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瑤夫人_分節閱讀_6(2 / 2)

青瑤夫人 靜江 1836 字 2021-05-18

真好,終於可以和爹娘永不分離了。

我臉上慢慢浮出一絲笑容來。

也許是聽到豹子頭的吼叫,木門被敲得更響了。「大當家!大當家!!」

待木門被人一腳踹開,呈現在眾人面前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幾乎是寸縷未著的我,被同樣幾乎是寸縷未著的豹子頭緊抱在胸前,而我正咬著他的肩膀,滿面通紅,唇邊帶著些滿足的微笑。

門口的人愣了片刻,便哄笑著往外退,有人還借關門之機再掃了一眼。

我與豹子頭的身軀同時僵住,他雙臂的力量在漸漸消退,我也慢慢地松開了牙齒。

門仍被敲響,狐狸帶著些焦慮的聲音傳進來:「大哥,實在是過意不去,但是二哥三哥的人又打起來了,還打得很凶,只怕得您去才壓得下。」

我望向豹子頭,他眸子中的戾氣似乎在退去,臉色卻象暴雨沖刷過一般狼狽不堪。他盯著我看了一陣,雙臂猛然松開,我「唉呀」一聲,沒有在床邊穩住身子,仰面倒在地上。

門被用力拉開,豹子頭的罵聲逐漸遠去:「操他***,真掃老子的興!哪些王八羔子打架,統統吊起來抽鞭子!」

有人在幸災樂禍地哄笑:「就是,大哥正玩在興頭上,誰***掃興,都吊起來打!」

檁梁上的老鼠又伸出頭來,嘰嘰地叫。窗外仍有人在探頭探腦,我不敢站起去拉被子,只得緊緊地踡縮成一團。

似是狐狸在罵:「看什么看?!都滾遠些!」

窗外圍觀的人哄然一聲散干凈了。我略略松了口氣,吐出一口血。

輕風忽起,背心一暖,一件寬大的袍子從窗外擲進來,將我從頭到腳蓋個嚴嚴實實。門被輕輕推開,又被輕輕關上。過了片刻,腳步聲在我身前停住。

混沌的黑暗中,狐狸的聲音帶著絲譏諷,也有幾分幸災樂禍。

「沒想到大哥挑來挑去,挑了你這么個粗腰肥臀還會咬人的。怕只怕有一天會被反咬一口、養虎為患。」

被永嘉府的人押著游街示眾時,圍觀之人,也曾用「反咬一口、養虎為患」八字來罵我。

心頭的火騰騰而起,我將袍子一卷,包住身子,然後抬起頭,怒視狐狸:「粗腰肥臀好生養,牙尖嘴利會算帳,六當家沒聽過嗎?」

狐狸的表情,象生吞了一只癩蛤蟆,半天才咽進去。

我滿腔憤懣無處宣泄,選定他繼續噴火:「雖然和大當家的沒有拜天地,但按理說,六當家也要叫我一聲『大嫂』。嫂有溺、叔不救,六當家也算是飽讀詩書之人,進來之前要敲門,非禮之處勿直視,難道連這些都不懂嗎?」

狐狸攏了攏袖子,豐潤的唇角慢慢勾起來。「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確實牙尖嘴利。」

我咬牙切齒道:「六當家過獎。」

狐狸眼中似有火光一閃,他俯低身子,忽然間伸手,修長的五指用力扣住我的下巴,將我的頭高高抬起。

他的目光,象一個老到的屠夫看著屠刀下的牲口,聲音也變得如刀鋒一樣冰冷:「我不管你是什么來歷,你聽著,好生伺候大哥,自然有你的活路。若是耍什么花招——」

他將我的頭猛然一撥,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青色長袍,斜瞟了我一眼,輕飄飄道:「黑州大牢的牢頭是我舊相識,什么十大酷刑、三十六大刑具,都曾見識過一番,正愁沒機會試一試。」

狐狸去後,我仍坐在地上,茫然了許久。

豹子頭的怒罵聲和鞭笞聲依稀傳來,我忽然對這個傳說中「喜歡將人骨頭剁碎了蘸醋吃」的衛老柴感到萬分好奇。

殺人如麻、凶如虎豹,與壓在我身上孱弱無助的那個人,是同一個人嗎?

正茫然想著,鄧婆婆送來了針線,她嘆了口氣,只說山上再找不出一套女子衣裳來,別的什么也沒說,匆匆離開。

豹子頭回房時,我正裹著被子坐在床上,微低著頭,靜靜地縫補被他撕爛的衣裳。狐狸的外袍,我悄悄地藏在了床底。

豹子頭似是猶豫了許久,在床邊坐下,卻好象不敢坐嚴實了,只屁股尖挨著床邊。我往里面縮了縮,豹子頭被針刺了一般,騰地跳起,遠遠地坐在桌邊。

他在喝酒,不再象之前大杯大杯地喝,只細細地抿著。

「你、叫什么名字?」喝完一杯,他問我,聲音有些低啞。

我叫什么名字?

放下手中衣裳,我悵然地抬起頭。

沈窈娘?江沈氏?

坐在床上向窗外望出去,是滿天的星星和一彎弦月。窗欞的夾縫中長出幾根野草,夜風吹過,野草瑟瑟飄搖,星光與月輝便在草影中晃來晃去,象曾經鐫刻於心的往事,模糊起來。

靜默片刻,我又低下頭,輕聲道:「我姓沈,沈青瑤。」

這名字倒不假,記得爺爺在世時,喝醉了或是特高興的時候,便會抱著我轉圈,讓我揪他的胡子,然後寵愛地喚我「青瑤」。

後來才知道,「青瑤」是爺爺替我取的大名,「窈娘」卻是小名。只是洪安民俗,女子皆喜用某娘來稱呼,所有的人都覺得「窈娘」很順口,倒慢慢將「青瑤」這個名字給忘卻了。便是找到江府,江太公問我叫什么名字,我也只答沈窈娘。

或許從今夜起,這世上不應該再有沈窈娘,活下來的,是沈青瑤。

「青瑤,青瑤——」豹子頭低聲念了幾遍,再喝一口酒,又問:「他們、為什么要燒你?」

我抬頭望向他</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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