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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青鳥又是什么?突然心中大震,想起當今世上,最為著名的傳信靈禽乃是昆侖山西王母的三青鳥,難道……難道這豹斑白衣女子竟是西王母嗎?

一念及此,呼吸險些停頓,驀地又想起大荒傳聞,西王母常穿豹斑白衣,佩帶刀形五筆,善於嘯歌……無下與眼前這女子一一吻合。心中狂跳,又驚又喜:「難道她真是纖纖的母親嗎?」凝神細看,她的臉容秀麗典雅,與纖纖那俏麗調皮的姿容殊不相似。此時想來,纖纖果然是更像科汗淮一些。

屍鳥盤旋,亡獸咆哮,那兩個黑衣男子木然端坐,眼白翻上,神情呆滯,竟似沒有聽見她的話語。那豹斑白衣女子眉尖輕蹙,正要說話,忽然聽見一個女子遠遠地柔聲笑道:「水香妹子,他們只是鬼奴,聽不見你說的話,你可別生氣。」

王亦君大震,果然是西王母!西王母芳名白水香,蓋因她出生之時,漫山異香,三月不散;又因五行之中「金生水」,故取名白水香。只是自她十六歲登任聖女以來,金族皆稱之為「西方金王聖母」,故天下人也尊稱為「西王母」,而不敢直呼其名。

西方夜空中,一個身著黑紫絲長袍的美麗女子翩翩飛來,絲帶飄揚,赤足如雪,碧眼波盪,花唇淡紫,漾著淺淺微笑,溫柔親切;素淡之中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華貴之氣。王亦君登時愕然,她赫然竟是水族聖女北海玄女烏絲蘭瑪!此女落落大方,親切隨和,但似乎心計頗為深遠。

不知她今夜到此,又有什么目的?王亦君隱隱之中感覺今夜必有某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凝神聚意,生怕錯漏了一個微小細節。突然忖道:「想不到今夜在這荒涼的雁門山下,竟然聚集了大荒三大聖女。我王亦君倒真是有福了。」忍不住微笑。

西王母微微一笑,「原來是烏絲蘭瑪姐姐。那封信想來是你傳給我的了?」烏絲蘭瑪翩然飛舞,在王亦君對面的山峰立住,「水香妹子這兩年深居簡出,若不是這封信,烏絲蘭瑪想要見水香妹妹一面都難得緊呢!」

西王母道:「再過半月便是蟠桃大會,那時只要烏絲蘭瑪姐姐願意,便可以和我聯床說上幾天幾夜的體己話……」烏絲蘭瑪嫣然道:「可是有些話是不能在蟠桃會上說的。說了出來,只怕水香妹妹要生氣呢!」西王母淡淡道:「是么?卻不知是什么話?」

「那些話在信里已經說得很清楚啦!到了這雁門山下,妹子你就可以見到生平之中最想見到的人。」烏絲蘭瑪嫣然一笑,「那個人當然不是姐姐我了。那一縷白發,幾顆昆侖山上的思念石,妹子難道都認不出來了嗎?」

王亦君心中一跳,一個朦朦朧朧的念頭從腦中一閃而過,熱血倏然上涌。但這想法實在太過匪夷所思,當下定神傾聽。西王母神色不變,淡淡道:「姐姐說的好生奇怪,我生平之中最想見到的人乃是我的母親,可惜她早就登仙了,難道姐姐還能讓她還陽人界嗎?」

烏絲蘭瑪微笑道:「原來妹子的記性果然不太靈光。那人雖不是天山仙子,卻偏巧剛剛還陽人界。」王亦君聽得心中仆仆亂跳,呼吸急促。姑射仙子在一旁見他神情古怪,微感詫異,當下伸手輕輕握住他的手掌。王亦君凝神聆聽,竟然沒有察覺。

烏絲蘭瑪低頭道:「據比!危!你們讓西王母看看他的模樣。」那兩個黑衣男子從喉嚨中發出一聲凄厲的呼號,徐徐點頭,四臂齊振,將手中玄冰鐵鎖鏈猛地朝外一拉一絞。那龍頭怪獸窫窳嘶聲狂吼,猛地昂首立起,上躍下沖,奮力甩頭。那兩個黑衣男子木立不動,嘴唇翕合,眼白冷冰冰地凝視著窫窳,幾道黑光從他們身上閃耀跳躍,閃電似的穿過玄冰鐵鏈,劈入窫窳體內。

窫窳發狂悲吼,銀鱗閃閃,光芒大作,周身突然扭曲變形;熾光耀眼,驀地化為一個男子身形,昂首怒吼。

那男子白發飛揚,清俊的面容滿是痛楚神色,竟然是「斷浪刀」科汗淮!

王亦君腦中轟然,張口結舌,全身瞬間僵硬。這念頭片刻之間他雖然已經想到,但此時親眼所見,仍猶如被雷電當頭劈中。一時之間,也不知是驚是喜是悲是怒,心潮狂涌,無數的疑問排山倒海、劈頭蓋臉地傾落下來。科大俠倘若未死,這些年又在何處?為何會變做這怪獸窫窳?又為何會落在水妖的手中……

西王母泥塑似的站在鳥獸屍骸重圍之內,面色蒼白,驚駭、悲傷、憤怒、歡喜……諸多神情洶涌交疊,豹斑白衣獵獵鼓舞,玉笙叮當脆響;望著科汗淮在玄冰鐵鏈絞纏下劇痛顫栗,悲吼如狂,她忍不住顫抖起來,一顆淚珠倏然從臉頰滑落。

烏絲蘭瑪微笑道:「水香妹子,現在想起來了嗎?是不是覺得有些

眼熟?」西王母陡然驚覺,驀地蹙眉閉眼,臉容迅速回轉平靜。過了片刻,睜開眼睛,冷冷地盯著烏絲蘭瑪,淡淡道:「想不起來。不知他是誰?犯了什么罪?要遭受這等折磨?」

烏絲蘭瑪搖頭嘆道:「看來妹子的記性當真是越來越不好啦!十八年前,在昆侖山的蟠桃會上,是我親自將他介紹給你的呢!」西王母微微一笑道:「每次蟠桃會上我見過的人猶如山上的飛鳥,水里的游魚,多不勝數;我又怎會獨獨記得他一個?」此時她已大轉平定,言語溫婉柔和,就連睫毛也沒有絲毫的顫動。

烏絲蘭瑪笑道:「是嗎?這番話他若能聽見,不知會有多么傷心呢!好妹子,普天之下,或許沒有其他人知道你和龍牙侯的情事,但是我,卻是打從一開始,便知道得清清楚楚,分分明明;你又何必瞞我?」西王母搖頭微笑道:「姐姐是在說夢話嗎?為何我一句也聽不懂?」

烏絲蘭瑪不怒反喜,柔聲道:「既然聽不懂,我就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說給你聽吧!你可知當年在蟠桃會上,我為何要將他介紹給你嗎?」碧綠的眼波突然寒冷如冰,一字一頓地微笑道:「十八年前,我將他介紹給你的時候,便在等著這一天。」西王母微笑不語,纖指緩緩轉動,白色的真氣如水霧繚繞指尖。

烏絲蘭瑪微笑道:「我要親眼看著你們如何相愛,看著你們怎樣分開,看著他怎么痛苦沉淪,再親自將你們的丑事抖露給大荒的每一個人聽。我要親眼看著你如何身敗名裂,被金族驅逐流放;看著他如何受千夫所指,被萬刀寸磔而死……」

聽她溫柔地微笑著,說出至為森冷惡毒的話,令王亦君突然心底陰寒,冷汗涔涔;想不到這親切華貴的水族聖女竟是這等陰毒的女人。心中又是驚駭又是納悶:「她為何要這么做呢?難道僅僅是為了整垮金族嗎?」

想到她十八年前便布局設套等著這一天,心中寒意更盛。西王母微笑不語,似乎她所說的與自己毫無關系一般。

烏絲蘭瑪微笑道:「十六年前的蟠桃會上,當他自以為瞞過了所有的人,偷偷地來找你的時候,我的心里好生歡