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2 / 2)

瘋祭 未知 6094 字 2021-04-15

林香雪問:有件事問問你……

謝天書邊畫邊搶著說:你姐臉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這一猜中,倒是出乎林香雪的意料。她張張嘴,最後還是閉上了。

謝天書說:有件事我問問你,我媽臉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林香雪說:什么?想了想到梨花的房間去了。梨花睡在床上,林香雪走進來,哈腰仔細地看老人的臉。梨花的臉上也是傷。林香雪疑惑地回到書房,重新坐在沙發上,蹙眉想著,搖搖頭:不可能。

謝天書說:我也認為不可能。

林香雪說:我姐和大姨都不是這種人。

謝天書說:對。不過,自從我母親得了老年精神病以後,不但母親不正常,全家都不正常了。一切都不正常了。

林香雪說:就剩你正常了。就你想的對?一般情況下,在藝術上有才氣的人,在政治和生活上往往是呆子。我還要問你一個問題,這回你再猜猜是什么問題?

謝天書說:肯定是政治和生活方面的問題,因為在這方面我是呆子,所以猜不出來。

林香雪說:你們為什么分居?

謝天書說:以前是為了既照顧母親,又培養孩子,現在又增加了新的內容。

林香雪說:有了新內容?這個新內容是什么?

謝天書說:新內容就是我媽和你姐臉上的傷。

林香雪說:該不是那個楚畫吧?

謝天書摔了畫筆說:你放尊重點!

林香雪笑說:哎?我還頭一回見你來氣。我就愛看你生氣的樣子。你生氣的時候才有點關東漢子的氣味。不過摔畫筆就不如舉大刀……她的手機響了,姐呀?我是在這兒。別難為他?我哪敢哪?人家正向我發脾氣呢,畫筆都摔了。什么?你要是肯跟我說清楚,我還能來問他嗎?人家都考慮要不要你了,你還護著他,賢惠過分了吧?好了,聽你的。關了手機。對謝天書說,走了。我姐不准我跟你吵。走到門口又回過身說,不送送啊?來了不說話,走了也不送,生氣了也要有點風度嘛。美協主席,大學教授先生,你說是不是?說著咣地關上門走了。

謝天書坐下來生氣。他想起波留洛夫的油畫《龐培的末日》,一切都要坍塌。

電話響。謝天書拿起來說:什么?電話欠費623元4角?謝天書拿著電話發呆,623元4角?怎么這么多?

林香雪下樓時遇見笑笑嘟嘟著嘴上樓。她甚至沒有看到老姨便直接開門進去。林香雪轉回跟進來。她沒有脫鞋,就站在門口看著。謝天書剛放下電話,扭頭見笑笑。女兒是哭泣過的樣子,每個淚痕都是問號。

謝天書先問:笑笑,你回家打長途了?怎么欠費六百多元?

笑笑不回答,卻問:爹,媽怎么臉上,身上全是傷?眼睛都哭腫了?怎么回事?

謝天書不回答,把放在門處的一箱方便面搬進廚房。

笑笑到乃乃屋看看說:咦?乃乃的臉上怎么也是傷?身上也是傷?爹,這是怎么回事?

謝天書放完方便面進了書房,還是不回答。

笑笑走到書房門口問:羅蘭呢?爹,羅蘭呢?

謝天書說:問你媽去。

笑笑說:准是乃乃鬧,羅蘭不耐煩打的。我就說雇保姆乃乃就得遭罪。

謝天書說:那你媽的傷呢?也是羅蘭打的嗎?一個被雇用的小保姆有那么大的膽量啊?胡說!

笑笑一下子答不上來說:對了!咱家的電話老占線。准是羅蘭老打長途。

謝天書說:她?不能吧?

笑笑說:怎么不能?爹,你得老年痴呆症啦!

林香雪撲哧一下笑了:老年痴呆?不、能、吧?

。。

4邋遢兒子漂亮瘋媽

謝天書攙扶著母親走進街心廣場。乍看,母親臉上的青紫已經消失了。細看依稀還有。謝天書雖然穿著西服也系著領帶,卻顯得邋遢且精神不振。相形之下,倒是母親的一頭銀發和一身白綢子衣服顯得高雅而漂亮。

秋傻子無處不在地給城市帶來一種y霾的情調。一群群鴿子或於廣場上撿食,或於廣場上空盤旋。謝天書扶著母親在涼亭里坐下來。望著外面的秋雨。謝天書歷來不喜歡城市的秋傻子,它會讓他產生一種鄉愁。他想起了家鄉的秋傻子。想起小時候跟媽割地、撿蘑菇,想到後來到外邊念書,工作,結婚到今天。今天他陷入了魔藻。他已經決定辭職。從今以後只有三件事,畫畫、和大鬧搞裝修設計、護理老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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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老年精神病康復中心之二

謝天犁和閆嫣來到中國精神衛生研究中心,接待他們的是一位白發學者商主任。這位老學者說,精神疾患不僅是一個重要的公共衛生問題,而且是一個突出的社會問題。根據預測,進入21世紀後我國各類精神衛生問題將更加突出。在2020年的疾病總負擔預測值中,精神衛生問題仍將排名第一。老年精神病是更重要的社會問題。他牽動許多家庭和整個社會。而且不分國家,不分民族,不分人種,只要有父母,就有個老人問題。如果碰上有老年精神病的老人,就更復雜。

謝天犁說:能否建立一個專業性質的醫院,比如老年精神病康復中心什么的。這對治病和解除兒女負擔都有好處。

商主任說:這個問題提得好。事實上,我們已經建立了一個,名字就叫老年精神病康復中心。一切審批手續都齊全。場所也有。我們想做一下試點,有了經驗後再擴展開去,只是一直苦於資金。萬事俱備,只差兩個條件。一是資金;二是觀念更新。

謝天犁說:觀念問題,到了病老人把兒女們都折騰垮了,都挺不住了,都傷透心了的時候自然就更新了。由專家和專業人員來治療和護理老年精神病患者,把兒女們解脫出來,要比消極的護理更為理智和有效。至於資金問題,我們可以考慮。

商主任說:那就太好了。我們得先感謝你們對精神衛生工作的支持。

謝天犁說:請商主任先草擬一個計劃,然後商量一下。

這天夜里,謝天犁給家里掛了電話,是個女的接的。謝天犁問,四嫂嗎?對方說,四嫂?您找誰家?謝天犁說,掛錯了嗎?我要謝天書家。對方說對呀?您是哪一位?謝天犁說,我謝天犁。您是哪一位?那邊笑了說,老疙瘩呀,我是楚畫。謝天犁奇怪,這么晚了你怎么還在我們家?是母親出什么事了嗎?楚畫說謝老師有點急事出去了,今天夜里可能不回來,請我護理大娘一夜。謝天犁明白了,是這樣……不是雇保姆了嗎?楚畫說,保姆不在。謝天犁問,怎么了?楚畫說不清楚。謝天犁問我母親怎么樣?楚畫說,不好。謝天犁問怎么不好法?楚畫說大娘精神不好,臉上和身上還有一些傷。謝天犁說臉上和身上還有一些傷?怎么回事?楚畫說,不清楚。謝天犁說好吧,再見。放下電話,想,怎么臉上和身上還有一些傷呢?家里沒人應該讓四嫂和笑笑回來陪伴老媽呀?怎么回事呢?看來四哥家已經出了矛盾。必須加快成立老年精神病康復中心的步伐。

6崩潰

楚畫放下電話繼續寫日記:

……人世間最親切的詞是媽媽。媽媽是什么?媽媽就是割下自己生命中最美麗的一段埋在土里,再用自己全部的血澆灌,最後將自己腐爛成肥料,埋在小樹根處的女人。

她抽出軟盤,關了電腦,打個哈欠,進母親屋里看看,進了謝天書的卧室上床睡了。大約過了兩個小時,謝天書回來了。他見楚畫睡在自己床上,便到母親屋,在笑笑的床上睡了。

這一夜林香雨幾乎沒睡。開始,她對油布包做種種猜想,有時候眼前還會出現那個又高又瘦的大男孩。後來是無序地亂想,包括從母親過生日到現在發生的一切,包括分析存折在哪兒?包括笑笑和牛地。想得最多的還是她和天書的關系。他們之間好像有了霧障。她早早起來昏昏沉沉地做好飯,然後拿著油布包昏昏沉沉地回家。她輕輕地開門。看見一雙女士牛仔鞋,這使她的神經緊張起來。她悄悄走到卧室前,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見楚畫睡在床上。林香雨低下頭,再次向楚畫看去時,兩眼已經蓄滿了淚水。她向外走,身子晃了晃,靠在牆上閉上眼睛想了好一陣子後,輕輕地出了門,再輕輕地把門帶上了。然後向樓下走。她顯得晃晃悠悠,下了一層以後終於支持不住倒下去。這一倒,便順著樓梯往下滾。直滾到兩個樓梯的接頭處時才停下來。

她一動不動。

大鬧從下面上來。他看見一個人躺在樓梯上嚇了一跳,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後來他又小心地走上去看了看,林香雨的臉背著他,看不著。他又轉到另一面。再看。他一驚:四舅媽!他把她抱起來搖了搖,四舅媽!四舅媽!林香雨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睛說:大鬧哇?

大鬧說:四舅媽,你怎么了?

林香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不小心,跌了一下。沒事兒的。她站了起來。

大鬧問:摔哪兒沒?

林香雨說:沒。沒摔著。

大鬧問:是剛從家里出來呀?

林香雨搖搖頭。想說剛從租房那來,還沒進屋。沒說出來。

大鬧問:是剛上來,還沒進屋子呀?我扶您進去吧?

林香雨:不用了。我就不進去了。叫你四舅看了說不定又認為我怎么的了。林香雨扶著樓梯往下走。

大鬧又想下去扶她,卻又沒動,只是疑惑地瞅著。直到看不見之後,他才上樓按門鈴。

謝天書起來開門。

大鬧說:四舅,怎么還沒起來呀?

謝天書看看手表:噢,可不是嘛?睡過頭了。進來吧。

大鬧進屋問:四舅,銀河大酒店的設計怎么樣了?

謝天書說:草圖出來了。色彩稿也畫了一些。

大鬧說:草圖出來了就行。昨晚11點半他們來電話,說是今天早上一上班就要看草稿,因為太晚了,就沒給您來電話。我就知道四舅辦事從來是認真的,只要答應了准辦。四舅,咱們現在走行不行?

謝天書有點猶豫:我是怎么都可以,只是你姥姥……

楚畫伸出頭來:謝老師您走吧。大娘我護理。

謝天書:你不上班?

楚畫說:不。您只管忙您的。

謝天書說:那好。大鬧,你等我一會兒。說著,他去洗漱。

自從楚畫出現,大鬧就有些吃驚。他半張著嘴一直盯著楚畫出現的房間看了好一陣子才到姥姥的房間看看。然後就在姥姥的對面床上坐下來,好像是看著姥姥,實際是在想著別的。眼睛還時不時地溜著門外。

1大鬧與大美人兒(1)

這是梨花80壽辰後的第13天。大鬧騎著摩托,一輛白色豪華轎車從後面上來與他並行。車窗開了,林香雪露出美麗的臉:大鬧!

大鬧扭頭,喊:喲嘿!大美人兒!

林香雪笑問:干么吶?

大鬧說:剛和四舅出去辦點事回來。

林香雪問:什么事?

大鬧說:四舅幫我搞一項裝修設計,剛跟甲方談完。

林香雪說:我請你吃飯!

大鬧沒聽清,問:什么?!

林香雪一字一頓在說:我、請、你、吃、飯!

大鬧擺手:停停停!我得下來!別一高興暈過去摔死嘍!靠邊停下,就一腳支地問:你說什么?轎車也停下來。林香雪還是把頭伸到車窗外說:我請你吃飯。鳳凰大酒樓。大鬧下了摩托,說:你是泡我?還是想樂死我?咱們可是好多年沒來往了,我沒得罪過你吧?林香雪說:走吧!跟著我!轎車走了。大鬧傻乎乎地立在那兒。林香雪又停下車,打開車門回頭說:走哇!大鬧這才半信半疑地騎上摩托跟著走了。

他一邊騎摩托一邊想,鳳凰大酒樓?今天是什么日子?愚人節呀?情人節呀?王母娘娘要開蟠桃會呀?他揚頭看看天,滿天都是細細的雨絲,原來秋傻子還在下呀?真的在下。

秋傻子快樂地下著。

林香雪的車剛在鳳凰大酒樓停下,一個年輕的服務小伙已經跑過來替她開了車門,並用手擋著車門頂端說歡迎林小姐光臨。林香雪下了車,立在車旁,等著大鬧。大鬧下了摩托,那個小伙又說,先生您好?請。林小姐請。先生請。大鬧略有躊躇。這是全市最豪華的大酒店,是天天都想進,一輩子也甭想進去的地方。就像《上海灘》里的丁力想進霞飛路一樣。林香雪微笑地看著他。這種微笑的魅力足以讓人暈倒,對大鬧來說是一種真實的鼓勵。他下意識地挺挺胸,以參加王母娘娘要開蟠桃會的心情走進去。

進了酒樓,又一位小姐笑容可掬地說:歡迎林小姐光臨。先生您好?林香雪也不說什么,上樓。大鬧一邊跟著林香雪上樓,一面左顧右盼,還不斷地瞅自己的衣服,明顯是覺得自己穿得有點損,如庄稼佬進城。大鬧怎么也想不起來今天是不是愚人節?

到了樓上,又一位小姐迎上來畢恭畢敬說:林小姐請。先生請。然後就陪著走向落地窗處的一個雅座,先替林香雪扶了椅背,林香雪坐下。又請大鬧坐下。

服務小姐問:請問林小姐,還按老規矩嗎?

林香雪點頭。

那位小姐走了。

這時已經有另一位服務小姐上了茶和精巧的點心。都是大鬧不認識的。大鬧直揩汗,他感到既緊張又興奮,摸摸兜,掏出一個空煙盒。

林香雪說:拿一盒煙。

服務小姐給他們斟完茶說請稍等放下茶壺走了。

大鬧不住地左顧右盼,林香雪把茶杯往大鬧前面推一下說:喝吧,這茶不錯。

服務小姐拿來一盒煙,林香雪遞給大鬧的。大鬧接過來,抽出一只看了看,如果煙里有個小鞭,點煙時叭的一聲,鼻尖能不能崩掉?服務小姐送上打火機,大鬧點上,閉眼睛抽了一口,沒事。情緒穩定多了。

林香雪說:這地方不錯吧?

大鬧說:我和四舅設計的銀河大酒店將來要比這豪華。說不定幾年之後,我就和四舅經營這么一個大酒樓。

林香雪樂了:從小你就說大話。19年沒怎么接觸,說大話的功夫大有長進啊。

大鬧說:哎,這就對了。敢說大話的人才能干大事。連大話都不敢說的人,狗p!永遠也干不了大事。

林香雪說:行。這也是個理論。大鬧,從見面到現在你什么也沒管我叫哇?你應該管我叫點什么?

大鬧說:按理說呢,你姐是我四舅媽,我當然應該叫你一聲小姨。是吧?

林香雪說:那為什么不叫?

大鬧說:我可是比你大兩歲呀?再說了,我從小盡叫你大美人兒來著……對呀,現在你長大了,叫大美人兒就更貼切了。還叫大美人兒怎么樣?你全市選美第三名,也名副其實呀?

林香雪笑說:拍馬p的功夫也見長。嘴也溜了。

大鬧說:謝謝誇獎。繼續努力。

服務小姐上了酒和菜說:林小姐,今天輪到您的第10號套餐,是西餐。

林香雪說好的。服務小姐退了一步,規規矩矩地在一邊立著。

林香雪說:我很討厭一次一點菜,所以就在這兒訂了15個固定套菜。這回吃第10號套菜,下次來就吃第11號套菜。吃一次,換一樣。今天趕上了西餐。你可能吃不習慣。開一回洋葷吧。來,喝一口這老外的果酒。大鬧掐了煙,端起酒杯。端得不對,林香雪伸手教他,這么拿。大鬧端好了之後,林香雪舉了一下杯說,喝吧。為小時候你帶我玩過。說著抿了一口。大鬧說,喝。為小時候你給我當過媳婦。糊里糊塗地喝了一口,喲嘿,挺好喝呀?說完又喝了一口,眨眨眼,吧嗒一下嘴,一揚脖,全喝了。林香雪笑說,男人畢竟是男人。女人再像男人也畢竟還是女人。服務小姐給林香雪和大鬧斟了酒。大鬧還想喝,剛要拿起來瞅瞅林香雪又放下了。林香雪笑眯眯地說,今天要不是有點正事要說,你又得騎摩托,真想請你喝個夠,讓你嘗嘗這洋鬼子果酒後反勁兒的厲害。醉一回你就怕了。大鬧說,我連洋鬼子都不怕,還怕洋鬼子的酒嗎?要灌醉趁早灌。只爭朝夕。林香雪笑,說,下回。大鬧有點不信,說,還能有下回嗎?過這個村還能有那個店嗎?我不要下回,只要這回。林香雪說,那好。小姐,再拿來兩瓶。小姐又拿來了兩瓶。林香雪說,吃點東西再喝吧。這是牛排,大蝦沙拉,土豆沙拉,北京紅菜湯。吃不習慣也嘗一嘗。哎,這么拿……她教大鬧怎么拿刀叉。大鬧一樣吃了一口,每吃一口都品一品:好不容易進一回鳳凰大酒樓,鬧了歸齊……林香雪說,我再給你要點別的菜吧?大鬧說,拉倒。我聽說有一句話叫做「秀色可餐」?我啥也不吃,瞅著你就解饞了。哎?你怎么想起來請我吃飯?是不是有什么y謀?林香雪說,你不是說我小時候給你當過媳婦嗎?想和你重溫舊情。大鬧揚頭大笑,還沒笑出來就噎住了,身子向後一挺,椅子差點倒了。服務小姐以為他真的要倒,上前一扶,大鬧又平穩地坐在椅子上了。他摸摸腦門兒說,我沒樂死也對不起你這句話呀?那么的吧,為了你這份情,我把這只手割掉。他拿起西餐刀對著自己的手腕比量著,瞅瞅林香雪。林香雪一邊小口抿酒,一邊笑眯眯地看著他割。大鬧說,你覺得還不夠壯烈是吧?這么的吧,為了你的這份情,我,我……他又把刀放下,端起了酒杯:我還是把這杯酒喝了吧。林香雪樂得差點把酒噴出來。連服務小姐都樂了。大鬧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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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大鬧與大美人兒(2)

我說大美人兒?我也沒得罪過你呀?干嗎捉弄我?

真的。這幾天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