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473)(1 / 2)

第四百七十三章遇故友二女爭鋒設密謀孤老匿蹤

第四百七十三章遇故友二女爭鋒設密謀孤老匿蹤

涼水河畔,蘆葦叢生,間有眾多泉眼,一片碧樹參差的矮林內,鳥鳴啁啾,為周邊深綠淺翠更添了幾分生氣。

一行旅人有老有少,正在林中休憩進食,其中一名少女裸著玉臂粉彎,靠坐在一棵松樹下,愁眉苦臉地看著手中干饃,難以下咽。

「海蘭姑娘,將就下吧,待到了京城,佟某作東,定讓你好好美餐一番。」佟琅嚼著同樣又干又硬的饃饃,被噎得直瞪眼。

「是啊,海蘭姑娘,屆時我做向導,帶你嘗遍燕都美食。」佟棠討好著心儀女子。

羅夢鴻蹲坐一旁,嘗試著咬了咬自己手中干糧,一口沒咬動,反硌得老牙生疼,將之在座下的石頭上敲了敲,只聽得當當作響,羅老頭捂著腮幫苦笑道:「我說佟大官人,您這口干糧到底是我吃它還是它吃我啊!」

對著救命恩人佟琅不敢敷衍,一臉歉然道:「對不住了老爺子,還好此地不缺水源,我這便讓人去燒熱水,這饅頭和著水也好下咽不是。」

「唉,我是真弄不明白,放著好好的官道驛路不走,非要兜這么個圈子作甚,這路上連個歇腳城邑都不見,只能啃這些硬得如同石頭般的干饃饃……」羅夢鴻連連搖頭嘆息,對自己肚子所受的委屈頗感不平。

佟琅訕訕一笑,沒敢搭茬,好端端的商隊被人在官道上劫了,且對方還曉得自己運有紅貨,擺明是消息泄露,由不得他不多生個心眼,偏這些話只能憋在心里,不能宣之於口,商隊幸存之人都是佟家多年部屬故舊,須防人心生芥蒂。

旁人如何海蘭不管,這硬梆梆的勞什子她是真下不了口,星目四處流轉,看周邊能否尋些綠葉野花聊作充飢,忽然瞥見一團白影快速奔過,定睛細看,卻是一只白兔。

「兔子!」海蘭『噌』地翻身而起,「太好了,這下大家有烤兔肉吃啦!」

不待旁人接話,海蘭玉腿點地,嬌軀如燕投林,直向那白兔逃竄處飛去。

「海蘭姑娘……」佟琅欲待喚阻,海蘭轉瞬間已三轉兩閃,隱入林中。

「誒,這姑娘恁地冒失!」佟琅急得跺腳。

「大官人寬心,這小妮子功夫不差,抓個把兔子還不至於出什么閃失。」羅夢鴻伸了個懶腰,不以為意。

「我不是擔心這個,此處離著海子里皇家獵苑不遠,海蘭姑娘莫要冒冒失失釀成禍事!」

羅夢鴻掩嘴打個哈欠,「佟大官人多慮了,南海子里有圍牆護著,那兔子又不是狗,被追得再急,也不會跳牆,與其操那份閑心,還不如琢磨待會兒那兔肉是清燉還是燒烤正經,哈哈……」

佟琅並不覺得這話好笑,他屬實擔心海蘭那丫頭貿然闖進南苑,如果再被看守的海戶們撞見,那可真就給佟家招禍了。

「五叔,我去幫幫海蘭姑娘。」佟棠抓住機會,躍躍欲試。

佟琅點點頭,囑咐侄子道:「小心著些,若是看見獵苑圍牆,立即將人帶回來,別管那什么兔子啦。」

「放心吧,五叔。」佟棠一蹦三尺高,屁顛屁顛沖進了林子。

「傻小子!」佟琅笑罵一聲,扭頭見羅夢鴻似笑非笑看著自己,悻悻然拱手道:「晚輩不成器,教您老見笑了。」

羅夢鴻擺擺手,嘿嘿笑道:「難得佟公子這份真性情,老朽羨慕還來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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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白兔甚是乖滑靈巧,在茂密叢林中左奔右竄,海蘭連撲了幾次,都沒逮到。

「該死!本姑娘今日非烤了你不可!」小姑娘也發了狠,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在林中兜兜轉轉,眼見那兔子扎進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地洞,她一個箭步沖上前去,俯身便掏。

玉臂伸進洞中連抓了幾把,兔子毛也未摸到一根,忽聽得前面聲響,海蘭抬眼一看,那只兔子已然從另一處地洞里鑽出,還特意扭頭向她嚅動兔唇,狀如挑釁。

小姑娘被氣得七竅生煙,終身前撲,那兔子掉過頭來繼續發足狂奔。

一人一兔,一追一逃,不知跑出多遠,忽然一晃神,那只兔子又不見了蹤影。

「奇怪,哪里去了?」海蘭舉目四顧,一臉迷茫。

「好可愛的小兔子,你從哪里來啊?」

驀然聽到一旁樹後有人輕聲細語,海蘭立時閃身沖了過去。

樹後立著一個淡粉衣裙的女子,一張鵝蛋臉,清麗秀雅,容色極美,那只將海蘭姑娘累得險些成狗的倒霉兔子,正乖乖地伏在她的懷中。

「那兔子是我的,還我!」眼見追了一路的獵物落到了別人手中,小海蘭心中郁悶可想而知。

「啊呦,著實對不住,只道這小東西是無主的,沒想是姑娘所養。」女子俏臉微暈,將懷中白兔遞與海蘭。

「說無主也算不錯,只不過是我先看見的,追了它一路到這。」人家姑娘客氣歸還,海蘭反覺有些不好意思。

「這么可愛的小家伙,辛苦些也是值得。」女子笑吟吟看著兔子,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當然值得,我好久沒吃上一餐肉了。」海蘭拎著兔子耳朵,瞪著它那一雙通紅眼珠,惡狠狠道:「待會便將你扒皮抽筋,吃得骨頭都不剩。」

女子正戀棧不舍地盯著兔子猛瞧,聞聽

之後一臉不可思議,「你……你要吃了它?!」

「是啊,不然我追它恁遠作甚。」海蘭理所當然言道。

「你……你怎……怎能下得去口?」女子臉色發白,眼珠兒在眶中打轉,彷似要哭出來。

海蘭疑惑地將手中兔子高高拎起,仔細端詳了一番,奇道:「看著不像是老病的,如何下不去口?不過沒關系,縱是肉老難嚼,扒皮後收拾干凈些,多烤一烤也便好了,實在不成也可以燉湯……」

「休要再說。」女子捂著雙耳,已不忍再聽。

這女人真怪,我怎么炮制兔子礙她何事?海蘭正自腹誹,猛想起抓兔子人家也是出了力的,自己獨吞似乎有些不妥,赧然道:「這樣好了,這畜生兩條前腿便給你作為答謝。」

海蘭想做就做,見粉衣女子腰下懸著一口寶劍,便伸手道:「借劍一用。」

「不要!」女子斷然搖頭。

海蘭秀眉輕顰,噘著小嘴嘟囔道:「前腿肉是少些,可我那里畢竟好多人等……罷了,就給你兩條後腿好了。」

「不能吃它!」女子急得跺腳。

「為何不能?」海蘭忽閃著一雙大眼問道。

「你看這兔子毛茸茸的,乖巧可愛,殺之何忍!」女子忽地摸索周身上下,取出幾塊碎銀和兩吊銅錢,一股腦捧與海蘭,「姑娘,權當是我買下這只白兔,你看如何?」

海蘭擰眉看著女子手中之物,不敢興趣道:「這些不當吃不當穿的,我要它們何用!」

「我這里還有些干糧,一樣可以充飢的。」粉裙女子急匆匆將肩上行囊解開,攤在海蘭面前。

海蘭看著那幾張又干又硬的大餅和幾塊熏菜,蛾眉緊鎖,小腦袋瓜更是搖晃個不停。

「這些東西我這幾日已然吃得盡夠,你若不願分食這小畜生,那便算了。」這女子古怪得很,海蘭不想多打交道,扭頭便走。

「姑娘留步。」一見海蘭要走,粉裙女子急切間腰身一擰,搶在身前,纖纖玉手直向她拎著兔子的手腕抓去。

「你這人好不講理!」分你不要,還動手硬搶,簡直不可理喻,海蘭也是生了慍怒,玉掌一圈,呼地拍出。

掌未及身,女子便覺有一股冰寒之氣撲面而來,微『咦』一聲,錯步避讓,同時兩掌翻轉,豎切海蘭雙肩,逼她收掌撤勢。

女子掌法飄逸,海蘭只覺兩畔生風,近身不得,只得嬌軀滴溜連旋,瞬間飄開數尺。

「豈有此理!」海蘭被人一個照面逼退,好勝之心立起,眨眼間猱身再上。

粉裙女子衣衫飄動,身姿輕盈如飛鴻踏雪,靈動至極,纏斗之中不時柔聲勸道:「姑娘,我無意與你為敵,只求你放過那只可憐小兔……」

「不放不放,就是不放!」海蘭也打出了真怒,嬌叱聲中,夾著絲絲冰涼寒意的掌風,籠罩粉衣女子周身。

這段時日海蘭得羅夢鴻指點的真氣運行法門之助,內力進境甚速,甫一交手,寒冰真氣便連綿不絕,咄咄逼人。

寒氣侵體,粉衣女子不覺打了個冷顫,招式運行漸滯,驚訝之余暗道不妙,只憑空手恐絕難救回白兔,嬌軀凌空翻轉之際,道了聲:「姑娘,小心。」

『錚——』的一聲,寒光乍現,粉衣女子持劍在手,霎時間林內劍光大盛,海蘭周身都在劍光籠罩之下。

海蘭見對方劍風凌厲,匆忙縮身疾退,怎料那女子劍一出手,便一劍緊過一劍,迅捷異常,劍光之中更隱隱有風雷之聲,聲勢煞為驚人。

海蘭一手拎著白兔,單憑只手難以招架應對,唯有一退再退,忽然腳步一停,背後已被一棵大樹阻住,後無去路,劍光又迫至眼前,此時唯有棄了兔子,拼盡全力方能一搏。

正當小姑娘打算心有不甘地棄兔自保,忽聽旁邊傳來一聲呼喝,「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南苑之側械斗!還不住手!」

漫天劍光頓斂,粉衣女子收劍佇立,秋水橫波,向聲音來處瞧去。

呼啦啦十余名大漢從林中躍出,一名挺拔身影越眾而出,冷然道:「京畿重地,白刃械斗,爾等眼中還有王法么!」

「丁壽!!」小海蘭一步三蹦,歡呼雀躍地奔到了來人面前。

「大膽蠻女,竟敢直呼大人名諱……」錢寧正自慷慨激昂維護上司體面,卻忽被一巴掌推到了旁邊。

「海蘭姑娘,你怎來了?」認出人來,丁壽同樣笑容可掬,又驚又喜。

「來尋你啊!」海蘭眉心一蹙,嘟著櫻唇道:「你不是說要請我到京城吃許多好吃的,怎的忘記了?」

「如何敢忘,日思夜盼就等你前來呢。」丁壽上下打量著小丫頭,嘿,兩年不見,出落得愈發標致可人了。

「那就好,為了尋你,我一路上可沒少吃苦,定要多吃你幾頓來做補償。」海蘭雙眼笑成兩彎新月。

「沒問題,盡管放開肚子就是。」丁壽拍著胸脯大包大攬,忽又疑道:「你怎與人交上手了?」

樹林已離南苑不遠,丁壽等人路過此地,正是聽得林中風雷之聲大作,才循聲而來。

「還不是這女人蠻不講理,非要搶我手中這只獵物。」小海蘭下巴一甩,向粉衣女子處示意。

「哪個膽大包天的,敢從你嘴里奪食……」丁壽乜眼過去,神

色不善,待看清與海蘭爭斗是一名秀麗絕俗的年輕女子時,他瞬間又變了臉色。

「咳咳,敢問姑娘芳名,仙鄉何處,可近前一敘?」

粉衣女子自見到一眾錦衣衛後,便一臉緊張提防,此時聽了丁壽問話,非但畏葸不前,又緊著向後退了一步。

「我家大人問你話呢,還不如實……」錢寧扯著嗓子喊道。

「多嘴。」丁壽喝退錢寧,笑得見牙不見眼,「姑娘莫要害怕,其中想必有什么誤會,可坦言相告。」

「無……無事,只是……那白兔……好生無辜,莫……莫要吃它。」粉衣女子粉腮低垂,支支吾吾道。

好好一個美人,可惜是個結巴,丁壽搔搔鼻子,轉臉看看海蘭和她手中那只兔子,滿臉堆笑道:「我說海蘭姑娘,兔兔辣么可愛,為什么要吃兔兔呢?」

對丁壽的怪言怪語,海蘭嗤之以鼻,「我這次又未利用什么獵物良善之心引誘捕殺,是一路千辛萬苦抓到的,為何又吃不得啦?」

我又不是王廷相那書呆子,如果當面不是美女,你把這林子里的兔子吃光了我都懶得管,心中吐槽,丁壽涎著臉笑道:「非是吃不得,只是權當給我一個薄面,饒了這條兔命。」

「呶,給你。」海蘭猶豫一番,終於將兔子遞與丁壽,還不忘強調一句,「我這可是沖你的面子,不是怕了她!」

「那是自然,丁某感激不盡。」丁壽接過兔子上前幾步,盡力使自己表現得謙和有禮,對那粉衣女子笑道:「姑娘,敬請笑納。」

女子一臉戒備地盯著丁壽,又垂眸看看那只片刻間倒了幾手的可憐兔子,踟躕再三,還是伸出皓白如玉的纖纖素手,飛快接過,隨即便退了兩步,斂衽施了一禮。

二爺長得有這么嚇人么,對方的態度讓丁壽心中很是失落,不經意摸著自己臉頰胡亂琢磨。

「海蘭姑娘,你怎樣啦?」佟棠如沒頭蒼蠅般從林子里撞了出來,冷不丁見到一大群人,登時唬了一跳。

「你是哪個?」叫得恁地熟稔,丁壽不由蹙眉問道。

幾乎同時,另一邊有一妙齡女子穿林而出,「妙玄師姐,適才可是你在練劍……」

「妙善姑娘?」

「丁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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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不想丁某今日連逢故人,真是無巧不成書。」返京路上,丁壽逸興橫飛,一次撞上仨漂亮姑娘,他哪還有心思去慰藉什么公主殿下。

「妙玄師姐素來心善,弱禽幼獸都不忍傷害,如有得罪貴友處,還望丁大哥多擔待。」不想還未進京,便遇上了丁大哥,憶起二人攜手賊窟的舊事,竇妙善心頭甜蜜,俏臉暈紅。

丁壽回頭望去,只見那位妙玄姑娘孤零零墜在隊伍後面,正低頭淺笑逗弄著懷中白兔,再無方才不安局促。

「令師姐似乎不喜與人相處?」丁壽聽妙玄與竇妙善二人答話,語音婉轉流暢,不像口吃之人,看來只是性格內向所致。

竇妙善莞爾道:「她只是不善與男人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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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丁壽愕然。

「妙玄師姐自幼在靜安師伯身邊長大,性子柔弱良善,往來又都是派中姐妹,少於外間男子接觸,所以較為害羞拘謹,加之……」竇妙善欲言又止。

「加之什么?」丁壽好奇問道。

竇妙善躊躇半天,看看左右,才道:「這是派中隱事,不當為外人道……」

「那便不消說了,我只不過隨口一問,妹子不必為難。」丁壽故作失望道。

「小妹非是這個意思,只是請大哥代為隱匿。」竇妙善恐丁壽會錯了意,急聲解釋。

「那是自然,畢竟是貴派秘辛,你大哥我還能效那長舌愚婦不成。」丁壽笑道。

「丁大哥凈會說笑。」竇妙善抿唇嫣然,回首見師姐離得尚遠,周邊又無人在側,輕聲道:「大哥可曉得昔年大師姐與南宮公子之事?」

「可是無憂公子逃婚之事?」丁二爺對這類江湖八卦甚是關注。

竇妙善憤憤道:「哼,他一人逃就逃了,連整個南宮世家也不見蹤影,可憐妙真師姐自謂得配良人,卻遭始亂終棄,落得郁郁寡歡,從此誦經禮佛,終身不嫁。妙玄師姐從小與妙真師姐相依為伴,大師姐的凄慘遭遇,自也看在眼中……」

「是以妙玄姑娘才對男子疑懼有加?」這算創傷後應激障礙么,丁壽尋思。

「也不全是,」竇妙善神情愈發糾結為難,「妙真師姐溫婉和善,便是心中萬般凄苦,也不會與外人道,妙玄師姐對男子的提防心理,多是因為妙迦師姐……」

什么亂七八糟的,怎么又冒出個師姐來,丁壽瞬間頭大。

「二師姐性情最像靜安師伯,又與妙真師姐感情最篤,目睹大師姐遭人逃婚,對男子看法難免偏激了些,妙玄師姐自來與二位師姐相依相伴,是以對男子……」妙善搖頭苦笑,「戒心重了些。」

丁壽再度回身望去,妙玄正抱著那只小兔子在俏臉上輕輕廝磨,玉頰融融,天真爛漫,誒,可憐的一只小白兔,涉世未深,就被峨眉派的老姑婆

們給教壞了,上手難度有些大啊。

「丁大哥,你總盯著妙玄師姐瞧什么?」竇妙善黛眉輕斂,語氣稍有不悅。

「啊?」丁壽回過神來,隨口扯道:「無事,只是有些奇怪,久聞峨眉山乃普賢菩薩道場,峨眉派眾當持菩薩戒,怎地妙玄姑娘還是俗家裝扮?」

「有何奇怪的,大哥不知峨眉還是道家第七洞天呢,」竇妙善一副少見多怪的神情,笑著解釋道:「峨眉祖師本就是佛道雙修,先以道家長生之術續命,又以佛家參禪之心養性,如此性命雙修,才得弘揚光大峨眉道統,是以歷代弟子並不強求落發剃度,莫說妙玄師姐,便是幾位師門長輩,亦都是全發修行呢。」

「有意思。」丁壽搓搓手掌,頗有一窺峨眉派中三靜七妙全貌的心思。

佟琅騎在由衣衛從看守南苑的海戶中借來的馬匹上,左思右想,心中惴惴難安,催馬趕上前面喜笑顏開的海蘭,小聲道:「海蘭姑娘,你要尋的朋友便是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