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八尊諳眼前一昏,身子直接往下方倒去。
「花開半界,九海迷天!」
海棠兒左手一抄,便是攬住了對自己毫無防備的八尊諳昏迷之軀。
再是袖袍一甩,地面土地嗡顫,一朵朵妖艷的花骨朵盛開,轉瞬間大地被奇花異草抽汲得貧瘠崩裂。
「呼~」
風一吹,迷蒙的花霧便模糊了所有人的視線。
海棠兒抱著昏迷八尊諳的身子,也就此隱去。
「該死!」
「動手,別讓這幫家伙跑了,大陣……覆國天罩開起來!」
「歸位歸位!有無月前輩在,花香故里不足為懼,我們只需要守住陣地即可,根本不需要……」
「轟!」
一聲炸響將白衣稍顯慌亂的議論聲打散了。
隨即,眾人便見著花霧沉浮之間,一道淡藍色中染著血紅的身影在眼前抽射而過。
「這……」
所有人看傻眼了。
淡藍色……
全場之中,能擁有淡藍色的,除了花海中的某簇,也就只有無月前輩了吧?
無月前輩,被抽飛了?
「嗖!」
再是一道血光飛射。
眾人瞳孔大顫間,卻見那在血樹加持之下,速度異變得完全沒他人能反應過來的岑喬夫,已然飛騰上空,手中盤仙斧高高舉起。
「聖神,決裂!」
一斧劈下。
那即便遭遇了八尊諳攻擊都能快速復原的覆國天罩,竟當場被劈成兩半!
再後。
「隆隆隆……」
漫天的光點迸射。
覆國天罩,被劈炸了!
「卧槽!」
「這是什么攻擊力?」
「那血樹……開玩笑呢吧,那只不過是血樹的一根枝杈而已,即便能增幅煉靈師的攻防速以及戰斗意識,又怎么可能令人變得如斯恐怖?」
「這這這……難不成是是因為被加持的,是個暴怒太虛的緣故?」
「卧槽!快看上面!!」
白衣的言語聲,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多了幾分驚顫。
因為他們能注意到,那一斧劈碎了覆國天罩的岑喬夫,已經低頭了。
猩紅且毫無人性的眸子若鬼獸一般。
在短暫的注視之下,岑喬夫提斧。
「刷刷刷刷刷……」
雙手化作殘影。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再反應過來時,岑喬夫揮出來的數萬道斧光已然劈至!
「尼瑪……」
這一瞬間,所有人心都涼了。
暴怒太虛,外有血樹加持的盤仙斧……
這攻擊,全場有誰能抗住?
「爾敢!」
危急之際,苟無月的身形重歸出現。
眼尖的卻能看到其背部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顯然,方才花霧氤起的那一瞬間,即便是七劍仙之一的苟無月,也是著道了。
雖說先前岑喬夫看似一個回合便是栽倒了。
但太虛便是太虛。
即便不曾有血樹增幅,苟無月的那一個恍惚,岑喬夫也差點能要走他的命。
「劍網!」
情況危急,苟無月不曾多思。
他光速將倒懸的名劍凌空拔起,青莫劍影疊入奴嵐之聲的剎那,地面拔地而起的,便是上萬橫豎交接的劍光。
轉眼之間,劍光便將那數萬斧芒攔截。
可這么一個耽擱的功夫,苟無月回劍不及的身前,也暴露給了岑喬夫的斧刃。
「颯!」
岑喬夫口中蹦出一道不似人言的叱聲。
眾人不覺有變,他的身形便是在原地消碎,而後於苟無月身後凝實。
「轟!」
橫豎虛空數里,十字斧芒閃現。
黑洞,取代了一切!
「啵~」
預料之中的漫天血光並沒有出現。
苟無月被一斧撩陰而上,軀體竟化作晶瑩碎片凋落。
「幻劍術!」
底下眾人看得心驚膽戰,卻也不自覺爆呼而出,一個個心潮澎湃。
沒死!
無月前輩沒死!
萬幸……
啊呸,什么萬幸,無月前輩沒死,不是應該的么?
他,可是劍仙!
場中戰況焦灼。
苟無月身子根本沒有停歇分毫,在幻身消碎又歸出現之時,已經是倒提名劍,狠狠往岑喬夫天靈蓋刺去。
「釘魂劍!」
「嗡——」
一道青色漣漪自虛空盪漾而開,岑喬夫像是魔怔了一般,竟沒有反應過來,頭顱至下巴被當場貫透。
然而,沒有鮮血噴涌出來。
他體內的血肉,早已全部獻祭給了血樹。
「嗷!!!」
伴隨一聲沙啞至極的嘶吼,名劍奴嵐之聲光芒一黯。
隨後,岑喬夫背後的血樹再度瘋長。
那突射而出的樹枝不僅汲取名劍之力,連帶著纏繞著劍身,就要盤上苟無月的身體。
苟無月急忙一抖劍身,將血樹樹枝斬碎,把劍抽離。
作為九大祖樹之一的血樹,其吞噬之力有多恐怖。
這點,從太虛之身都扛不住的岑喬夫身上,便能看出來了。
「三十三號!」
苟無月抽劍之後並無戀戰,而是高聲喚了一句。
而後,眼瞼一含,似在感知,隨即身形便憑空飛向遠方。
「留……下……」
岑喬夫無意識的低喃著,腳尖方一點,爆射而出的身形,便遭遇了凌空一記高強度鞭腿,轟一下被抽入了地底深坑之中。
「你的對手,是我。」
三十三號的身影憑空出現。
他低頭瞅了眼在攻擊間隙被血樹樹枝扎得滿是窟窿的右腿,很是驚異。
如若自己是人類,如若自己有血液……
想來,在那一記抽腿之後,也就已經死了吧!
「吼!!!」
岑喬夫狀若獸吼一般的咆哮之後,雙手一按地面。
「銃銃銃銃銃……」
大地分崩離析。
血樹扎根,轉瞬蓬勃生長,直接將方圓數里的空地給支成了一片茂密的血樹林。
林中場景突然變得有些血腥了……
「嗖嗖嗖!」
「嘭嘭嘭!」
「啊啊啊——」
血樹在片刻停歇後,若瘋魔般舞動。
樹枝亂抽,反應稍慢一點的白衣被樹枝扎破了身,頃刻便是在哀嚎聲下被抽汲成死屍。
「尼瑪……」
三十三號看著底下那般駭人動靜,沉默了良久,道出了自人類世界學來的一句感嘆。
這場景,不可謂不壯觀,不可謂不滲人!
即便他是天機傀儡,一想到要置身此地和那背負血樹的太虛怪物戰斗,連頭皮都開始發麻。
「咦,我好像沒有頭皮?」
一矮身,三十三號腳尖在虛空一蹬,身子躥入了下方。
挽救白衣於水火,我輩天機傀儡之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