的那張信用卡。

孫文晉一言不發,取了她的東西,第二天徑直去了法國。

法國,找遍了巴黎市所有的大學,沒有一個叫唐瑜的中國女學生,他打算南下,陳釋得知後,親自打電話給他,苦口婆心:「那天的護照都給你看過了,她根本就沒出境,你這樣,你怎么找的到她,文晉,我真的沒有把她弄到哪里去。」

孫文晉並沒有說話。

第二天,沈子靜打電話給陳釋:「你快回來吧,文晉在家等你,到底又發生了什么事,他……」

陳釋隱約也猜到發生了什么,定然是沒有找到唐瑜,他倉促答應著,放下手上所有的事匆忙趕來。

一進客廳便看見他坐在沙發上,嘴上叼著煙,大概礙於沈子靜懷有身孕並沒有點燃,他在等他,一聽見門響,反s性的跳起來轉頭看著門口。

陳釋被他看的不敢抬起頭來,沉悶的走過去,顧不得沈子靜,從孫文晉口袋里拿出一支煙點燃,將打火機遞給孫文晉示意他可以抽煙,他卻並不接打火機,只是定定的看著他。

孫文晉在巴黎找了一圈,他自然是知道,只是真沒想到,所以現在心情很復雜,他低估了唐瑜對他的影響,可現在唐瑜不見了他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他目光閃爍著唯獨不敢看孫文晉,剛落座,聽見孫文晉壓抑哽咽的聲音:「陳釋,我跟你這么多年朋友,我有沒有求過你什么事情?」

陳釋下意識的回答:「沒有。」轉頭去看他。

孫文晉已經把臉埋到手掌里,整個身子微微前傾彎曲著,半日沒說話。

半晌,他終於抬起頭,話里帶著強自壓抑的哽咽,眼眶發紅,卻是一瞬不瞬的看牢他:「我現在求你一次,你告訴我,你到底把唐瑜弄到哪里去了?」

陳釋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好似渾身的血y都沖向頭頂,他認真的看著他,就像是一個虔誠的教徒,走投無路的時候,哀憐的,傷心的,懇求的,不顧一切看著他的上帝,祈求得到憐憫,只差沒有跪下來。

孫文晉是一個硬氣的人,他曾經那樣豁出一切去愛孫黛影,不要父母,不要前程,但是她離開的時候他亦是沒有半句挽留的話沒有一絲哀懇的眼神,可現在他這個樣子,把陳釋的心都揪起來了,只覺得一顫一顫的疼,他不相信他,居然去法國找了之後,回來仍舊是不相信他,一瞬間陳釋的喉嚨好似被堵住了,他張了張嘴,艱難的發出聲音:「文晉,護照和學校我都給你看過了,她真沒出境,你要不相信,你再親自去查一查。」他不是三歲小孩,既然能跑到法國找了一圈,怎么可能不查出入境的記錄,只是他這個樣子真讓陳釋心里難過。

孫文晉仍舊是那樣看著他,帶著一點點執拗,表情受傷,目光破碎,像是一個被打碎的玻璃娃娃,散了一地。

陳釋被他看得的心都要碎掉了,也快要瘋了,但他翻來覆去也只有那幾句話:「護照,學校我都給你看過了,那天我安排去接她的人,根本沒接到她,我真沒有把她怎么樣,文晉,你相信我!」說到最後,陳釋一臉委屈的看著他。

他好像終於能接受他的話,點點頭,站起來就朝門口走去,消失得迅速無比。

一回到家,就在書房里翻箱倒櫃的找著,書架,書桌,抽屜,統統翻了個遍,這才想起那個保險箱來,他取出鑰匙開了保險箱,顧不得里面的文件到底有多重要,他胡亂的將文件掀開,終於翻到那個水晶盒,可放鐲子的地方空空的,就像他的心,空了一塊。

這時候手機又響起來,他用左手掏出手機,原來是唐瑜那個師姐,他一早就找過她,略有點急切的接起電話:「是孫先生嗎,有唐瑜的消息了……」

「我找她,她們系里有女學生,9月14號那天看見她體育考試的時候吐血了,她去醫院檢查過,你要不要再去醫院問問看,也許那兒會有她的消息。」

唐瑜不見了,他急著找她,知道陳釋從中做過手腳,只想著要找回她,只想著找陳釋的麻煩,居然忘記這樣重要的線索,他向來心思縝密,可慌亂起來也只能這樣毫無章法,這時感激的對師姐道謝,掛斷電話又急忙取了車鑰匙下樓來。

有了唐瑜的名字,他輕而易舉的找到科室,可老專家卻說:「哎呀,那個小姑娘,那天是我們一個實習生坐診,我剛好有點事不在,這幾天正找她呢,她留下來的聯系電話總也不接,又沒有留其他聯系方式。是這樣的,我聽我手下實習生轉述,她應該不是先天性心臟病,倒有點像是肺隔離症,不過這事也不能怪我們的實習生,這病向來誤診率就極高。這樣吧,你趕緊把她找回來,我建議她再做個加強ct確認一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不管是什么樣的病,都耽誤不得。」

孫文晉如墜冰窖,他結結巴巴的說:「醫生,您是說,她之前曾經被診斷成先天性心臟病?」

老專家頭一低,目光越過老花鏡上緣看著他,有點吃驚「怎么,你不知道?」

「不知道,而且,她手機關機,現在連人都不見了。」孫文晉心口涌起濃烈的苦澀。

老專家嘆口氣,「那實習醫生沒有經驗,當初只憑借她父親死於心臟病,便判斷她是家族遺傳,若是正式醫生即使判斷出病人的情況,定然不可能這樣粗糙魯莽的告訴病人手術風險大,若是不動手術,便有生命危險之類的,這樣對病人情緒造成極大的壓力,那實習生我們已經提前結束了他的實習期。唉,不過病人碰上這樣的事,尤其是她父親曾經死於心臟病,大受打擊是肯定的,為今之計,只有盡快找到她,重新給她做檢查,她的病,應該沒有這么嚴重的。」

第章

一般人生病了,會又兩種反映,一種就是,想方設法搜集各種各樣的方案來治病,另外一種,大約就是唐瑜這樣,一個人默默的消失,這一種往往是對生命絕望了。

然而真的很委屈。

那天喝咖啡,天突然莫名其妙的就掉了眼淚,現在想起來,她好像是聽見法拉奇死亡的消息才掉的淚,因為那個記者死了,她突然就哭了,是不是也想起過自己,是不是也在為未來害怕,但她終究沒有告訴他。那天,她問他,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他告訴她,他最害怕親人的死去,可她卻沒有告訴他她害怕什么,她有沒有想過要告訴他?

曾經以為人生就是這樣了,平靜的心拒絕再有浪潮,可這個女人,跟他在一起幾個月,從不要求什么,從不計較什么,安靜的不可思議,那天她突然說要去逛街,要去游樂場,她說從來沒有去過,因為以為生命走到了盡頭,所以想要去,但是,那個時候她並不打算告訴他?

從咖啡店回來,她在廚房下面,一邊對他叮囑說,火不要太大,不然油容易燒,放r前要先放鹽,這樣r不會老,那個時候,她就打定主意要離開他,但是並不打算告訴他?

他走之前,明明跟她說好,讓她等他回來,為什么,一回來,她便消失天涯?

她最難過的時候,她最絕望的時候,居然首先是將他推開,逃開,再也不見他。為什么會這樣?他鑽天打d一樣的找她,她卻這樣對他,陳釋到底對她說了什么,陳釋對他說,他們之間困難重重,說他和她不嫩他長久,他根本不當一回事,可她離開得這樣決絕,哪怕知道自己生病快要死掉了,她這樣,到底是把他當成了什么?

她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二十多年來,生命貧瘠而卑微,可她也過來了,堅強的,隱忍的,不屈服的,她答應跟他在一起,她給過他快樂,給過他溫暖,然而卻從不奢望從他這里得到什么,不僅如此,她自己一旦發生了什么事,居然首先是離開他。她這到底是為什么,是不是想,自己快死了,所以不想拖累他,還是臨死之前只想自己一個人面對?她這樣,到底是對自己絕望,還是,從未從未,把他放進過心里。

她這到底是偉大,還是自私。

她知道自己生了那樣嚴重的病,還能這樣理智冷靜,超然事外的離開他,到底是對自己狠心,還是太過絕情,絕情到從未想過他,因為從未付出真情,因此能走得義無反顧。

她到底有沒有心?

他終於從老專家那兒知道一切的緣由,但他能說什么,、?

這個女人。

他頹然的坐在床上,手一遍一遍的撫摸著她的枕頭,哀憐的,心碎的,細細的用指頭描摹著枕頭的輪廓,想起她躺在身邊的樣子,想起她想要他的時候一遍一遍的叫著他的名字,想起她那天在廚房說,放r之前要先放點鹽,那些都是什么時候的事,為什么一轉眼就只剩下了這冰冷的枕頭?然而到這地步,他對她仍舊是恨不起來。

手機在床頭響,他怔忡著,終於想起要去接,一起身帶動身後的枕頭,枕頭掉在地毯上,他彎腰拾起,突然呼吸一窒,心跳好像停止了。

他枕頭下面,躺著一枚貴妃鐲,溫潤的,紫羅蘭的顏色,他記得很清楚,這枚玉鐲上次被沈子橘看到,後來他便收進了保險櫃里,只是今天他沒有找到,為什么會在這里?

他想了想,明白過來,一瞬間,氣血上涌,心內大痛,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擠壓著他的心臟,生疼生疼,疼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疼的他沒有力氣去拿那枚鐲子。

手機在客廳里急促的響著,他仿似沒有聽見。

終於敢伸手去拿,拿枚鐲子早已經是透心涼,他攥緊了,拿股涼意仿似要透過手心涼到她的骨子里去。

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是陳釋,他終於接起來,陳釋在拿邊交際的問:「文晉,又沒有唐瑜的消息?你還知不知道她有什么親戚,她是不是有個舅舅在加拿大?像她那樣,身上也沒有什么錢,要走也不可能走得太遠,一定會找人幫忙的,她會不會去找她的舅舅了?」

她怎么可能找她的舅舅,這個時候她連他都不相信,他心里難過起來:「她有什么親戚,她什么親戚都沒有了,她早已經什么親戚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